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關心。”夏瓔珞聲調微微發冷,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總是很糟糕。

衛陵南似是不想和她吵架,轉移了話題:“你知道嗎?這是故鄉的酒。”

夏瓔珞微微一愣,低頭,看向手中的高腳杯,流光瀲灩的**在杯中輕輕蕩漾,盈盈得就像一場夢幻。故鄉……?太遙遠的名詞,遙遠到她有些悵然。

真奇怪啊,為什麽心中會這樣酸澀?

她的故鄉明明就是厲家海外總部那座美麗的島嶼,世界上最強盛的勢力之一,她引以為傲,卻並不會有什麽鄉愁。可心中的那股感覺就像是這世間還存在著某處地方,是她離開了很久很久的,久到已經記不起來,卻依然思念的……故鄉。

衛陵南的聲音低低傳來:“它很美。雖然荒蕪,但孕育了全宇宙最強大的種族。它的荒原一望無際,深紫色的地麵上裂開道道深淵,但偶爾,峭壁上也會長出小花來,白色的斯卡塔納花,戰士們用它來釀酒,治療傷口。”

夏瓔珞聽得有些入迷:“真的存在這樣的地方嗎?”

衛陵南端起酒杯與她碰了一下:“斯卡塔納星會飛。不像地球或其他星球按照固定軌跡運行,斯卡塔納星的軌跡變幻莫測,讓人著迷。就連生活在其中的族人也不知道它會飛向哪裏,唯一知道它的秘密的,隻有女王。”

“女王?”夏瓔珞問。

“女王能感知到星球意誌,是整顆星球上最尊貴的存在。”衛陵南說,“所有的斯卡塔納族人都是為女王而生,為女王而死——”說著,他的唇角忽然露出一絲奇異的微笑,“隻有我不同,我是為阿珞而生的。”

夏瓔珞喝多了酒,頭腦有些暈暈乎乎的。

她想告訴他外星人不存在,什麽斯卡塔納星和女王都不存在,可張口卻變成:“這個故事這麽好聽,你怎麽不去做編劇?再給我講講你的星球和女王。”

他卻不出聲了。

她昏昏欲醉,大腦運轉越來越慢,終於撐不住罷工。身子軟軟地趴在銀灰色流線型的吧台上,眼皮閡上的時候,仿佛有個低柔如歎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很美。”

夏瓔珞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

夢裏,她來到了一顆紫色星球,到處都是幹裂的荒原,半人半怪物的戰士,還有零星開在橙紫色烈焰中的小白花。她看見一個小女孩輕靈的身影,一閃就消失不見了,她不由自主地追尋,忽然,迷霧襲來,繁花散去……

醒來時,晨曦淡淡。

宿醉,頭痛欲裂。

雙人床的另一側睡著一個男人,手臂牢牢地環在她腰上。

她掙了一下,沒掙脫,忍不住有些慍怒:“衛陵南,你起來!”他睡在她身邊幹什麽?所幸兩人都還算衣衫整齊,並沒有發生什麽不堪的事。

衛陵南慢慢地睜開眼睛,望著她:“昨晚睡得還好?”

她很憤怒:“誰準你睡我旁邊了?!”

他卻就像沒聽到似的:“做夢了嗎?”

夏瓔珞瞪他:“你管得著?”憤憤地推開他的手臂,跳下床,換衣服走人。

衛陵南維持著側躺的姿勢,望著她離去的方向許久。

夏瓔珞一路回到訓練營,告訴自己忘了昨夜的那些故事和夢境。衛陵南這個詭異的神經病,喝醉了什麽故事都編得出來,會飛的星球?女王?她還阿凡達和異形呢!

照常上課,練習。

中午的時候,一身陽光的金鈴兒風風火火地趕回來:“瓔珞瓔珞!好幾天沒見,你想我沒有?”一邊說,一邊給了她個大大的擁抱。

夏瓔珞也抱了她一下,笑:“戲拍完了?”

昨夜的種種詭異都被拋諸腦後。

金鈴兒說:“戲還沒殺青,不過我的戲份結束了,導演誇我拍得不錯呢!我真是開心死了哈哈哈,琪姐也很喜歡我,說以後有機會再合作!哇,琪姐那麽大的明星,竟然說想和我繼續合作耶,簡直像做夢一樣!”她又笑又跳,身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練習生,能得到一線當紅大咖的青睞,是一件太值得興奮的事。

夏瓔珞也替她高興:“真是可喜可賀。”

金鈴兒拉她:“走,走,逛街去,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女孩子慶祝的喜事的方式通常很簡單,無非是吃吃喝喝,逛街購物,夏瓔珞也不推辭,被她拉出了訓練營,直奔本城最繁華的一處商場。

兩個女孩子先在普通專賣店了挑了幾件衣服,金鈴兒拉夏瓔珞:“瓔珞,我們去樓上看看吧?那些高檔專賣店我都沒去過呢,之前我看琪姐戴的一隻手鐲,可好看了,聽說就是在這個商場七樓買的。”

夏瓔珞無所謂,晃了晃手中衛陵南給她的那張卡:“看中什麽,姐姐送給你。”

“真的?哇!瓔珞你真是太好了!”金鈴兒抱住她狠狠親了一口。

夏瓔珞就惡狠狠地笑:“盡管刷!”其實她恨不得直接刷卡買下整座商場,刷窮衛陵南最好,竟敢把她灌醉後同睡一張床?皮癢是不是?

金鈴兒果然不客氣,拉著她一家家高檔專賣店逛了過去。

逛進一家精品成衣店的時候,金鈴兒眼睛一亮:“瓔珞,你快來看,這件衣服適合你!”她一邊說,一邊指著一件珍珠白的絲質連衣裙,那件裙子從顏色、款式到質料都很挑人,也隻有夏瓔珞這樣膚白貌美胸大腰細的人才駕馭得住。

店員微笑著招呼她們:“兩位好眼光,這是當季新款,法國著名設計師的作品。”

金鈴兒慫恿夏瓔珞:“瓔珞,你試穿一下看看?你這麽漂亮,穿上肯定很好看,別老是穿校門口小店裏的打折貨了,我看著都替你委屈。”

夏瓔珞也覺得這衣服挺好看,剛打算開口試試,就聽見身後有兩個女人說說笑笑的聲音,居然還很耳熟。她回頭,發現真是冤家路窄,竟是裴灩、顧錦繡兩人相攜著走了進來,看她們親昵而又熟絡的樣子,莫非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