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南市的山不是很高,也不是很險峻,但一山接一山連綿不絕,特別深。

山上的樹木也不是很高大,可雜木特別多,非常茂密,使山林顯得格外幽深。

“將王嶺”在充南市遠郊的山中,它並不是單獨的一個山嶺,而是由八座相連的山嶺組成。

在“將王嶺”中走了一個小時的秦雙雙他們,此時正處於將王嶺西嶺的半山腰上。

許文傑留下的線索斷了,秦雙雙他們作法尋找也無果,這讓他們接下來的行動變得艱難。

“手機信號斷了。”木林彬原本想將情況向田良宇反應,卻發現不知何時手機的信號竟都沒了。

他們下車改步行之後便沒再開導航,沒一直拿著手機也就沒注意。

“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走?”木林彬將手機收起來問。

“既然文傑的線索到了這裏,那咱們就在這附近走一走,找一找吧!”逢幸大師看了看周圍的山林道,“這將王嶺總感覺古古怪怪的。”

“是很古怪。”秦雙雙讚同的點點頭。

這“將王嶺”初看起來沒什麽特別之處就如同普通的山嶺,不過其地處極陽,風水極佳,可再一看卻會發現山嶺之中似有陰氣飄動,可再一看陰氣卻又消失無蹤。

似有又若無,古怪得很。

一般山嶺,有什麽氣便有什麽氣,一清二楚,但“將王嶺”讓人看不清看不透,即使是秦雙雙這樣的實力都看不明。

“小王說的那個事,你們怎麽看?”選擇了一條稍明顯的山間小路往前走,木林彬問。

“或許,我們可以去將王村看看。”秦雙雙提議,“若我沒記錯,按地圖上的標注,沿著這條山路一直走就能到將王村了。”

許文傑的線索斷了,“邪煞”一時也感應不到,既然到了這古怪的“將王嶺”那幹脆去將王村看看,說不定能發現點什麽。

三人沿著小山路又走了大概一個半小時,這時已經接近淩晨十二點,山間的氣氛顯得更加陰森詭異。

這時,忽然,一道嗩呐聲從山下傳來,嘹亮而綿長的聲音在山間漾開,打破深夜的沉靜,乍然一聽能駭人一跳。

一道嗩呐聲後,接著是“劈裏啪啦”的鞭炮聲。

秦雙雙三人挺住腳步,此時他們在半山腰上,聲音傳來的方向在他們右麵山後的山腳下。

隻聽鞭炮聲結束後,幾道嗩呐聲同時響起,吹的是歡天喜地的曲調,秦雙雙三人麵麵相覷了下。

“這是送親的喜樂,咱們這是碰到將王村有人結婚了嗎?”木林彬話剛說完,突然臉色一變。

微微瞪大眼跟秦雙雙、逢幸大師對望一眼,三人飛快轉到山右麵,終於看到了山下的小村莊,以及山路上很短的送親隊伍。

隻見送親隊伍前兩名中年婦人提著紅燈籠開道,後麵是兩個吹嗩呐的中年男人,再後麵是一頂簡約的四人抬的花轎。

花轎旁邊跟著四個吹嗩呐的中老年男人,花轎後麵又是兩個提著紅燈籠的中年婦人,最後又是兩個吹嗩呐的中年男人。

在隊伍的側麵,跟著一個放鞭炮的中年男人。

送親的隊伍緩緩前行,不見多少喜氣,反倒帶著陰森之意,以及似有若無的哀傷。

喜樂不停的吹奏,隻是在這輕快的音樂之中卻又隱隱帶著詭異的幽森,不時有短促的鞭炮的響起,鞭炮太短促,不像送親,反倒有些像送葬。

看到這樣的情形,秦雙雙三人對望一眼,飛快往山下走去,很快便迎麵碰上了送親的隊伍。

走在最前頭的兩名婦人看到秦雙雙他們愣了下,明顯嚇了一跳,大概是想不到這個時間會有人進到村裏來。

“裏古啥裏,跨噶裏拉?”其中一個婦人對著秦雙雙他們喊,臉色很不好,說的是秦雙雙他們完全聽不懂的本地話。

秦雙雙三人停下腳步,站在不大的路中,送親的隊伍沒停的朝他們緩緩走來。

其他人看到他們,本就不好看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揚開……”放鞭炮的中年男人擺手示意秦雙雙他們讓開。

秦雙雙三人麵麵相覷站著沒動,送親的人們臉色更差了,放鞭炮的中年男人飛快朝秦雙雙他們走來。

“你們快讓開,不要擋道。”中年男人說著極不標準的普通話,邊焦急的擺手示意。

送這親半路遇攔,可是非常不好的兆頭。

秦雙雙三人聽懂了,稍稍退到一邊,放鞭炮的中年男人見狀鬆了一口氣,深深看了秦雙雙他們一眼,轉身往回走。

“你們這是幹什麽去?”木林彬將他攔住。

“不要問。”放鞭炮的中年男人不耐的擺手,飛快返回隊伍。

送親的隊伍從三人麵前緩緩走過,所有送親的人都目不斜視。

看著送親的隊伍走遠,秦雙雙三人悄悄跟了上去。

送親的隊伍一路往北,緩緩上了將王嶺北嶺,喜樂就是一曲,吹完了立馬從頭開始。

不間斷的重複吹奏讓喜樂聽起來更加幽森,伴著短促的鞭炮聲,讓這山中幽靜寒冷的初春深夜更顯詭異。

直到隊伍走到半山腰時,嗩呐驟然停止,鞭炮也不再燃放,整個送親的隊伍幽幽靜靜,所有人的腳步都放輕了,就連呼吸都帶著小心翼翼,仿佛怕吵到了什麽厲害的東西。

送親的隊伍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走了大概十五分鍾,此時還差一點就要到了西嶺的頂端。

也是在這時,送親的隊伍在山林間一處比較平的空地停了下來,提燈籠的婦人將燈籠放到地上,抬轎子的轎夫再小心翼翼的將轎子放下。

所有人雙手合十嘴巴念念有詞的朝四方拜了拜,便爭先恐後的跑下了山,那模樣,好像生怕慢一秒就再也走不了似的。

匆匆卻又努力放輕的腳步消失在山林中後,幽靜的山林中,剩下一頂花轎,花轎的四角各放著一盞大紅的燈籠。

燈籠上貼著紅紙剪的雙喜字,燭火輕輕跳躍著,映得那喜字仿佛一點一點的扭曲起來。

那畫麵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忽然,一陣猛的冷風吹過,跳躍的火光瞬間熄滅,山林失去僅有的光亮陷入徹底的黑暗。

靜謐在山林間蔓延,帶起一種幽深詭譎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