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怎麽會出去?

她小心地看著裴子衡,輕聲開口:“子衡哥哥,這麽晚了我回家不方便,今晚我住在這邊好不好?”

裴子衡放下畫卷,看著她。

夏雨連忙說:“我沒別的意思,隻是,你知道的,姐姐現在不願意認我,我很難過。我就是太思念她了,想再住一次以前她親手給我布置的客房,那個客房還在,對不對?”這幢別墅,是夏綾還把她當成掌上明珠的時候建造的,那時候專門為夏雨留了一間客房,裏麵的一應器物都是夏綾親手布置。

後來,夏綾死了,裴子衡保留了別墅的原貌,沒動過。

他這才說:“去吧。”同是天涯淪落人,他們思念的,都是同一個女孩子。

夏綾感激地謝過他,輕掩房門,退了出去。

進了客房,果然一應如舊,很華麗粉嫩的小女生的房間,是夏綾以前喜歡的風格。——卻也是夏雨最討厭的風格。她從來都不喜歡姐姐幫忙安排好一切,偏偏夏綾事事都要插手,實在太招人厭。

夏雨隨手把包包扔在床上,洗了個澡,換上自己帶來的細吊帶低胸大露背輕絲睡裙。那是一襲非常性|感的睡裙,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裙擺短得幾乎能看見內裏風光,再加上她精心噴灑的香水,十足十的誘惑女人味。

夏雨望著鏡中的自己,滿意地笑了。

計劃進行到這裏都很順利,接下來,隻要成功勾引到裴子衡,做了他的入幕之賓就好。她不願再浪費時間慢慢打動他的心了,水粉畫的顏料裏,下了她從衛家高價買來的秘製******,可以通過皮膚接觸進入血液循環,而且會讓人產生幻覺,把其他女人看成自己最心愛的那個。

等到生米煮成熟飯,一切就好辦了。

她是算過自己的生理期的,這幾天正是最容易受孕的時期,再加上其他的一些措施,她有把握一舉懷上孩子。到時候母憑子貴,就算裴子衡不愛她,也不是不可能給她一個名分的。等到有了名分,兩人朝夕相處,終有一日,鐵石心腸如他也一定會臣服在她的長裙之下。

夏雨把一切都算計好了,楚楚動人地走出房門。

廚房裏,周媽正在熬粥。

“這是什麽粥?”夏雨站在廚房門口,細聲問。

“夏雨小姐?”周媽轉身見是她,嚇了一跳,“這麽晚了您還沒睡呢?”她知道夏雨留在別墅裏過夜的事,還幫她把客房又擦拭了一遍,可是,許多年前夏雨也在這裏留宿過許多次,身嬌體弱的她,很少這麽晚不睡覺的。

夏雨楚楚地微笑:“睡不著,出來走走。這粥是熬給子衡哥哥的嗎?”

周媽看了看粥的火候,一邊拿了碗盛起來一邊說:“是啊,先生這幾年胃不好,宵夜吃點軟爛易消化的比較好。這是海參粥,很滋補的。”

夏雨就說:“我給他端上去吧。”

周媽不禁多看了她一眼,這才注意到,她穿的一襲輕絲睡裙是有多嫵媚性|感,簡直誘人犯罪。隻一瞬間,她就猜出了夏雨的目的。

“那就勞煩您了。”她說著,把粥端給了夏雨。

要是放在以前,她是看不上夏雨這樣明目張膽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的,但眼下不同了,要成為裴子衡的女人,不用點特殊手段根本不行,那個男人已經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再這樣下去,也許真的會孤獨終老。

在讓他孤獨終老和找一個不那麽好的女人間,周媽還是選擇了後者。

夏雨弱柳扶風地一笑,眸光流轉:“謝謝周媽。”端著那碗粥往樓上走去。

書房裏依然亮著暖黃色的燈光,厚重的木門半掩著。夏雨推門進去:“子衡哥……”

“滾出去。”話還沒說話,就聽到裴子衡的聲音。

夏雨抬眸,見他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呼吸沉重,一手扶在那畫框上,眼色直勾勾地盯著畫中的夏綾,很嚇人。

夏雨明白,是藥效發作了。她的唇邊勾起一絲嫵媚的笑意,反手就把書房門關上了,聲音更嬌軟:“子衡,你怎麽了?讓我看看。”這一次,她沒有叫“子衡哥哥”,而是用了夏綾平日裏喚他的“子衡”兩個字。

裴子衡的瞳孔劇烈一縮,轉頭,看見一個穿著睡衣、肌膚雪白細膩的女人朝他走來,十分嬌柔地說:“你病了,我來喂你喝粥。子衡,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你生病的時候,我下廚煮了一碗粥給你,明明那麽難喝,結果你還一滴不剩喝掉了……子衡,嚐嚐我新煮的粥,這次很好喝呢……”

“小綾。”他嘶啞地喚。

那女人笑了,把粥放到他手邊的桌子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看看我新買的睡衣,你喜不喜歡?絲很軟,你可以摸摸看……”

拉著他的手,就往她的胸口摸去。

裴子衡隻覺得渾身燥熱,眼前女人的臉,和記憶中的夏綾無限重疊,就好像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子又回來了。“這是夢嗎?”他喃喃地,撫上她的麵頰,“小綾,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他抱住她,恨不得把她揉進懷裏。

夏雨激動得都要說不出話,這麽多年了,子衡哥哥終於擁抱了她!他有些粗糙著手掌摩挲著她赤|裸的腰,灼熱的呼吸噴在她麵頰上,恨不得下一刻就要把她揉入懷中。夏雨緊緊地抱住了他,就連聲音都有些哽咽:“子衡,我的子衡。”

裴子衡低頭,就要吻住她。

然而,微敞的窗外吹來一絲幽涼的風。裴子衡原本迷亂的神色有了瞬間的迷茫,隨後,掙紮著,恢複了短暫的清明。他看清了懷裏的女人,一下子把她推開,夏雨猝不及防,重重地摔落到木地板上,痛得就要流出眼淚。

“子衡你幹什麽?!”她又驚訝,又不可思議。

“滾出去。”裴子衡沙啞地說,豔色當前,中了催|情藥的身體幾乎克製不住,那是一種男人的本能,叫囂著,無比急切地想要撲上前去把眼前的女人拆吃入腹。

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

這個女人不是小綾,是小綾的妹妹,就算他碰遍了全世界的女人,也唯獨不能碰的人!他不能讓小綾傷心。

“滾!”他雙目赤紅,手緊緊握拳,努力克製著自己,身體卻因為與藥效對抗而微微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