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紹輝同學的心情很複雜。

夏默言同學的心情也很複雜,他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厲雷這個臭不要臉的利用圍棋拍父親大人的馬屁,這……這怎麽說呢?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他恨鐵不成鋼地望著自家父親,這老頭子,估計是臨陣倒戈了,紹輝那小家夥也不靠譜。要拯救妹妹下半輩子的幸福,看來隻能指望他自己和母親了。

他看了一眼夏夫人,夏夫人還親熱地拉著夏綾的手說著話,兩個人已經從女人獨自在外打拚有多不容易聊到了最近的時尚界流行趨勢,聊著聊著,夏綾想起了什麽,叫阿諾把旅行包裏的另一件東西遞過來:“媽,您看看這匹緞料,是北歐快要失傳的工藝,厲雷特意托請了人給您做的,聽說您喜歡梔子花,還專門囑咐染的這個花色……”

“真的?哎呀真好看,這花紋,這色澤,太特別了,我從沒見過相似的。小雷可真有孝心。”夏夫人雙眼放光,直接叫上厲雷的昵稱了。

夏默言不忍直視,完了,自家親娘也淪陷了。

小紹輝默默地離低氣壓的舅舅躲遠了點,嗚嗚嗚,舅舅的臉色真可怕。

夏族長抱著新得的棋具和殘棋譜,招呼厲雷進了內室,切磋棋藝去了。夏夫人攜著夏綾的手也往裏走:“來,媽媽親手給你布置了房間,看看喜不喜歡。”

夏綾笑著說:“媽媽布置的都好。”

母女倆親親熱熱地也進去了。

留下小紹輝和夏默言,相顧無言。

他們……好像被遺忘了啊?

紹輝顛顛地邁動著小短腿跑到行李包前,仰起腦袋看阿諾:“阿諾叔叔,爸爸媽媽有沒有給我準備禮物呀?”他期待地問。

/彪形大漢蹲下來,笑著說:“小少爺,當然有,少爺和葉小姐都很點擊您。”

他從包裏取出好幾樣東西,有玩具槍、玩具車,還有遙控航模等等,看得小男孩眼花繚亂。紹輝歡呼一聲:“就知道爸爸媽媽最好了!”

那邊,夏默言的神色更冷冽了。

小紹輝趕緊噤了聲,小心翼翼地看舅舅,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片刻後,見舅舅沒繼續凶他,就很有眼色地問:“阿諾叔叔,爸爸是不是也給舅舅帶了禮物呀?”

阿諾笑了,從行李包中又取出一樣東西,站起身來,把它恭恭敬敬地遞給夏默言:“國師大人,少爺聽說您喜歡喝茶,親手去世界上僅存的一株九轉老山白茶樹上摘的新葉,您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夏默言接過來,臉色卻沒有因此變得好看。

這些人,以為他和那對不靠譜的父母還有那笨小孩紹輝一樣嗎?他才不是隨便一件禮物就能收買的,哼。

“海潮管事,帶他們去客房休息。”他吩咐。

一旁,帶夏綾等人上山的夏海潮忙不迭應了一聲,對阿諾和葉父、劉姨說:“各位,遠道而來辛苦了,請跟我來。”

方才,夏家人認親的場麵看得劉姨和葉父有些呆楞,從行李包裏取出來的一件件珍貴禮物更是晃花了劉姨的眼。此時,回過神來的劉姨不依了:“我說,阿諾,你家少爺就沒準備點禮物給我?別忘了,我和老葉才是小綾的真爸媽!”

阿諾老老實實地說:“少爺沒準備。”

其實,本來厲雷想準備的,不管怎麽說,葉家人都是夏綾這輩子的父母。

但卻被夏綾攔住了,她說:“這些年來,我為他們做的還算少麽?也沒見他們把我當家人,幾次三番賣我不說,來趟夏家還問我要錢。反正,這次我都已經給了他們三萬塊了,如果折算成見麵禮,在他們的街坊鄰裏間不算差。多的你不用給,省得他們要錢要上癮,以後更理所當然。”

她是占用了葉星綾本尊的身體,可是這幾年以德報怨,回報得也不少了,總不能沒完沒了。今後,葉家若是有生老病死之類的大事,她當然還是要幫忙看顧的,但她又不是傻子,明顯欺負她、占她便宜的事,她才不會退讓。

厲雷笑她是小女人心思,睚眥必報。

氣得她還咬了他一口:“我就是睚眥必報怎麽了?”

惹得厲雷又安慰了她半天。

所以,這次厲小雷同學謹遵老婆大人的吩咐,什麽都沒給葉家人準備,還叮囑阿諾說,如果葉家人胡攪蠻纏,不用太客氣。

聽阿諾說“沒有”,劉姨很憤怒:“怎麽回事?怎麽就會沒有了?一定是你貪汙了對不對?!厲先生這麽愛我女兒,不會什麽都不給我準備的!”

阿諾在心中暗自鄙夷,現在想起葉小姐是她“女兒”了?

平時也沒見這家人把葉小姐當女兒看待!

但他心中鄙夷歸鄙夷,表麵上,良好的教養讓他保持沉默。

一旁,夏海潮看不過眼,輕咳一聲:“有件事情,正好就趁此機會說了吧。葉先生,劉女士,這次請你們過來,並不隻是想讓綾小姐認個幹爹幹媽,而是希望能把綾小姐過繼到夏家。以後,綾小姐就是夏家的女兒了,和葉家沒有半分幹係。”

“什麽?!”葉父與劉姨異口同聲,大驚失色。

夏海潮本來就是奉命處理這件事的,此時,打定主意要擺平葉家人:“三天後,族裏會舉行綾小姐的回歸儀式,到時,希望兩位能配合完成過繼。”

“休想!”劉姨第一個不答應,“你們想得挺美的,啊?一群窮山溝裏的人,走了狗|屎運撿到小綾的兒子,就自以為了不起了?要和我們家小綾這樣的大明星攀親戚了?想的美!告訴你,那丫頭想要和我們脫離關係,做夢去吧!”

她的唾沫星子就要噴到夏海潮臉上。

夏海潮不疾不徐地拿出潔白的紙巾擦了一把臉,說:“劉女士,就算您再反對,這事也不會改變。我們夏家不想造殺孽,但這並不代表我們不殺人。”

“什……什麽意思?”劉姨呆愣愣的。

夏海潮微微一笑:“還記得來時的山路麽?當時在路上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您丟下山,現在要如法炮製,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