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她不想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太多關於那個星球的痕跡。

就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

金鈴兒大驚小怪地看著她,伸手去探她的額頭,說:“瓔珞你沒病吧?什麽阿凡達星,你該不會是做夢變成了阿凡達吧?”

夏瓔珞苦笑:“所以我覺得我被致幻了,你說,衛陵南會不會嗑藥?我看著他有時候挺像是磕了藥的。”不然的話,怎麽滿口天馬行空的胡話?

金鈴兒緊張起來:“被你這麽一說,還真難講,聽說有錢人裏很多都嗑藥的,也許他真的是個癮君子呢?大|麻,海。洛|因,還有各種各樣的毒品……我的天哪,瓔珞,你千萬不能有事,你去醫院做個藥檢吧?”

夏瓔珞寬慰她:“不是海|。洛、因。”

她家雖然不碰毒品生意,但認識的家族裏有不少是和毒品打交道的,從小,父親厲雷就教她和兩個哥哥辨識各種各樣的毒品,以防將來出去著了人家的道。

夏瓔珞敢肯定,就算衛陵南對她使用了致幻劑,也不是常規類型。

不然她不會一無所覺。

去醫院檢查真的有用嗎?她不太確定,但還是對金鈴兒點點頭:“下午我就去醫院看看吧。”

金鈴兒急切地說:“你還等什麽?別吃蛋糕了,我們現在馬上去!”

說著,就起身,

夏瓔珞無奈地笑了笑,隻好跟著她起身。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甜品店,都沒注意到鄰桌的裴灩和顧錦繡兩個臉色不對。

“夏瓔珞她嗑藥?”短暫的震驚後,裴灩最先反應過來,對顧錦繡說,“這下可抓住她的把柄了,錦繡,我們派人跟著她,把她的藥檢結果捅到訓練營去,讓訓練營開除她!”

顧錦繡沒出聲。

她心裏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衛陵南嗑藥?

無論如何,她都不信,雖然她不敢說是百分百了解這個男人,可也知道這個男人擁有多麽冷靜的頭腦和強大的自製力,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嗑藥?倒是他掌握著那麽尖端的生物製藥公司,莫不是研發出了什麽新型藥品?拿自己做實驗?

她心神不寧,對裴灩說:“我累了,今天就散了吧。”

裴灩有些掃興:“我本來還想叫你一起去弄明白夏瓔珞到底怎麽回事呢?”

顧錦繡勉強扯出一個笑:“你去吧,回頭把結果告訴我。”她也很想弄清楚夏瓔珞到底是怎麽回事,最關鍵的是——和衛陵南之間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衛陵南會給她服用致幻劑?

顧錦繡拎起自己的限量版小羊皮包,走出了甜品店。

一輛豪車,顧家司機在商場門口等著。

“小姐,去哪裏?”顧錦繡上車後,他問。

“去衛氏公司。”顧錦繡說。

這些年來,顧錦繡幾乎每個月都要去衛氏生物製藥公司找衛陵南,司機早已輕車熟路,一踩油門就往衛氏開去。一路上風景倒退,漸漸由繁華的市中心變成城郊工業結合部,在一幢半舊不起眼的大樓前停下,大樓前豎一塊牌匾,寫著衛氏生物製藥的字樣。

司機不明白,為什麽自家小姐會看上一個遠遠算不上顯貴的二等企業負責人?

顧錦繡優雅地下了車,進了大樓。

樓裏的裝潢比外觀看著好些,但仍是尋常,她按下電梯,一路去了位於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辦公室門口的秘書認得她,連忙幫她接通了衛陵南的專線。

過了幾分鍾,門打開了。

她走進去,見衛陵南正坐在辦公室裏的沙發上等著她。

夏日的天光透過一格格的窗戶灑進來,落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蒙了一層美麗的光影,他身材修長,雙腿隨意地交疊,看上去就像某種有些危險的獸類。

“你來了。”他看著顧錦繡,說。

顧錦繡微笑一下:“在商場逛街,發現一款領帶夾挺適合你的,就順道送來。”眼角餘光掃了一下這間辦公室,發現和她上個月來時沒多大變化,就連桌上放的那隻紫砂茶壺,連壺口的角度都沒有分毫的改變。

有時候她會想,衛陵南平時是不是不在這裏辦公的?

這裏除了打掃得纖塵不染,根本不像是有人活動的痕跡。

而似乎衛陵南也不介意她發現和懷疑這一點。

衛陵南看著她說:“領帶夾?你費心了。”

他對她總是這樣不冷不熱,客氣得就像是麵對一個外人。顧錦繡不期然地又想起那天他把夏瓔珞擁在懷裏的樣子,那時候的衛陵南不一樣,那時候的他……是有情緒的。

心裏泛起酸酸澀澀的感覺,危機感如附骨之蛆。

她勉強又笑一下,把上午為他精挑細選的領帶夾取出來:“看看合不合適?”

“你買的什麽都合適。”他卻並不試,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隨手就放過一邊。

顧錦繡心裏發酸,多少年了,這個男人一直對自己這樣不冷不熱的,可誰叫自己喜歡他需要他呢?放著那麽多名門貴胄的追求者不理,總是一腔柔情來他這裏碰釘子,以前,夏瓔珞沒出現的時候,她總以為他天生就是這樣冷情,並沒有什麽大礙的。

可現在,夏瓔珞出現了。

他對夏瓔珞的態度竟然與對她完全不同。

這樣的認知讓顧錦繡膽戰心驚。

她猶豫了一下,對衛陵南說:“我今天遇到夏瓔珞了。”

衛陵南沒說話,隻是看著她。

顧錦繡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頭皮發麻,暗自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才說:“看中一件衣服,不是她的尺碼,可還是被她搶了。”有些委屈的模樣。

衛陵南居然笑了一下:“多大點事,至於和一個小姑娘斤斤計較?”

顧錦繡一口氣堵在心裏,不上不下的。來的路上她就想過衛陵南可能會偏心,但沒想到他的心居然偏成這樣,她們兩個到底誰才是他的未婚妻?

但她不敢質問他,甚至就連一點點不高興的神色也不敢露出來。

因為,她無法想象失去他會是什麽樣子,她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