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說:“你要燙就燙,別婆婆媽媽的。”心裏已經做好了打算,一旦那煙頭燙下來,她就拚著一隻眼睛不要也要結束他的狗命!

“為什麽不求我?”那煙頭似乎更近了,還有他的聲音。

夏瓔珞渾身都緊繃,語氣卻冰冷:“我從不求人。”她是鳳凰的女兒,寧死也不求人,這種高傲仿佛是與生俱來的,烙印在靈魂深處,無可更改。

衛陵南低頭凝視著她:“是麽……?”

忽而笑了一下:“這麽漂亮的眼睛,我舍不得呢。”

她眼皮上炙熱的感覺消失了,在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的時候,忽然覺得心口一陣灼痛,讓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睜開眼睛一看,隻見他撚著指間的煙頭毫不留情地按在她的左胸上,最靠近心髒的地方,如一塊通紅的烙鐵,很快就留下一個猙獰的疤痕。

“你幹什麽!”她又痛又怒,伸手去推他。

他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說:“這是利息,阿珞。”

什麽利息?她根本就不明白他在說什麽,隻尖叫著:“你變態神經病啊!誰是你的阿珞?!”

他微笑,俯下身來吻她:“你都忘了麽?那時你一爪刺進我胸口,差點就把我心髒挖出來。你說我永遠不可能得到你……可現在我得到你了,阿珞。我舍不得挖出你的心髒,”他說著,用手指撫摸著她心口處的香煙燙傷,就像情人心上的朱砂記,“隻好這樣,讓你記得我。”

“你認錯人了!”夏瓔珞簡直就要瘋了,她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怎麽就招惹上這個自說自話的神經病?她自問這輩子沒殺過人,就算偷偷跟著二哥跑了幾回戰場,也是看個熱鬧而已,什麽一爪子挖出人的心髒?當她九陰白骨爪嗎?!

眼前這個人,一定是個神經病!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神經病給上了,她就欲哭無淚……

那神經病還在一點點地撫摸她,漸漸地呼吸粗重起來,分開她白皙修長的雙腿,就要侵入。她嚇壞了,一邊掙紮一邊怒聲大罵:“瘋子!你住手!”

他卻根本不理會她,綿長卻霸道的吻落遍她的全身。

夏瓔珞又惶恐又羞怒,昨夜那些痛苦不堪的記憶又襲上腦海,不……她才不要再遭遇一次!

來不及多想,她急切地在視線可及的範圍內尋找可以自救的東西,伸手用力推翻一旁放葡萄酒的支架,昂貴的紅葡萄酒砸下來,落到兩人的身上、地上。

鮮紅的酒水流了他們一身,還有滿地的碎玻璃,劃破她的肌膚。

她顧不得疼痛,抓起半支破碎的酒瓶就狠狠刺向他,他不閃不避,被刺個正著,尖銳的玻璃碎片深深地沒入他的身體,一瞬間,血就流出來染紅了半邊身體。

他這才停下對她的侵犯,一雙眼眸對上她的眼眸,冰冷的瞳孔裏反射不出任何情緒。

她被他的樣子嚇壞了,手腳並用地往後縮,腦海中混亂地想著,他會不會死?仔細看了下那傷口,是在肩膀上,應該沒傷及要害,應該不會死的吧?

這樣想著,莫名就鬆了口氣。

然而轉念又懸起心來,不知道他有沒有失去行動能力?如果她就這樣逃跑,能逃掉嗎?一邊飛速地思考著,手裏本能地又抓起半截破碎的酒瓶,一雙晶瑩的眼眸警惕地看著他,一旦發現他有異動,隨時準備再給他狠狠來一下。

他望著她,緩緩笑了。

她緊張得不行:“你笑什麽?”

“我笑你……”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就像神秘的冰原,一邊說話,一邊隨手就拔出了深**進自己肩膀的碎酒瓶,“天真。你以為這樣就能傷害我?”

夏瓔珞的眼睛驀地睜大了——

就見他肩上那道被她親手刺出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皮肉翻卷、深刻見骨的血窟窿幾秒鍾就消失了,他一身的肌肉精|實如初,如果不是滿目的血跡,她真疑心自己是在做夢。

怪物……

他是一個怪物!

這樣的認知忽然闖進夏瓔珞的大腦,這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正常人能以這麽可怕的速度複原傷口!她被嚇壞了,胡亂抓起酒紅色的被褥掩住身子就往外跑,赤著腳踉踉蹌蹌,中途險些被絆倒好幾次,頭也不回地逃出了客房。

走廊上的服務人員怪異地看著她,一個光著身子、發絲散亂的女孩子慌不擇路地從房間裏跑出來,實在是太惹人遐思。可她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撞到了多少人,等停下來時,才發現自己進了一個女盥洗室的隔間,正背靠在隔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四下裏靜悄悄的,他似乎沒追出來。

夏瓔珞驚魂稍定,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亂了。她甚至陷入了深深的額自我懷疑,剛才是真的刺中他了嗎?真的親眼看見他的傷口快速愈合了嗎?會不會是自己眼花,又或者驚慌過度產生的幻覺?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怎麽會有這樣的怪物?

她喘了好久,才稍微冷靜下來。

不,不要去想他了,但願他們這輩子再沒有任何交集,昨夜的一切就當作一場噩夢。

當務之急,是從賭場離開,把這一切亂七八糟、不合常理的事都拋諸腦後。

夏瓔珞深深吸了口氣,手還微微發著抖,卻強撐著抓起身上酒紅色的絲緞被褥撕開,把裏麵的羽絨掏出來,又把外層的絲緞仔細地裹在身上,做成一襲長及大腿的自製小禮服裙。

她從小就愛美,對時尚的品味很好,一襲酒紅色絲緞在她的巧手下被弄得妥帖極了,絲毫不遜色於當季新款的大牌衣裙。打點完衣裙,她出了隔間,對著盥洗室的鏡子理了理自己一頭淩亂的長發,赤著一雙纖細白皙的腳走了出去。

賭城的房間建得像迷宮,她不知走了多久,遇到一個男服務生。

迎著對方望向她赤|裸雙足的詫異眼神,她笑著說:“出來得太急,我忘了穿鞋子了,這位小帥哥,你去幫我拿一雙鞋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