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繡看她們的樣子,就知道她們不信,心裏委屈又憤懣,卻暗自冷笑一聲,什麽也沒多說。

哼,兩個井底之蛙,你們根本不知道衛家有多厲害,這世界上大約也就隻有厲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才能與之分庭抗禮了好麽?

顧錦繡想起當初太爺爺臨死前,把她叫到床邊的那一席談話——

太爺爺臨死前與她說了很多話,告訴了她很多不為人知的機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關於衛家的情報。所以顧錦繡才苦心孤詣接近衛家,一心嫁給衛陵南,與這樣的龐然大物聯姻是一筆太劃算的買賣。

那些沒見識的草包怎麽能理解?

為了嫁進衛家這個目標,就算忍一時之辱也值得。

顧錦繡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那個小包裹,也不知道衛陵南原本打算送給夏綾的是什麽?不管是什麽她都會代替夏綾使用的,不但用,而且要好好用,而且要讓衛陵南知道她在珍惜地、好好地用。

日積月累,總有一天,會讓衛陵南對她心生憐惜的。

在這場情海戰爭中,她一定要取得勝利。

那邊,靜堂裏。

夏瓔珞陪著長輩們說了會話,心不在焉,沒多久就借口累了,帶著金鈴兒告辭出來。

兩個女孩子沿著靜堂後園的木棧道慢慢地走,初秋午後的風吹拂著她們裙角梢,看上去就像兩隻美好的精靈。金鈴兒牽著夏瓔珞的手,有些擔憂地問:“瓔珞,你沒事吧?從剛剛衛陵南來過之後你就悶悶不樂的,山口大師問你問題你也聽錯好幾次,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夏瓔珞搖搖頭,輕聲說:“我沒事。”

金鈴兒不信:“你這還叫沒事啊?魂都不在了。哦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上次失蹤是不是被衛陵南抓走關起來了?你怎麽不報警,到底是怎麽回事?”上次失蹤回來後,夏瓔珞什麽也沒說,而她的身份造成的衝擊太大,以至於金鈴兒都差點忘了問。

夏瓔珞忍不住哀嚎一聲,停住腳步轉過身看金鈴兒:“鈴兒,鈴兒姐姐,鈴兒姑奶奶,你就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嗎?我都要被最近生的這些破事煩瘋了,尤其是衛陵南,那就是個禽獸!別老在我麵前提他。”話雖如此,心裏卻不期然地又想起那個男人,頎長的身材,幹淨的白襯衫,站在花木蔥蘢中不染纖塵,哪有半點變態禽獸的模樣?

她用力甩甩頭,努力讓自己別去想他。

就聽金鈴兒問:“瓔珞,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愛上他了?”

夏瓔珞嚇得都要跳起來,條件反射地說:“沒有!”

“哦——?”金鈴兒拖長了調子,圍著她繞了一圈,“真的假的?沒見哪個男人能激起你這麽大的情緒過,我看衛陵南都為了你冒死見父母了,你就從了他吧?別顧慮顧錦繡,喜歡就去搶,他們又沒結婚,不就是未婚夫妻麽?作不得數的。”

夏瓔珞哭笑不得,原來,金鈴兒以為她是顧慮這個?

“他們不是未婚夫妻,”她告訴金鈴兒,“衛陵南親口告訴過我,未婚妻是顧錦繡自封的,他們根本就沒舉行過儀式。衛陵南是給她臉,不當眾揭穿她讓她下不來台而已。”

“啊?竟然是這樣?”金鈴兒瞪大了眼睛,對顧錦繡的不要臉程度又有了新的認識。

不過,那瓔珞到底是在顧忌什麽呢?

“衛陵南對你不好?”她問,“所以你不喜歡他?可是,我看他對你挺好的呀,又是幫你交助學金又是送你卡,上次你在舞蹈教室快要痛死,他還教訓了那些冷眼旁觀的人……要說他綁架你,關你禁閉那也是因愛生恨……你、你別這樣看我,我當然不是讚同他這麽做,可是,你沒現嗎?”

“現什麽?”夏瓔珞問。

金鈴兒側著頭:“你爸你媽。你爸你媽雖然沒給他好臉色,但也不仇視他,這不像是對待一個綁架過自己女兒的變態狂的態度啊,瓔珞,他們更像是……在考驗未來女婿……”

最後那句話,在夏瓔珞殺人的目光中越來越小聲。

夏瓔珞用力瞪她幾眼,一字一字從牙縫裏蹦出:“不、準、在、我、麵、前、提、他。”

“好好好,不提不提。”金鈴兒趕緊住了嘴。

夏瓔珞這才歎了口氣,無精打采地繼續往前走。

金鈴兒說得對,她爸媽對衛陵南的態度稱不上有多惡劣,就像是料定了衛陵南不會真正傷害她。真是的,她到底是不是他們的親女兒啊?!哪有父母對綁架犯這麽好的?嗚嗚嗚,那個綁架犯還是外星人呢,要是一個不耐煩把她切成片研究怎麽辦?

她耷拉著腦袋,憂鬱地拉著金鈴兒出了宴會場地,上了車。

吩咐司機回訓練營。

金鈴兒見她累了,也不鬧她,安安靜靜地陪她坐在車後座。

銀灰色的私家車平穩地行駛,開出去十幾公裏後,卻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夏瓔珞這才從神遊中驚醒,問司機。

司機說:“小姐,前麵有個人。”

透過車窗,這次,夏瓔珞和金鈴兒也都看到了。

初秋的小道上,梧桐葉交錯。

一個穿白襯衫的男人站在滿目繽紛中,一手插在褲袋裏,平靜地注視著她們的車。他的目光如湖水般寧靜不起波瀾,卻又像能直直地透視人心,隔著單向玻璃,準確地望定夏瓔珞的眼睛。 看完記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