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綾如今是小天後了,接到的通告比以前更多,她的團隊忙不過來。就算沒有林鬱南的加入,不久之後,她也是需要增調人手的,如今,倒是省了事。

林鬱南的工作能力很強,篩選通告和公關水平都無可挑剔,很快就鞏固了她的人氣和地位,讓“小天後”三個字實至名歸,再也沒有什麽不和諧的聲音說她名實不符。一切發展都很順利,她的第一場個人演唱會也開始籌備。

春末夏初。

也許是換季,也許是這段時間工作太忙,這天清晨夏綾醒來,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吸吸鼻子,好像感冒了。

“厲雷……”她本能地就去蹭身邊的大型抱枕,拖著鼻音撒嬌。

厲雷拍開她的手:“離我遠點,我感冒了,別傳染給你。”

她清醒了些,抬起一雙水濛濛的眼睛弱弱地看著他:“我也感冒了。”很委屈的聲音,指不定他倆誰傳染的誰。不過,反正兩人都感冒了,也無所謂了,她又往某大boss身上蹭了蹭,把人形抱枕抱的更舒服了些。

厲雷哭笑不得,哄她:“乖,放我起來,我去找藥。”

“藥吃多了不好。”她的聲音含含糊糊的。都說感冒藥是治標不治本,隻能緩解表麵症狀,不能真正調節身體狀態,吃不吃都一樣。以前在裴家的時候,她感冒都是怎麽處理的……?她半閉著眼睛想了許久,又蹭了蹭厲雷,“我要喝紅糖薑水,或者醋茶,或者冰糖燉雪梨。”

“乖,我去給你做。”boss大人溫聲細氣。

“嗯。”她迷迷糊糊地應了聲,才要睡過去,忽然想起boss大人自己也感冒了。“不行,”她說,“你躺著,我去給你做。”

厲雷先是一愣,隨後,一股甜意在心裏蔓延開。

難為小綾生病的時候還想著自己,這份心意觸及他心中最柔軟的部位,讓他對她更加憐惜。“沒事的,我去做就好,你呀,笨手笨腳的,別添亂。”

“我不。”夏小綾同學帶著鼻音哼哼唧唧,頭重腳輕地從床上往下爬,隨手扯過一件晨袍,就跌跌撞撞地往廚房走。以前都是厲雷照顧她,難得他生病了,也該她表現一回。

她從水果架上找出一隻梨,擰開水龍頭胡亂洗了,暈暈乎乎地開始切。她的廚藝還是當初被厲雷逼著打下手時,學的那可憐的一點點,削皮時連帶著削掉了不少梨肉,等皮削完,基本上隻剩下個梨核了。

夏小綾同學對著手裏的梨核默默發呆。

身後,傳來一聲悶笑。

她有些遲鈍地回頭,看見某boss大人笑彎了一雙眼睛,不禁生氣:“哼,不給你吃了。”嘴上這樣說著,手裏卻把那隻剩一隻核的梨子小心地放進鍋裏。

“我來。”boss大人溫柔地說,從她手上接過刀,又拿了一隻梨。

“我來!”夏小綾同學悶悶的,不高興。

Boss大人任她把水果刀和梨搶進手裏,從身後擁住她,就著她的手一點點削皮。“看好了,”他握著她的手,溫柔地示範,“這樣削……”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手被他帶著,就像有魔力似的,不多時就削出一隻完整而又漂亮的梨來。

“好厲害。”她喃喃。

Boss大人彎起眼睛笑,偷偷地親她的耳朵:“我幫你煮。”

“我幫你煮。”她垂死掙紮。

“嗯,一起煮。”他也帶著點鼻音,都感冒得不輕。

他幫她看著水,看著冰糖的分量,兩個人一起煮出一鍋冰糖雪梨。甜蜜的香氣在空間裏蔓延,沁人心脾,就連二毛和毛團子也禁不住香氣的誘惑,探頭探腦地跑到廚房來看。

“不是給你們吃的。”厲雷幫著夏綾把冰糖雪梨用碗裝了,笑眯眯地對二毛它們炫耀,“小綾做給我的。”

二毛給了他一個“幼稚”的眼神,帶著毛團子默默的走開了。

夏綾把碗端上桌,用勺子試了試冷熱,送到厲雷嘴邊:“嚐嚐怎麽樣。”

他就著她的手嚐了一口,很甜,一路甜進心底。

“你做的,都好吃。”他笑得沒有節操。

“明明是你做的。”夏綾難得沒有病糊塗,知道這一鍋尚能入口的冰糖雪梨是誰的功勞,自己也俯頭嚐了一口,“好好喝。”

與以前在裴子衡家裏時,吃到的味道不太一樣。

更甜,更讓人回味無窮。

兩人就著一張小餐桌,分食完了一整鍋的冰糖雪梨,看上去都精神了些。

“記得不要吃藥啊,”夏綾叮囑他,“晚上我給你熬粥,還有做蔬菜沙拉。”

“好。”厲雷笑眯眯的,其實,他身體底子極好,偶爾感冒從不吃藥的,家裏的藥箱裏之所以會備著感冒藥,不過是因為小綾住進來了,日常的藥品就都準備了些。不過,難得享受被關心感覺的他,並不說破。

夏綾見他這樣聽話,很滿意,拉著他的手下了樓,兩人一起坐車去天藝。

今天她感冒,沒法錄音,在林鬱南那裏處理了一家雜誌訪談,製定了未來一個月的行程,又去選購了幾件衣服。

下午時,想起晚上說要給厲雷熬粥的,支使助理去書店買了幾本做菜的書,就提前回家,打算先練習一下。

她自己還生著病,有些昏昏沉沉的。

林鬱南擔心地問:“你這樣行嗎?”

夏綾悶聲說:“小病,不礙事,頂一頂就過去了。”藥物會影響神經,包括嗓子的敏感度都會有些許的下降,對於常人來說是小事,對於她來說是天大的事。

林鬱南說:“你這樣子,還煮什麽粥啊,找個保姆來做,你就該躺著好好休息。”

夏綾說:“我就要給厲雷做。”boss大人平時太強大,無堅不摧的模樣,讓她想關心他都找不到辦法。再加上上次的落葬事件,讓她對他很內疚,難得他生病了,總要找機會照顧他、補償一下。

林鬱南也是敗給她,對天翻了個白眼,隨她去了。

把她送到公寓樓下,看著她的身影上了電梯,也就離開。

公寓門外靜悄悄的,厲雷這個時候一般不在家。夏綾循著記憶,打開密碼鎖,進入房間,卻發現屋子裏都是人。

正中沙發上坐著的,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