“安傾如何了?”書閣最頂層上,微瀾歪著身子,窩入椅子裏,隨意翻看著書籍。

與魔族開戰在即,各門派已緊張的動了起來,身為帶頭者的淩虛更加當仁不讓。

他們淩虛更加的繁忙,大部分的弟子身子虛弱,極風正用最大的力量為他們療傷,整個淩虛,連他到現在也才偷得半日閑。

“她。。自從醒來後,心情極不好。一直都蔫蔫的,就呆呆的坐在房間裏。”無上坐於他的對麵,想著安傾的狀況,眉頭微皺。

安傾醒來之後,仿佛一下子被人掏空了心靈一般,如行屍走肉,讓人不知如何是好。師父說,那時心病,而心病須得心藥醫。、

他是大師兄,這裏的每個師弟們他都有責任照顧,此時想起安傾的情況,劍眉微皺,眼底滿是擔心。

他剛才還去看了一眼,這丫頭,就呆愣愣的躺於**,讓人擔心不已。

望著他的表情,淩虛輕歎口氣,對於情傷,他真的不知如何才好?這個丫頭,定然是鑽了牛角尖。

“你讓曾軒好好的照顧她,實在不行,給她點藥,讓她多睡一會。”情傷這種事,有時連時間都無法治療。他們現在做的,隻能阻止她做傻事而已。

拿起桌上已被他們看了無數遍的地圖,微瀾隨意的看著。

“小師叔,如若真的找不到魔靈的下落,就算打敗了魔族,又能如何?”無上望著他,輕聲道。

魔族被打敗固然重要,可是他們真正的目地是滅掉魔靈。

“魔族這邊,隻是個掩飾而已。”睨了他一眼,微瀾似笑非笑的道。

聽到他的話,無上臉上釋然開來。

魔靈定然以為此時他們在為魔族開戰而忙,素不知,他們正努力尋找他的藏身之地。

“小師叔英明。:”望著他,無上輕勾起嘴角,難得的笑了。

微瀾在藏書閣裏呆了一個上午,可還是沒有什麽收獲。若不是地圖隻有一份,他真想一把火給它燒了。

這麽拽,還能不能讓人愉快的修行了。

微瀾往外麵走去,正準備回蒼穹殿時,遠遠,就看到曾軒急匆匆前來,臉上滿是急色。

此時他該在安傾處才時,遽然間,暗道不好。

“小師叔!不好了,安傾不見了。”曾軒表情嚴峻,神色著急的道。

“什麽?怎麽回事,她不是在屋裏待著嗎?”該死的!這丫頭能去哪裏。

“我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看到人影。”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眼裏滿是苦澀的擔憂。

聽到他的話,微瀾靈光一動,突然想到一個地方。

“你留在此處,我知道她在哪裏?”

“在什麽地方?”聽到他的話,曾軒一把上前,捉住他的袖子,滿臉的擔憂。

“我想,那個地方她不想讓別人知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安全將她帶回來了。”拍拍他的肩,微瀾禦劍而行,往山下而去。

身後,望著他的背影,曾軒久久立於原地,如一道僵直的樹幹,寂寥而又無助。

風吹亂微瀾的發,他無心勾拂,眼神專注,往山下的鎮子走過去。

落於一處小巷內,走至大街上,街上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人見到他,除了對他外貌的驚豔之外,倒無其他。因為這是淩虛山下的鎮子,平時就有弟子常下來,倒不覺得有什麽。

微瀾一路而過,步伐不快,卻帶著焦急,在一處茶樓停下,邁進裏麵。

“喲,這不是小師叔嗎?您裏麵請,今天要雅間嗎?”茶樓的小二是個極為眼尖之人,也認得微瀾,自然招呼的更勤快了。

微瀾今天沒有心情與他說話,睨了他一眼,徑直往二樓走過去。

二樓內,微瀾快步走過去,輕輕的推開最裏麵那個雅間的門,邁入,一抬眸,就看到窩在窗邊那個抱膝坐於榻上,滿臉憔悴的人,正是安傾。

緩緩走過近,望著她呆滯的看向窗外,眼神無焦緒,仿佛一蹲毫無生命的布娃娃,如此的了無生氣,讓人心疼。

在她身邊坐下來,望著她通紅泛腫的眸子,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才好。

安傾把頭擱在膝蓋上,她知道誰過來了,可是她不想動,就這樣,定定的望著窗外,腦子裏,滿腦都是倆人在這個雅間時的點點滴滴。

難怪,他從來沒有帶她回過所謂的門派,也從來沒有讓她見過所謂的弟弟,除了他這個人,對他的一切,他一無所知。

原來,一切皆是假的,連他這個人,也是假的。

當時隻道是甜蜜,現在想來,也難為人家,一個魔族之王,竟然要費心計來哄著她,想來真是諷刺。

“丫頭,你知道嗎?無上跟我說時,我還在想,原來你這個小丫頭也真正的長大了,知道私會男人了?也不知他有沒有錢,等他想娶你時,能不能交出聘禮來。有錢的話我一定要狠狠的敲他一筆,不能與我一起長大的小丫頭白白被人拐跑了。現在好了,什麽都省了。”倚在窗邊,望著外麵人來行往,輕聲道。

聽到他的話,安傾眼淚霎然間流了出來,無聲的哭泣著。

:“小師叔。”緩緩的開口,聲音嘶啞難聽,夾著讓人心疼的苦澀。

“小丫頭,我們不可能為一個男人而活的。”輕輕的將她摟過來,微瀾從來不知道,有一天他要來開導她過情關。

“我們就當渡劫好了,不是每個人都有你小師叔這樣的好運氣,能和愛人順順利利的在一起。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良人的,所以我們要看開。你還有我們,將來你飛升之後,你如此的美,九重天之上的各仙男還不任由你挑。別忘了,我們可以有茗天這個靠山的。到時我隻要讓極風師兄對他瞪個眼,他還不什麽都乖乖聽我們的。”輕拍著她的肩,微瀾隻能用自認為可以的方式為安慰她。

“嗚。。為什麽會這樣??嗚。”用力的抱著微瀾,安傾終於痛哭出聲,淚霎間濕了他肩上的衣服。

“沒事,誰一生沒遇到過一個渣男!”

“嗚。。。”抱著他,安傾盡情的痛哭著,仿佛一頭絕望的野獸,如此的無助又不安。

“別怕。你要真喜歡他,等過些日子,我廢了他的法力,給你玩,你把他玩壞就殺了,這樣心裏就好過一點。”知道他其它不想這樣,可微瀾還是說了出來。

不管如何,讓她痛哭出來才是真正的好,如若悶在心裏,總會鬱鬱成傷的。

“我。這麽愛他啊!真心的愛他。:”纖纖玉手緊緊的攥著他的衣服,哭得不能自已,滿是痛苦的恨意。

聽到她的話,微瀾眼底劃過戾氣,手上的動作卻輕柔無比,心裏怒意橫起。

魔真,老子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我知道,我們都知道。所以你要記得,還有我們。”

“嗚。。。”

雅間內,低低的泣聲緩緩流出,讓聞者流淚,見者傷悲。

哭了許久,微瀾感歎女人真是水做時,泣聲終於越來越小。

“小師叔,我想回去了。”緩緩的放開他,哭過一場後,她覺得好多了。拿出絲帕,輕輕的擦拭著眼角的淚珠,強顏歡笑的望著他。

素不知,她的笑容讓微瀾的心都疼了起來。

“傻丫頭,你知道你現在笑得有多麽的難看嗎?不想笑就別笑了,在家人麵前,不用如此的假裝的。”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微瀾淡笑如雲的道。

聽到他的話,安傾收起臉上的笑容,牽強的勾起嘴角,點點頭。

拿起她手中的絲帕,從戒指裏拿出靈池水,直接沾濕,為她整理哭得一塌胡塗的小臉。

“現在你知道你有多麽的嬌貴了。這靈池水,世間求之不得,現在用來給你洗臉。天底下有很多東西可以讓你盡情的揮奢,上天給你關了一個窗,定然會在某處給了打開一個門。”將絲帕塞入她柔軟的手掌心處,目光爍爍的望著她。

“丫頭,答應我,不要為了一個男人做傻事。更何況,是一個將你玩弄的男人。”望著她,微瀾意重深長的道。

女人與男人來說最大的不同就是,男人為了所謂的責任就算最深愛的女人死了,也會活下來。可女人的話,男人沒了,可能就是天沒了,為了一個男人而死,自古以來,真的有太多的女人是如此的傻。他的小阿傾如此的美好,他不希望她成為那樣的女人。

“我知道。小師叔。”揚起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是如此的牽強。

她知道,小師叔,曾軒,陳生,蕭成何他們都很關心自己,如若她真的為個男人去尋死,她想,最傷心的一定是他們。

所以,她很痛,也很恨,但她不會死。

“這樣才對,是我家的好丫頭。”輕彈她飽滿的額頭,微瀾心裏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等她整理好自己,微瀾才帶著她,禦劍回淩虛。

誰知一回事,剛落在門派大門上,無上就等候多時,看樣子,是出了什麽事?

“小師叔。”

“出了什麽事?”能讓無上這個下任掌門在這裏等著他的,定然是關乎門派的大事。

“小師叔,師父被魔靈打成了重傷。”

“:什麽?!”他的話一出,微瀾臉色大變,如一陣風般,狂卷而入,往蒼穹殿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