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次裴灩發床照來示威不同的是,這次的顧錦繡示威示得堂堂正正,從容大方,擺明了自己“正室”的身份,意圖讓“小三”知難而退,段位高了不止一點半點。

夏瓔珞看衛陵南一眼,她倒真沒想到他會有未婚妻,還是這樣端莊淑雅的名媛千金。

衛陵南低頭淡淡地看著她,沒有半點解釋的樣子。

於是夏瓔珞就有些氣悶,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絲絲的煩躁在心頭蔓延。不過,他有沒有未婚妻關她什麽事呢?他又不是她的什麽人,早點有女人收走這個禍害才好呢!

於是,她抬起頭來,也對顧錦繡一笑:“那就先謝過顧小姐了。你們聊,我先走一步。”

顧錦繡很滿意她的態度,事實上,在看到她依偎在衛陵南懷裏時,顧錦繡心中嫉妒的火焰就如同一條毒蛇般啃噬著心。沒立即發作已經是她涵養好。

夏瓔珞轉身就要走,卻被衛陵南一把拉住:“我讓你走了?”

夏瓔珞忽然就很憤怒:“你幹什麽?不陪你的未婚妻嗎?我們本來就是偶然才遇到的,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耽擱不起。衛先生,麻煩你放手。”

這小姑娘,剛剛還在得意洋洋地炫耀“我們家陵南”,轉眼就變成了“衛先生”。

衛陵南的眸色微暗:“還真不巧,我沒什麽耽擱不起的事。”

他說著,把手中的酒杯遞還給了顧錦繡:“你去玩,我送瓔珞一程。”

不顧夏瓔珞的反對,修長有力的手臂重新環住她的腰,大步往車庫的方向走去。

丟下顧錦繡一人,手裏拿著喝了半杯的酒,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

“喂……喂!”夏瓔珞不住地掙紮,卻還是拗不過他變態的力氣,被半扶半強迫地拖進了地下車庫,上了他的那輛充滿科幻感、一看就造價不菲的黑色超跑。“你到底想怎麽樣?!”被關進副駕的她衝著他吼,“你都有未婚妻了!幹嘛還來招惹我?!”

他沒有立即發動車子,而是望著她:“你很介意?”

她忽然窒住,介意?

她到底是在介意什麽?

別過頭去,她不屑地說:“我怎麽會介意,你就算有一百個未婚妻也不管我的事。”

他的眸色又微微變暗,是啊,在得知他有未婚妻後,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憤怒,而是如釋重負地想借機開溜,她就當真這麽厭惡他?

突然發動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外衝去。

夏瓔珞猝不及防,驚呼一聲:“你瘋了!”

他一言不發,時速開得很高,夏瓔珞隻覺得車窗外的風景呼嘯閃電一般掠過,驚險得就像好萊塢大片。不,比好萊塢大片還驚險——他這車快得,風景都帶出了殘影!

“你放我下去!”她害怕了,想起這個人種種的詭異之處,覺得約莫是真有病,萬一精神病發作起來玩個同歸於盡什麽的……她才不要!她還年輕,人生還長著呢!“衛陵南你聽到沒有,放我下去啊!”她瘋狂尖叫,卻不敢去搶他的方向盤,車速開得太快,目測至少上了200邁了,她害怕稍微有點偏差就撞上個什麽,粉身碎骨。

“這是鬧市區啊啊啊啊啊!!!”她瘋了。

衛陵南冷著臉,充耳未聞,黑色超跑就像一道幽靈穿梭在城市間,時不時一個急彎漂移,嚇得夏瓔珞又是連聲驚叫。很快出了市區,開上城郊的一處盤山道,他的車速竟然絲毫不減,好幾次眼看著就要飛出懸崖,都被他以詭譎不可思議的角度瞬間拉了回來,驚險得讓夏瓔珞心髒都要驟停。

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山頂,路的盡頭。

斷崖近在眼前,他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夏瓔珞已經嚇得連尖叫都忘記,大腦一片空白,終於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搶衛陵南手中的方向盤。然而,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紋絲不動,車子在他的意誌下筆直地朝懸崖外衝去。

完了。

夏瓔珞覺得自己死定了,就要和這個變態禽獸以這麽可笑的方式葬身於崖底。

想象中的墜落感並沒有傳來,就在黑色超跑將近一半的車身探出了懸崖後,衛陵南忽然一個急停,車子毫無預兆地停在了懸崖邊上,恍若時光靜止。

隻有車身下大量的碎石和泥土承受不住這猛烈的撞擊,轟隆隆墜下懸崖的聲音。

夏瓔珞隔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一下子哭了出來,歇斯底裏地大罵:“你這個瘋子!變態!混蛋!”她渾身都在發抖,淚水模糊了妝容,用世界上一切最難聽的語言詛咒他,漸漸地泣不成聲,把小小的身子在他臂彎中蜷縮成一團。

他低頭,靜靜地看著她哭,許久,用手指一下下地梳理著她的長發,就像安撫著一隻驚慌失措的貓咪。她想要甩開他的手,卻沒有半點力氣,哭得抽抽噎噎的,斷斷續續地說:“衛陵南……衛陵南,你這個混蛋,瘋子,大混蛋……”

“我是瘋子,大混蛋,”他的聲音很沉靜,又順了順她的發絲,上等絲綢般的觸感一點點纏綿在指尖,“這不是你希望的嗎,阿珞?為什麽每次稍不如你的意,你轉身就走?哪怕有另一個女人垂涎我,你也連爭都不屑一爭,隻會傲慢地放手?”

她哭得昏天黑地,根本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麽,單薄的身體一抽一抽的,可憐極了。

衛陵南就這樣一下下地撫慰著她,斷崖邊是一望無際的雲海,夕陽一點點沉沒下去。

好不容易她哭夠,抬起一張小花貓一樣的臉,伸手揮開他一直放在她身上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去開車門。用力開了好幾下,都沒打開。

她對他怒吼:“放我下去!”

“還在懸崖上,你忘了?”他的聲音淡漠。

夏瓔珞這才想起剛才驚險的飛車,還有腳下一望無際的雲海。她的臉色又開始發白,天知道這輛車能支撐多久?可怕她剛才還無知無覺地嚎啕大哭,還在狹窄的車廂裏和他拉扯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