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怎麽辦?”她惶然問。

厲雷的聲音很鎮定:“我們先看看拍賣名錄,排出孩子被拍賣的可能。然後你回房休息——”這裏的每一組賓客,都有屬於自己的專屬客房。厲雷接著說下去,“我到處走走,把這艘遊輪上沒有探索過的區域全探索一遍。”

這是最快地能找出紹輝的方法了。

夏綾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就依了厲雷。

兩人來到拍賣場,由於還沒到拍賣時間,場地中很安靜,隻有幾個工作人員招待著前來索取拍賣名錄的賓客。夏綾帶著厲雷走過去,也問工作人員要了一份名錄,翻開來仔細地看。那份名錄做的很精美,紋理細膩的牛皮紙印刷,一共九張,每張上麵都印著一個奴隸的照片。

其中,七個是大人,另外兩個是孩子。

都是小女孩,沒有紹輝。

夏綾不覺鬆了口氣。

工作人員恭敬地問:“這位女士,我們還有什麽能幫到您的嗎?”

夏綾的聲音清澈冷傲,維持著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形象:“不必了。”帶著自己的男奴,踩著高跟鞋優雅地往場外走。

迎麵,卻撞上一個人。

“喲——”那個人拖長了聲調,熟悉的滑膩得就像一條蛇的嗓音,讓夏綾悚然一驚。那是……

她抬起頭來,看到了那張讓她畢生難忘的臉。

果然,是厲風,他是夏綾在這艘遊輪上見過的唯一的一個沒有帶麵具、也沒有使用變聲器的賓客,穿著一身濃鬱中國風的織錦長袍,黑發有些長,發梢下是一雙狹長而妖豔的眼睛,閃爍著冰冷的蛇一般的光澤。

夏綾站住腳步,用盡全力克製著自己沒有後退。

厲風望著她,輕聲地笑:“不錯,難得遇到個不怕我的人。”

這句話一說完,他的視線就跳過她,望向她身後的男奴厲雷。此時的厲雷臉上帶著麵具,黑色皮繩下是小麥色泛著健康光澤的肌膚,肌肉勻稱緊實,充滿著一種小憩中的猛獸般的危險感和爆發力。

厲風狹長的眼睛喂喂眯了起來。

他朝厲雷走近幾步,伸出蒼白到病態的手指去抬他的下巴。

夏綾搶先一步揮開了他的手。“未經主人允許就隨便碰,你不知道這是很不禮貌的嗎?”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聲音,讓自己不要發抖,做出慵懶而又倨傲的模樣,擋在厲雷麵前,直視著厲風。

厲風似乎有些意外:“有意思……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有必要知道你是誰嗎?”夏綾把演技發揮到極致,恨不得自己是世界上所有的影帝影後附體,不讓厲風發現他們的真實身份。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倒黴,竟然遇到厲風這個變態。

但她知道,每次遇到這個變態都沒有好事。

她仰著頭,冷冷地與厲風對視。

倒是一旁的工作人員緊張得不行,擦著汗跑過來:“厲先生,這位女士是第一次來到極樂園,如有冒犯之處,還望您多多包涵。”又轉頭對夏綾說,“這位是厲風先生,我們這裏所有的人都不會得罪他。”

一邊說,一邊朝夏綾使眼色。

工作人員真的是為夏綾好,凡是得罪了厲風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他可不希望極樂園剛剛迎來的大主顧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誰料,夏綾卻不領情,還是護在厲雷麵前。

她當然知道厲風是誰,對他的變態程度也無比清楚,可是,她不能退讓,因為身後是她最心愛的男人,她不確定如果自己退開了,會發生什麽。

厲風若有所思地笑,蛇一樣滑膩的舌頭伸出來,舔了舔豔紅的嘴角。“如果放在別的場合,我說不定會有心思陪你玩玩,可是,在這裏……”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突然發難,一下子就把夏綾揮開。

夏綾隻覺得一股沉重的力道襲來,根本就來不及作出反應,身體就踉蹌著向後退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忽然,感覺自己為什麽接住了。

是厲雷。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讓她不至於跌倒受傷。

“主人,您沒事吧?”他忠誠的聲音。

夏綾臉色蒼白,搖了搖頭。

那邊,厲風已經緩緩的朝他們走過來。

“好身手……”厲風輕輕鼓掌,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落到厲雷近乎赤|裸的身上,“真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奴隸,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厲雷冷冷的看他,戴著麵具,聲音從變聲器傳出:“誰都不能傷害我的主人。”

“是麽?”厲風輕聲笑了起來,上下打量著他,“做我的奴隸。”用的是命令句,而不是問句,

“不可能。”厲雷想也沒想就拒絕,扶著夏綾,往外走去。

厲風饒有興致地望著他們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的身邊,跟著一名羸弱不堪的奴隸,也不知受了什麽折磨,仿佛連站也站不穩,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摔倒。

厲風目送著夏綾、厲雷兩人消失在門口,轉頭,用厭棄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奴隸,毫無預兆的一腳向奴隸踹去。“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他忽然暴怒,又在到底痛苦呻吟的奴隸身上連踹好幾腳,“你是什麽垃圾貨色?!”

**受到衝撞沉悶的聲音在場地中回響。

還有肋骨折斷的聲音。

不一會兒,被厲風踢打的奴隸就斷了氣。

厲風猶自不解恨,把屍體都踹得變了形,高檔的柚木地板上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一團一團。幾個工作人員站在旁邊,就看著厲大少爺把人活生生地踹死,這樣的場麵對他們而言似乎司空見慣,並沒有一個上前阻攔。

好不容易,厲風終於停了手。

有工作人員端上一個精致的瓷盆,還有一塊潔白毛巾,恭恭敬敬地對厲風說道:“厲先生,請洗手。弄髒了您身上就不好了,場地就由我們來打掃。”

厲風慢條斯理地把手洗幹淨,早就有人跪下來,用清水和鞋油把他沾了人血的皮鞋也清理幹淨。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說:“這是您一個多星期前買的奴隸吧,既然死了,要不要再挑一個?”

厲風從鼻腔裏哼了一聲:“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