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嚇得額頭上出了冷汗:“厲少,您認識這孩子?”

厲雷笑得意味深長:“不但認識,還很熟。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葉紹輝,他的監護人是葉星綾。”

這次,不僅是周總,其他幾個奚落過紹輝的大人額頭上也滲出了冷汗。他們倒不是怕葉星綾本人,而是,她與厲雷的緋聞早就甚囂塵上,雖然娛樂圈向來真真假假,但無風不起浪,要說她與厲雷沒半點曖昧,他們是不信的。

得罪了厲少在意的女人的孩子……

這個關係雖然有些拗口,但也很可怕。

周總急急忙忙地解釋:“厲少,我隻是和孩子開個玩笑,您別在意。”

“哦?開玩笑?”厲雷似笑非笑,陽光下,麵頰上鋒銳的刀痕觸目驚心,“我也和你開個玩笑怎麽樣?給這孩子跪下,磕三個響頭認錯。”

周總神色尷尬,他是個極愛麵子的人,要他當眾下跪磕頭,還是給這樣小的一個孩子,簡直就像殺了他一樣難受。他囁嚅著:“這、厲少……您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強人所難?”厲雷依然似笑非笑,“也對,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人。磕頭的事,就算了吧。”

“謝謝厲少,謝謝厲少。”周總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長出一口氣,原來厲少這麽好說話,切,他還以為那個小雜種在厲少心裏的地位有多高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嘛,看來,厲少對葉星綾也隻是玩玩而已。

這樣想著,他的神色就輕鬆了不少。

厲雷不再搭理他,低頭看紹輝:“小紹輝,你沒事吧?”聲音很柔,與剛才陰沉又凶殘的樣子判若兩人。

紹輝早在他過來的時候,就探著腦袋朝他身後張望,一心想找到獸醫救自己的小馬。找來找去,卻是半個人影都沒有找到,但就在一轉頭的工夫,他發現剛剛那名拒絕給他的小馬診治的獸醫,此時正跪在小馬身邊,全神貫注地治療。

“是厲叔叔打電話讓那個醫生給小馬看病的?”小小的孩子很聰明,一下子就猜到。

厲雷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傻孩子,我接到電話再帶醫生過來,哪有調用現場的醫生來得快?”他放下電話就向俱樂部方麵了解了情況,得知這邊是出了一場大事故,現場有獸醫,就直接征用。

至於別的馬匹的死活?

身為一個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那麽多年的人,他早就沒有什麽聖母之心,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一定會優先搶救自己人。

而小紹輝不愧是他的孩子,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謝謝厲叔叔。”他說。

說完,就顛顛地朝小馬的方向跑,去照看它了。

留下厲雷一個人,麵對周總和杜錚等人。

厲雷問杜錚:“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和杜家相熟已久,知道杜錚是個頭腦清醒的孩子。

杜錚說:“我帶了阿強他們去騎馬,天氣好,路況也好,就跑的快了些。沒想到衝出樹林的時候,遇到路邊的小白……紹輝,藍藍的馬受驚了,連帶著後麵的一群馬都受驚,阿強的馬失去控製朝紹輝撞過去,這孩子傻乎乎的……”

杜錚說到這裏,頓了一下,亡羊補牢:“呃,我是說阿強傻。”其實,他是想說紹輝傻乎乎的,礙於厲雷的麵子,硬生生地改了口。

周總:“……”

厲雷:“……”

“說下去。”厲雷看著杜錚。

於是杜錚接著往下說:“紹輝沒來得及躲閃,是他的那匹小馬救了他,關鍵時刻把他拱開,小馬自己受了傷。”

厲雷微微眯了眯眼睛:“阿強?是哪家的小孩?”

杜錚看了一眼周總。

臉色才稍微變好一點的周總,頓時又汗如雨下:“是我,是我家不成器的兒子。厲少,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孩子還小的份上,就不要和他計較了吧?”

厲雷淡淡的:“確實不用計較了。”

說完,朝紹輝和小馬的方向走了過去。

周總目送著他的背影,使勁地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旁的秘書拍著胸脯說:“唉呀媽呀,真是嚇死我了,還好厲少好說話,沒有真的和您過意不去。”

“看來我這張老臉,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幾分地位。”周總受驚過後,頗有幾分沾沾自喜,得罪了厲少還能全身而退的,江湖上恐怕隻有他一個了吧。

隨行人員也紛紛附和,拍起了周總的馬屁。

一旁的杜錚有些憐憫的看著周總:“看在和阿強相識一場的份上,周伯伯,別怪我沒提醒你,厲叔叔這個人吧,表麵上似乎很好說話,但是,上一個得罪了他、又讓他這樣輕描淡寫的……那個家族,至今還流落在街頭當乞丐吧?”

“什……什麽?!”周總驀然驚悚了。

杜錚說:“我三叔曾經說過,厲叔叔隻有在動了真怒的時候,才不屑於和人廢話。因為,對於即將破滅的家族,是沒有必要再說什麽的。”

周總隻覺得手足發涼,“不、不至於吧?”他臉色蒼白,勉強笑道,“杜小少爺,您該不會是在開玩笑消遣我吧?”

“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杜錚丟下這句話,也走開了。他才沒有替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家夥收拾爛攤子的習慣,能出言提醒已經是仁至義盡,至於能不能救周總,隻要看周總自己的造化了。

周總站在原地,左右為難。

隨行人人麵麵相覷,也個個神色尷尬,他們剛剛吹捧周總有麵子的那些話言猶在耳,誰想到事情逆轉的這麽快,原來,人家厲少不是不計較,而是要狠狠地計較,才懶得和周總廢話的啊。

“怎麽可能……”想起要磕那三個響頭,周總的心裏存著一絲僥幸,“杜小少爺也說了,隻有當厲少動了真怒的時候,才懶得和人廢話。可是,一個別的女人收養的非親非故的孩子怎麽能讓厲少動真怒?”

“就是啊,”這時候,他的秘書也緩過神來,“又不是親生的兒子,哪裏值得厲少大動幹戈?我看啊,厲少肯定是不想管這攤子事,又礙於孩子的監護人是葉星綾,不得不管,所以就做做樣子,輕易就放過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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