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眉心一跳,撮合她和裴子衡?

那個男人,早就成了她心中的一點朱砂,半生執念。她苦心孤詣那麽久,殺了那麽多的人,不就是為了得到他麽?如果能和他在一起,就算付出慘烈代價她也心甘情願!如果有夏綾的撮合,說不定真能成功!

夏雨強自按捺住劇烈的心跳,緊緊盯著夏綾:“我憑什麽相信你?”

夏綾說:“裴子衡一直對我不死心,我也很困擾。我愛厲雷,不希望以後的婚姻有什麽變故,所以,要趁早解決掉裴子衡這個隱患。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找一個相愛的妻子,讓他忘了我。夏雨,你就是合適人選。”

夏雨眸光閃爍:“聽上去不錯,但我沒殺王靜琬,怎麽承認?”

都到這時候了她還狡辯!

夏綾很想衝上去搖晃她,很想一巴掌把她扇醒,然而,最終隻是克製著,依然用柔和又甜美的語調說:“是麽?那撮合的事,當我沒說。非但如此,我還會告訴裴子衡你根本不愛他,都是為了他的錢、身份和權勢。”

夏綾說完,緩緩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小拎包,就往外走去。瑩白的手指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身後,傳來夏雨的聲音:“夏綾,你別太過分!”

“我怎麽就過分了?”夏綾微微擰身,淺笑盈盈,“就許你說謊,不許別人說謊?夏雨,要麽你就說出王靜琬事件的真相,還有我被人謀殺的真相,不然就等著裴子衡誤解你,厭棄你,這輩子都不願見你吧。”

夏雨怨毒地看著她,目光讓人心底發寒。

夏綾才不怕,就倚在門邊看著她。

兩人對峙著。

這時候,有敲門聲傳來。

夏綾順手拉開了門,見厲雷的保鏢、司機兼生活助理阿諾站在門前,恭恭敬敬地對她說:“綾小姐,少爺今天提早處理完了公務,晚上想約您去塞納俱樂部看夜釣,派我來接您。時間不早了,您現在就跟我走?”

夏綾看了夏雨一眼,無所謂地說:“走吧。”

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夏雨終於忍不住了,叫。

夏綾唇角勾起一絲淺笑,很快就隱去了,對阿諾說:“你先去外麵等。”回過頭來,款步走到夏雨麵前,嗓音輕柔:“我時間有限,沒功夫跟你磨。你要招供就快點,趕不上夜釣的話,厲雷會不高興的。”

夏雨狠狠盯著她,很想撕爛眼前這個秀幸福的女人的臉。她還記得幾年前第一次見“葉星綾”時,稱不上有多漂亮,清清秀秀的放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恍惚掃一眼都找不出來。可現在呢?她的肌膚是那麽白皙水嫩,隱隱透著光澤,眉眼安嫻又恬淡,眸光流轉,顧盼生輝,美得讓人在她麵前自愧形慚。

隻有矜嬌貴養、被人寵愛的女人,才有這樣的光華。

夏雨心中如同紮了根刺,詛咒她不得好死,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很羨慕和嫉妒她。是不是,當自己也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能這麽幸福?她內心鬆動,輕聲問:“如果,我告訴了你真相,你不撮合我和子衡哥哥該怎麽辦?”

夏綾看著她說:“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你了解我的,我答應過的事情何嚐反悔過?我說會撮合你們就一定會撮合你們,況且,你除了選擇相信我,還能怎麽辦?”她說著,抬腕看了看表,“還不說嗎,我真的要走了。”

夏雨一咬牙:“我說!不錯,王靜琬是我殺死的,殺人之後嫁禍給你,當初推你下舞台的凶手也是我雇傭的!”

夏綾臉上微微有些變色,當一手養大的妹妹親口對她說出這番話時,她還是有些承受不住。她的身子輕輕晃了一下,扶住牆壁才站穩,“真的是你。”

“就是我。”話一開頭,夏雨反而順暢了,“夏綾,我從小就恨你,最恨的就是你妨礙了我和子衡哥哥。我很久之前就想殺你了,隻是一直沒機會動手,直到後來子衡哥哥說要趣王靜琬,我意識到,機會來了。”

她看著夏綾,快意地笑起來:“你這個蠢女人,居然單獨約王靜琬談判,事先還告訴了我,這不是正好給我提供下手的機會麽?我裝扮成你的樣子去黑市買了毒藥,跟蹤你去了談判的場所。”

夏綾搖著頭:“我那時候把你當親姐妹,什麽事都告訴你,你卻……”

夏雨冷笑:“親姐妹?你不過是需要一個陪襯!用我去襯托你的美好善良光芒萬丈!告訴你,我不傻,我早就受夠了!”

“不是的,”夏綾說,“我隻是想關心你,沒想過外界那些誇讚我的話會對你造成那麽大的傷害。”夏雨是一出生就有病的,那時候夏綾也很小,又在孤兒院那種地方,誰教過她怎麽去體察妹妹的嫉妒心?

她隻是拚盡全力,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妹妹。

在別人誇讚她時,她會本能地開心,並不覺得有任何的不妥。

連她自己都隻是個孩子,能守護著妹妹活下來已屬不易,怎麽會想到別人對她們姐妹倆的比較會給妹妹帶來那麽大的傷害?

畢竟,妹妹就連一絲的怨氣也沒泄漏出來過啊。

等到被裴子衡收養,夏綾就活得更肆意張揚了,她以為妹妹也會和她一樣開心,畢竟,妹妹做了手術,恢複了健康,考入了名校,所有的一切都是好事。

到如今,發現真相已經太遲。

夏雨並不聽她辯解,自顧自冷笑:“我把毒藥藏在指甲裏。服務生端著托盤路過走廊的時候,我和他撞了一下,略施小技就把毒藥下進了那杯咖啡裏。別問我怎麽直到那杯咖啡是王靜琬的,夏綾,你太挑剔,為了保護嗓子從來都是喝檸檬水,托盤裏的檸檬水肯定是你點的,那王靜琬肯定是喝那杯咖啡。

“果然,我猜對了。

“我躲在角落裏偷偷地看,半個小時後,你離開了包廂,而王靜琬並沒有出來。她在包廂裏獨自坐了一會,毒藥大約是一小時後發作,然後我進去,用從家裏采集到的你的指紋貼到咖啡杯上,一切都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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