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悲哀。

老人垂下眼眸,不說話了。

衛陵南點燃一根煙,在實驗室重地,他還是第一次抽煙。緩緩地吐出一口煙圈,他問老人:“怎麽不說話?覺得我這次也一定會失敗?”

“不敢,”老人小心翼翼地說,“您一定會成功的。”

衛先生是位非常慷慨大方的雇主,把老人的妻兒都安排得很好,事實上,在這裏工作的每一個雇員和他們的家人都擁有優渥的生活,遠非外麵的人能比。隻除了在實驗問題上,衛先生有些喜怒無常。曾經有得罪他的人悄無聲息地失蹤,再沒有人瞧見。

衛陵南隔著玻璃罩,看了夏瓔珞許久。

“她做夢了。”他對老人說。

老人一怔:“夢見了什麽?”所有的實驗體都很少做夢,但就算有夢,也從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他不知道衛陵南為什麽會特意提出來。

夢見了什麽?

衛陵南搖搖頭,望向熒藍色**中女孩的眼色有些幽沉:“能做夢總是好事。”盡管她夢見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不過,也許這就是想起前世的第一步呢?起碼夢境的通道被打開了,哪怕是阿凡達星也並非全無影響。

老人望著他的樣子,垂眸,心中暗歎一聲。

夏瓔珞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醒來時,發現周圍一片寂靜,她被包裹在一片溫柔的熒藍色**裏,水波輕輕搖曳,讓她有些恍惚。

這裏是哪裏?

她怎麽了?

她在熒藍色**中遊動,到了巨大玻璃球的邊緣,這才漸漸看清外麵的景象——空曠的實驗室,到處都是她看不懂的器材,一個男人靜靜地站在玻璃球邊,正透過熒藍色的**凝望著她。衛陵南。

她的視線與他對上,忽然憤怒起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是他把自己抓到這裏,不知道用了什麽下三濫的手段把她弄成眼下這般模樣,他到底要幹什麽?!夏瓔珞伸手,用力拍打著玻璃球透明的壁麵,張口想要叫他放她出去,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巨大玻璃球外的男人就這樣看著她。

她拍累了,叫累了,隻有更憤怒地瞪視他。

衛陵南在外麵抽煙,一支接一隻。

許久,他走到玻璃球邊緣,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似乎隨意揮動了一下,玻璃球中熒藍色的**水位漸漸下沉,終於完全消失不見了,接著,玻璃球消失,讓她再無阻礙地站在他麵前。她衣衫不整,身上、發梢上都濕漉漉地滴著水,隻有一雙眼睛是明亮而燃燒著火焰的,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你到底要幹什麽?!”她質問他,“這是哪裏,放我走!”

衛陵南卻並不為她的態度生氣:“這是衛氏生物製藥基地。”

“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做什麽?”莫非是想要切碎了做成藥?

空曠的房間中,衛陵南笑了一下,笑意有些淡漠,“我要你。”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已經走上前去,伸出有力的手臂輕易就把她攬進懷裏,低頭,又是掠奪的吻。

她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本能地去推,卻推不開。感覺到他沉重的身軀壓下來,把她壓倒實驗室正中的那張鐵床上,身上原本就不整的衣衫被徹底撕落,然後,是肆無忌憚的侵犯……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一切,這個人是禽獸嗎?

怎麽,怎麽,她昏迷前才發生了那樣的事,醒來後還要立即遭遇一次?

她拚了死命地掙紮,用盡一切力氣反抗他,踢他,咬他,卻無濟於事。夏瓔珞驚駭地發現,世界上原來還有人能把她壓製得這樣徹底,要知道以她的身手,就算是世界頂級的特種兵和殺手要製服她都要花費一番力氣,可眼前這個男人呢?是壓倒性的優勢。

她又迷惑又害怕,感覺到他的肩膀被她撕咬開,鮮血流出來,又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愈合……

與其說是一場交纏,不如說是一場戰爭。

他們兩人誰也不放過誰,那麽絕望而拚盡全力。

侵犯結束的時候,衛陵南鬆開她。

她的身體蜷縮在一起,上麵布滿著斑斑點點的痕跡,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衛陵南退到了幾步開外,雙手在虛空中再次隨意一揮,玻璃罩又罩下來。

夏瓔珞心中一驚,勉強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然而呢,光|裸的腳才一接觸到地麵,就感覺那種熒藍色的**漫了上來,很快,淹沒了她的全身。她在那種**中無力地浮起來,隔著水波搖曳的光影,虛弱地對衛陵南怒目而視。

衛陵南看都沒看她一眼,虛空中浮現出一塊由光組成的屏幕,上麵顯示著一切奇怪的數據。他的神色漸漸由專注變得失望——之前那位老人說的沒錯,夏瓔珞的數據比以往的任何一個試驗品都低很多,簡直接近於一個正常人類了,就算是在他進行過那麽多次能量交換後,也幾乎不見增長,遠遠趕不上以往那些沒進行過能量交換的實驗體。

不,他不會放棄。

她是用最後一份試驗材料製成的,他無法想象如果失去了她,他該怎麽辦。

他把她囚禁在玻璃罩中,轉身離開了。

夏瓔珞望著他的背影,心中的憤怒都要爆炸,這個男人憑什麽對她為所欲為?她這輩子從未想過要殺任何人,可是現在,她想殺了他!

熒藍色的**已經消失不見了,玻璃罩裏很幹淨。

她的身上未著絲縷,原先的那件衣服早就被他撕成了比碎布條還碎的存在,完全不能穿了。她就這樣蜷在玻璃罩中的鐵床上,抱緊自己,告訴自己,瓔珞,別著急,一定會有辦法的。你一定會有辦法離開這裏,然後……讓他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她就這樣被他囚禁。

他每天給她送飯,三餐照顧得無微不至,但每天都會不顧她的反抗徹徹底底地要了她,在她恨極了的咒罵中絲毫不為所動。

熒藍色的**,玻璃罩,神秘的光屏還有他……

構成了她夜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