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季暖在冰冷的監獄中抬起頭,看向門前正將一份冷飯扔到地上的獄警,沒有起身。

“裝什麽清高?愛吃不吃!”

獄警伸出腳探進門,將地上的飯狠狠踩了兩下。

聽說這個季暖故意殺害雲小姐,雲家人特地交代要在裏麵好好折磨她。

季暖坐在角落,目光仿佛沒有焦距一般的望著那份已經髒掉不能再吃的東西。

門外的監視室忽然傳來電視被打開的動靜——

“Shine集團總裁墨景深今日回國,現已抵達海城——”

“Shine集團是亞洲最大的金融企業,墨景深七年前正式接手該公司管理權,如今商業巨頭的地位無可撼動……”

季暖始終靜寂的表情瞬間僵住,倏地衝到門邊,努力伸著頭向外看。

獄警回過頭,看見她狼狽又驚惶的蹲在門裏,手死死的握著冰冷的門,兩眼卻一直盯著電視的方向,雙目通紅。

“看什麽看?知道新聞裏說的那位是誰嗎?就你這種女人,估計連給人家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季暖低下頭,眼底是澀然的笑。

是,她如今連給墨景深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哪怕這個已經成為Shine集團總裁的男人,十年前還是她的丈夫!

是她自己心高氣傲,驕縱任性,一心想要離婚,最終徹底的把這個一直將她寵在手心的男人推開。

整整十年,他都沒有再出現過。

可剛才電視上在說什麽?

墨景深回來了?他從美國回來了?

電視傳出記者爭相追訪的聲音:“墨總!聽聞您兩個月前已在美國結婚,這次回國,是否攜著新婚的愛妻一起歸來?”

季暖目光一顫。

他……結婚了?

也對,別說他如今的身份,十年前他也是名動海城的風雲人物,俊美如神,世無其二,多少世家千金排著隊想要嫁給他。

他現在,一定很幸福。

“墨總,您很少在媒體前露麵,但您難得回國,還請您說一下關於Shine集團目前的……”

“跟在後麵的這位小姐就是墨太太?墨太太果然很漂亮……”

一道甜美的女聲隨後響起:“抱歉,墨先生不接受媒體采訪,大家請讓一讓。”

聽見那道聲音,季暖瞬間如遭雷擊。

那聲音……是她妹妹季夢然!

在季家破產前就已經失蹤了的季夢然!

當初鬧離婚時,就是她的這位好妹妹慫恿著她用各種不可理喻甚至包括割腕自殺的行為,讓墨景深與她漸行漸遠,直至離婚。

季暖頃刻就笑了,笑的心肝肺都在疼。

“既然墨總不接受采訪,那墨太太您能不能說幾句?”

記者仍然在追問,季夢然緊跟在墨景深的身後,一臉笑意。

墨景深卻在此時開了口,嗓音清洌淡沉,毫無溫度:“她不是墨太太。”

季夢然滿臉的笑意瞬間僵住,扯了扯嘴角掩飾尷尬。

她確實不是……

周遭的記者一時陷入詭異的安靜,直到有一道聲音悄然響起:“聽說墨總十年前離婚後,就沒有再娶……”

季暖沒再聽清楚電視裏的聲音。

腹中突至的劇烈疼痛,使她狼狽的蜷縮著倒在地上,胸腔裏像是有血向上溢出,衝出她的喉嚨。

那些人在牢飯裏給她下了三個月的慢性毒藥。

終於,生命就要走到盡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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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

好熱……

季暖漸漸恢複意識,

“唔……”

她疼的渾身一僵,嗚咽了一聲,卻倏地被身上的男人以吻封緘——

再度醒來時,季暖睜開眼,看見的是上方奢華貴氣的水晶燈。

身下更是質地細軟又昂貴的蠶絲被,她像是躺在柔軟的雲朵之上,不可思議的舒服。

這是哪裏?

她坐起身,震驚的看著周遭的一切。

這分明是海城禦園,是她當初和墨景深的婚房!

她怎麽會回到這裏?

禦園不是前幾年就已經因為空置太久而被封閉了?

下身的酸痛提醒著她這一切並不是夢,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身子,年輕的胴體柔白細膩的仿佛沒有經曆這十年的潦倒與風霜,赤果的肩與鎖骨處遍布著曖昧的吻痕……

她迅速掀被下床,忍著腿間的不適快步衝進浴室,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十年前,身為海城第一名媛千金的季暖,有著一張人人稱羨的臉,美的不可方物,是個男人見到她都會瞬間酥了骨頭,隻要她微微一笑,無數的男人恨不得將命都給她。

季暖不敢置信的看著鏡子裏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她……重生了?!

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房門忽然被推開,一道甜美的聲音帶著幾分試探的響起:“姐,你昨晚和景深哥哥……”

看見季暖身上的痕跡,那聲音瞬間轉為尖銳:“你們睡在一起了?!”

季暖猛地一震,回過頭,瞥見臉色難看的季夢然。

這一幕如此的熟悉……

她不僅重生了,還重生回到了十年前!她和墨景深離婚前的那個月!

昨夜,是她和墨景深結婚半年後第一次同房!

她始終很抗拒這場所謂的家族聯姻,任性的隻想要離婚。

墨景深一直很在意她的感受,從來沒有強迫過她。

在離婚前的這個月,他仍然在忍耐著她所有的脾氣,又因為她說不想看見他,他幹脆在公司加班到深夜,要麽等她入睡才回來,要麽直接住在公司。

而昨晚發生的一切……是季夢然出的主意。

說隻要給墨景深的酒裏下點藥,再給他找個女人,促成他婚內出軌的罪名,這樣季暖就可以強製申請離婚。

然而墨景深是什麽人?他就算在家裏沒有設防,卻在察覺到酒有問題後,直接寒著臉拒絕任何人的接觸,怒從中來的將正要逃出門的季暖拽進兩人的婚房!

也就是這夜,季暖第一次見識到墨景深的另一麵。

他並不似表麵的氣質溫和,並不是可以永遠縱容著她的胡作非為,他將她按在床上,無視她的哭鬧錘打,不僅徹底坐實了夫妻名份,更將她折騰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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