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陵南的眼眸低垂下去,遮住了表情。

夏瓔珞在他懷裏,嬌小玲瓏的身體酥軟,沒有半點力氣。驚魂稍定,身體深處那種酥麻燥熱的感覺又**起來,如同千萬隻螞蟻在體內爬著,讓她痛苦地呻|吟一聲。

立即又臉紅,狠狠咬住了嘴唇。

衛陵南察覺到了,伸出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她精致的麵頰在陽光下美好得就像妖精,一雙水盈盈的眼眸毫無預兆地對上他的眼眸。她看清他的眼眸,就像夢中怪物一樣的琥珀色,冰冷,平滑,就像神秘寧靜的湖泊表層。

她微微瑟縮了一下。

“害怕?”他的聲音有些低啞。

她有些恍惚,就好像蟄伏在霧中的那頭怪物在對她說話。

閉了閉眼,甩掉這種荒謬的想法,她艱難地說:“你放開我。”嘴上這樣說著,身體卻癱軟在他懷裏,使不上半分力氣,全靠他的手臂支撐。

他低頭,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觸電般的感覺傳遍全身,她無力地低擋著他:“衛陵南……別這樣。”

“別怎樣,嗯?”他曖昧的鼻音在她耳畔響起,讓她的身體又輕顫一下。

“別……”她的眼睛水濛濛的,趁著還能把話說完整,艱難地說,“別做、讓我們都……後悔的事。送我去醫院,拜托你……”

他的動作停住了,俯頭安靜地看她。

不期然地,想起了她那次在後山上說的那句“強扭的瓜不甜”,慢慢地,他的唇離開了她。

燥亂的心跳平複了些,但依然難受得想呻|吟出聲,夏瓔珞死死咬住唇,用盡全身力氣抵擋那一波又一波、仿佛永無止境的酥麻燥熱感。

衛陵南從衣袋裏摸出一隻小瓶子,遞給她:“喝下去。”

瓶子裏是幾滴半透明**,在陽光下泛著有些詭異的光澤。

“這是什麽?”她問。

“穿腸毒藥。”他笑得有些邪惡。

夏瓔珞:“……”

“我是不會送你去醫院的,”他好整以暇地說,“這藥喝不喝在你。”

……於是,其實是她身中的這種******的解藥吧?夏瓔珞默然,用煎熬得不行的身體的僅存一點理智想了想,覺得,如果衛陵南要害她,大約不用那麽麻煩,隻要伸伸指頭輕輕一捏,就像弄死一隻小螞蟻那麽容易——所以,其實真的是解藥?

她打開那隻小瓶子,喝了下去。

衛陵南看著她把瓶中的**喝得一滴不剩,很快,熱得不正常的體溫降了下來,嫣紅的臉色也慢慢恢複成剔透瑩白,呼吸平穩,又是那個精靈般的夏瓔珞了。

夏瓔珞暗自感覺了下身體狀況,見恢複了正常,於是仰起臉對衛陵南說:“謝謝你。”

他個子很高,她哪怕仰起臉來也隻到他下巴,細細碎碎的陽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她臉上,讓他的心裏驀然多了幾分柔軟。“一句謝謝就完事了?”表麵上,卻挑著眉問。

夏瓔珞不高興了,這人怎麽這麽得寸進尺?

扭過頭去,她傲慢地說:“那你還想怎樣?你之前做了那麽多喪心病狂的事,我都還沒找你算賬呢。”她鬧脾氣的模樣可愛極了,就像一隻記仇的小貓咪。

衛陵南忍不住欺負她:“歡迎你隨時來找我算賬,我睡過你兩次,你可以隨時睡回去,連本帶利,次數不限,奉陪到底。”

她的臉色驀然發紅,恨恨瞪他。

他歎息著說:“總之我不會虧待你。”

夏瓔珞冷冷地:“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一開始就不可能。衛陵南,你別再心存幻想了,趁早解決了排異反應的事,我們各走各的陽光道。”

那句“一開始就不可能”讓他的眸子變得暗沉。

她隱隱有些害怕,卻還是鼓足勇氣瞪著他。

對峙間,不遠處走過來一行人,兩男一女,女的是裴灩,此時換了一身藕荷色的珍珠紗小禮服裙,高高盤起的頭發看上去優雅大方。她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正是趙翊軒。還有一個男人夏瓔珞卻不認識,隻覺得他的眉眼與裴灩有幾分相似,穿一身精工細作的西裝,衣冠楚楚的模樣。

看見他們,裴灩率先開了口:“夏瓔珞,你怎麽在這裏?”

又很驚訝地望向衛陵南:“我認得你,你不就是那天在賭場贏走夏瓔珞的人嗎?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不記得我的訂婚宴上有邀請過你!”她對衛陵南印象深刻,任誰都會對害自己輸光了所有的錢、還眾目睽睽之下把自己趕出去的人印象深刻的。

衛陵南望著她,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裴灩被他笑得心中發毛,忍不住往趙翊軒的身後縮了縮,不知為何,這男人眯起眼睛看人的樣子就像是一頭神秘的凶手盯上了獵物,讓人心生寒意。

趙翊軒察覺到未婚妻的不安,皺著眉看向他們:“瓔珞,你太讓我失望了,就算我不要你,你也不能這麽自暴自棄,不知自愛啊,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成何體統?”

此時的夏瓔珞衣衫不整,發絲散亂,被衛陵南抱在懷裏,看上去曖昧極了。

聞言,她卻冷笑起來,這個趙翊軒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什麽叫他不要她了所以她才自暴自棄?!這個不要臉的渣男,自戀也要有個限度!“抱歉啊趙先生,我好得很,”夏瓔珞的聲調冰冷又疏離,“我們家陵南呢別的沒有,隻不過是比趙先生你的錢多了那麽一點,人帥了那麽一點,體力強了那麽一點,對女人溫柔體貼了那麽一點。”當然,最後一條是她胡掰的,她上一刻才恨不得把衛陵南碎屍萬段呢。不過,眼下是前任相見分外眼紅,自然要把身邊這位往天花亂墜了誇。

聽見“我們家陵南”幾個字,衛陵南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眸深處掠過一絲饜足的笑意。

趙翊軒的臉色變了,沒想到夏瓔珞竟然這麽伶牙俐齒,把他的臉打得啪啪響。記憶中,那個初入訓練營的少女是那麽天真爛漫,笑意輕盈,眼神澄澈,何時變得這樣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