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司樺的建議並沒有得到尤蘭達的認同。

伊凡的私人輪船開出海,這段日子他們的拍攝都在海上進行。

《神秘國度》的拍攝也正式到了最核心關鍵的部分,神秘國度的麵紗正在慢慢向世人揭開。

“你們看我的樣子就應該知道我在這艘船上的資曆最老,那時候我才六七歲吧,還不是邦妮老大的船員,而是另外一艘船上的雜工

。”年邁的老船員坐在甲板上,黑粗的皮膚上有種被刀割般的深刻皺紋,他的表情驕傲。

是的,老船員感到驕傲,因為他有著比別人更多的豐富經曆,這份經曆讓帝國最有名的天空騎士,也要乖乖在他麵前聽他講故事。

老船員雖然老了,但是他的眼神還是清明的,讓人知道他並沒有老糊塗。

對於他的話,大家自然就多了幾分相信。

老船員說:“那一場海盜之間的爭鬥,讓兩艘船的人都葬身在海裏,我以為自己也要死了,可是我沒有,我被救了。”

“在那樣的大海裏,離陸地很遠,可我卻在海邊醒來。有人說那是奇跡,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我昏迷前看到了。”

“你看見了什麽?”斯圖亞特向故意停頓的老船員問道。

老船員深吸了一口氣,雙眼閃爍出無限活力的光芒,“我看見了傳說中的海妖,有著我們一樣的上身,卻長著魚尾,隻有這樣神秘的海洋妖精才能把我從大海裏救下來。”

“嘿!老約翰!你上次喝醉了跟我們說的可不是這樣的,你說你並沒有看清楚那妖精的下身就已經昏迷了,欺騙騎士大人可是大罪!”旁邊的年輕船員拆他的台。

老船員怒道:“我沒有騙我!如果不相信我的話,為什麽還要出海?你們出海不就是為了見到海妖嗎?”

“不。”年輕船員繼續嬉笑,“傳說中不管是海妖還是塞壬,都不是會救人的善良生物,他們是船員的災難,我可不想看見它們。”

從這位年輕船員的稱呼,就能聽出這人並沒有把海妖塞壬之類的生物當成同類,認識不把他們當成人。

由這位老船員的嘴,先交代出一部分海洋中神秘國度的冰山一角,然後才有了後麵船上大家經曆的一次次災難,海妖的存在也漸漸在眾人的談話中隨處可見。

“見鬼了!以前出海有這麽難嗎?”

“我的天啊!這大霧已經起了三天了!”

……

“哦不!暴風雨要來了——!是海妖發怒了嗎?”

“閉嘴!這世上不可能有海妖,都是那群貴族老爺們沒事找事的消遣而已!”

……

在這樣接二連三的災難中,老船員約翰卻由為的興奮,神神叨叨的說什麽一定是海妖出現了,她在黑暗中關注著自己,甚至在暴風雨中,他還跑到甲板上大聲呐喊,喊著我回來了,我來見你了,我的愛人,請把我帶走吧!

如果不是邦妮喊人把他拉回來,說不定他已經瘋癲的跳下海。

老約翰的瘋癲讓其他船員不由的恐慌,哪怕邦妮船長威脅和安慰雙管齊下,也沒能讓氣氛變好。

在某一天難得還算好的天氣中,邦妮找到了站在甲板上的塞伊。

“親愛的塞伊,最近的天氣真是太古怪了!”她煩躁的低吼,並沒有得到身邊男人的回應。

這段時間的災難讓這位紅發的女海盜也沒辦法打扮自己,火焰般的頭發也變得枯燥,失去了幾分光澤,那張臉也憔悴了一些。

這使得邦妮多了幾分女人的嬌弱味道,讓人知道她還是個女人,應該被男人保護的女人

“塞伊,你說我們能活著回去嗎?”邦妮低聲問道。

也許她自己都沒有發現,一向強勢高傲的她,在這個冷漠神秘的男人麵前,展露出少有的脆弱一麵。

塞伊低啞的嗓音響起,卻答非所問,“海洋發怒了,也許我們需要祭品。”

“你說什麽?”邦妮詫異的睜圓眼睛。

塞伊垂頭看向她,並沒有重複自己的話,因為他知道邦妮肯定聽清楚了。

在他的注視下,邦妮眯了眯眼,緊接著展顏笑起來,“你說的對,我們需要祭品讓海洋平息!哦,我親愛的塞伊,你可真是我最愛的人,為什麽我沒有想到這個呢?”

這位乖張多變的女海盜,辦事效率非常快,她把要向海洋投放祭品的時候,得到了大部分船員的讚同。

反正祭品肯定是奴隸,如果奴隸能夠平息這場厄運的話,他們非常願意把船上的奴隸都丟下去,大不了自己麻煩些,一些雜務都自己做好了。

希爾曼作為奴隸的一員,哪怕已經名義上是斯圖亞特的奴隸,也沒能逃過被選為祭品的一員。

邦妮的理由找得很正當,現在大家都在船上,投放祭品是為了大家每個人的安全,那麽每個人都應該付出一些代價。

斯圖亞特反對這樣的決定,“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氣的影響,過些天就會好了。”

古老的帝國信封神靈,他們相信有神靈的存在,但是斯圖亞特卻從來不把希望寄托在神靈的身上,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以及自己所擁有的力量。

“這樣的話你已經說了不止一次了,善良的斯圖亞特,然而我們還在遭受著厄運。”塞伊站出來反駁了他。

斯圖亞特最受不了,就是塞伊每句都對他發射著諷刺攻擊的話語。尤其是知道這個祭獻的提議,是由塞伊提起出來的,“從來不在乎生命的地獄犬也會害怕死亡嗎?那麽既然要祭獻,為什麽你自己不跳下去?也許海神會眷顧你,讓你活下來。”

能讓斯圖亞特說出這樣刻薄的話,可想而知他是真的把塞伊厭惡到骨子裏了。

“別這樣說,塞伊可不一樣。”邦妮道。

斯圖亞特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生命付出代價,既然我需要付出希爾曼,那麽塞伊又該付出什麽?”

邦妮道:“塞伊在我這裏買下了一個奴隸。”

斯圖亞特不再說話,他冰封的紫眸盯著那個銀狼麵具的黑發男人。

然後誰也沒有想到,塞伊雙肩輕輕一顫,似乎是在笑,轉身一腳就把希爾曼踹下了甲板。

“啊——!”

“噗通——”

落水聲把所有人都驚住了,隨即黑發的麵具男人接下來的行為,更把所有人嚇得不輕。

“如你所願。”低啞的嗓音,飄忽的響起,然後就看見黑發男人輕鬆的一躍,蹲在甲板的欄杆上。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的表情都掩藏在麵具後,這麽定格了一秒,然後向後倒去。

“K——!”邦妮,不!或者該說是脫戲的米露脫口驚喊,想也沒有想就跟著跑過去,然後跳下船

下麵……是真的大海啊!

“法克!快下去救人啊!”馬克驚醒,連忙大喊。

其實不用他喊,早就有人放下救生圈和救生梯,再下水去找司凰他們的身影了。

羽烯站在甲板的邊緣,一張精英範兒的冷臉也維持不住了,嘴上快速的自言自語,“司凰會遊泳!沒錯,他會遊泳,他很會遊泳,所以不會有事!”這樣連續說了幾遍之後,他才狠狠的喘了一口氣,放鬆冷靜下來,一轉頭卻恰好看到旁邊的伊凡。

這一看,伊凡的臉色讓他嚇了一跳,哪怕扭曲不過一瞬間,不是恰好看到的話,羽烯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賈斯帕先生?”羽烯遲疑的喊道。

伊凡看向他,溫聲道:“請去為K準備毛巾和幹淨的衣服。”

羽烯:“……啊,對。你說的沒錯。”忽略掉那一絲怪異的感覺,羽烯也相信司凰不會有事,轉身去讓蘇蘇他們拿幹淨的毛巾和衣服。

等東西都準備好了,羽烯依舊沒法忽略心底那一絲浮現的怪異,不由的又去打量伊凡,發現他的神色平靜,不過戴著白手套的手卻握緊,看起來有點壓抑。

也許,隻是不想自己的私人輪船再次出人命?

羽烯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太不靠譜,卻想不到更符合情況的理由了。

幾分鍾後,司凰、司樺還有米露都安全的回到了甲板上。

羽烯把毛巾遞給她,“衣服都準備好了,要不要換上?”

“等等。”司凰把麵具取下來,用毛巾把臉擦了一遍。

米露和司樺就沒有她這麽幸運了,前者臉上的妝都花成了一團,一到甲板就盯著司凰不放,那表情似乎還驚魂未定,以及一點委屈一點慶幸。

後者更慘,被嗆了好幾口水,好半晌才恢複精神,然後司樺的表情就扭曲了,撲騰起來朝司凰衝去,中途卻被人攔下了。

“這是謀殺!謀殺!他想要殺了我!”司樺嘶喊。

這一次他真的被嚇到了,體會到死亡和自己離得那麽近。

司樺是會遊泳的,不過被司凰踢得突然,所以掉下水的時候沒準備好,人就被嗆了幾口水,加上身上有傷,就失去了自救的機會。

當身體越來越沉重,離水麵越來越遠,那種絕望差點把司樺的心靈擊碎。

“是K救了你。”旁邊抓著他的救援人員之一開口說。

他下去救人的時候,明明看到是司凰及時潛水把司樺救上來。

“不!他想殺了我!應該報案!他是個殺人犯!”司樺搖頭,堅信這一點,叫喧著司凰的罪行。

本來大家還覺得司凰演戲演得太認真了,差點鬧出事是他的不對,現在看司樺不肯罷休的糾纏,不免就覺得厭煩了。

謀殺?這是多大的罪名?要是報案,這戲還要不要拍了?還有明明人家都親自救了你,又是你親哥,你這樣非要至對方死地的樣子才是真的過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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