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瓔珞淡定自若:“我怎麽知道他為什麽來救我?說不定是路見不平,順手做一回好事呢?張強和江碧蓮他們幾個太囂張了,有人看不過眼也很正常吧。至於黑色跑車?對不起主任,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那些人看錯人了吧。”

“你!”教務主任氣得要發抖,“你小小年紀,怎麽就學的滿口謊言?”

夏瓔珞微微一笑:“是麽?”她從小跟著父兄走南闖北的,逛過最下三濫的貧民窟,也去過最富麗繁華的名流盛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套本事玩得十分嫻熟,一個區區的教務主任哪裏是她的對手。她百無聊賴地掩口打了個哈欠,儀態優美宛若公主,“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上課了,眼看就快月考了,主任,我要是因為被叫來這裏耽擱了課業,好像是可以投訴的吧。”

教務主任:“……”

帝皇是有這樣的規矩沒錯,天大的事也要為課業讓步,別說他一個區區的教務主任了,就算是校長大人也不敢耽擱學生上課。可是,他不甘心啊,那天被打的人裏,江碧蓮是有點小背景的,在本城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名門,平日明裏暗裏給他送過不少禮。如果他不能幫江碧蓮出了這口氣的話,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但夏瓔珞太狡猾了,竟然一點把柄都抓不住。

教務主任頭痛地看著她走了出去。

女孩子盈盈地走回教室,唇角泛著好看的笑,哼,和她鬥?敵人越氣急敗壞她就越高興。

進了教室,眼看著江碧蓮也在,身邊簇擁著一群人,正讚歎她手中的一支藍色妖姬漂亮。夏瓔珞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那支藍色妖姬色澤倒是豔麗,就是花形次了點,不是什麽上品。這種花要是出現在她家——她倒是不介意,但她那個嬌慣又挑剔的娘親是絕對會嫌棄的。

一邊想著,一邊就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喂,你看他們那個得意勁,”一旁的金鈴兒湊了過來,壓低聲音不屑地對她說,“不就是一支藍色妖姬嗎,有什麽了不起的,說是城裏新開的一家花店培育出的,要預定才有,否則拿著錢也買不到,也不知道是哪個冤大頭買來送她。”

夏瓔珞問:“有人追她?”

金鈴兒說:“好像是前段時間她跟著訓練營去參加了一個什麽商演,收獲了幾個小粉絲,也不知道是哪個腦殘粉送的,自稱是她的神秘仰慕者呢。切,憑什麽像她這樣的綠茶都有粉絲啊?”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據說這花是特殊栽培的限量品,我看和普通藍色妖姬也沒區別。”

夏瓔珞嗤地一聲笑出來:“本來就沒區別。”

這堂是文化課,她從課桌裏把書本取出來放到桌上。

忽然,聽見不遠處那桌拔高了聲音說:“碧蓮姐,也隻有你才配得上這麽好看又昂貴的花,不像某些人窮得連學費都交不起,還要靠助學獎金過日子呢。”

夏瓔珞微微蹙眉,轉頭,看見說話的人是江碧蓮身邊的朱朱,正得意洋洋地看著她。

朱朱話音剛落,那群人中又有人接口:“嗬嗬,可不是麽?那些助學獎金呀,就有不少是江家捐贈的,可憐某些人受了江家的恩惠,還不在感恩。”

她們一唱一和,說得熱鬧。

金鈴兒拍案而起:“你們說誰呢!”

“說誰誰心裏明白!”朱朱回以一個惡意的笑,她周圍許多人也都笑了起來。

那邊,傳來江碧蓮溫婉輕柔的聲音:“朱朱,算了,我家捐贈助學獎金本來就不求回報,我爸說,受捐者都是吃不起飯的可憐人,能夠幫到他們,不讓他們被趕出校門淪為乞丐,就是江家的功德了,哪還指望這些可憐人回報?”

“你竟然說瓔珞是乞丐!”金鈴兒肺都要氣炸了。

江碧蓮仿佛自知失言,優雅地一掩口,連連說:“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家裏一直教導我不要看不起窮人,我真的隻是就事論事而已,鈴兒,瓔珞,你們別多想。”

“你指桑罵槐給誰聽呢!”金鈴兒不依不撓。

夏瓔珞在心裏歎了口氣,這個鈴兒,真是一點就炸的脾氣,這麽輕易就著了人家的圈套。她一拉金鈴兒,皮笑肉不笑地對江碧蓮說:“我們生什麽氣呀,就算是要計較,也得找一個真正有錢有品味的人計較,和一個拿著次品藍色妖姬當寶的人計較什麽呀。”

江碧蓮的臉色這才變了:“夏瓔珞,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

一旁的朱朱說:“碧蓮姐,犯不著和這兩個窮鬼生氣,她們以為這是路邊花店那種噴色的藍色妖姬呢?根本不懂這支自己開出藍色花瓣來的正宗藍色妖姬有多名貴吧?”

簇擁在江碧蓮身周的其他人也嘲笑夏瓔珞:“沒見識的土鱉。”

江碧蓮的氣這才順了點,臉色又和緩下來。

就聽夏瓔珞冷笑:“沒見識?這朵花的莖不夠直,花瓣排序也不是最佳姿態,更重要的是,嗬嗬,不錯,它雖然不是後期噴色的產物,但也不過是白玫瑰在生長過程中逐步染色而已,到底是人工著色的,不是次品是什麽?真正天然生長的藍色妖姬你們沒見過吧?一群沒見識的土鱉。”

江碧蓮胸悶不已,她又不懂什麽花,隻知道那家花店很好很昂貴,此時被夏瓔珞一駁,竟然無言以對。這朵花難道真是人工染色的?她才不信夏瓔珞這個窮鬼說的話呢!

這樣想著,江碧蓮就開口:“你真會開玩笑,你怎麽就知道它是人工染色的,夜鶯花店那麽大的品牌和名氣,怎麽可能出售殘次品?肯定就是天然生長的純正藍色妖姬。”不管這花是不是天然生長的,她都要把夏瓔珞的氣焰打壓下去,反正又無法查證。

夏瓔珞卻像看白癡一眼看著她,眼神中還隱隱帶著憐憫。

一旁的朱朱怒了:“鄉巴佬,你這是什麽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