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苦逼的日子來了

第二天清晨,顧北早早起床,準備去飲料廠上班。

白玫卻如一隻小懶貓躲在被窩裏不肯起床,連每天早上的晨練也省了,還怪顧北都是他的錯,前一天晚上亂折騰害的她沒睡好覺。

瞎折騰?

看著白玫麵若桃花一副慵懶滿足的表情,而自己眼圈明顯有些發黑,這他媽的晚上到底是誰折騰誰?

他也很想躺在被窩裏睡大覺,但是不行啊。

今天算是正式和廠裏職工見麵的日子。

顧北突然悲哀的發現,自己苦逼日子到了。

穿上西裝皮鞋,打扮的人模狗樣,夾著公文包顧北就匆匆出了家門,在咖啡館對麵的小吃店隨便吃了幾個包子,他就開著自己的車融入到城市的車流當中。

他沒有直接去飲料廠,而是拐了一個彎兒到了光大路上的證券交易所,他要找郭紅成。這家夥在這裏當跑腿的幹了快兩個月,現在是該給他換個工作了。

郭紅成一般是第一個到大戶室的,掃地、擦桌子、打水…..忙完以後才看到趙江和宋曉喜陸續趕來,至於劉海濤和顧北,一星期也來不了一兩次。

今天看到顧北早早到來,郭紅成有些吃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紅成,跟我走,給你換個工作。”顧北見到郭紅成開門見山。

“北哥,你這是要我幹嘛?”郭紅成嚇了一跳,怎麽提前連個招呼都不打?

“我不是收購了飲料廠了嗎?跟我去飲料廠幹活……你想不想去?”天才一秒記住噺バ壹中文8/1/z/o/m/

“去,去。”郭紅成頓時喜出望外。

雖然在大戶室的工作很輕鬆,但是郭紅成幹了一段才發現,在這裏沒前途啊…..

至於跟著學炒股賺錢,學了不到一個月他就沒興趣了,知道自己和劉海濤一樣,不是這塊料。但人家劉海濤有股份,躺著也能賺錢,自己可不行。

正在彷徨猶豫間呢,顧北突然說出這句話,他如何不高興?進了廠,隻要自己肯吃苦,拚命幹,他知道顧北肯定不會虧他。

跟著顧北上了車,郭紅成坐在副駕上,過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問道:“北哥,我進廠以後,你想讓我做什麽?”

“你想做什麽?”顧北看著車,反問道。

郭紅成想了想,才說道:“北哥,我想去幹銷售。”

“行,不過你別指望一去就給你經理什麽的,從最基層做起,努力熟悉銷售基本技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明白,你放心我會好好幹的。”郭紅成連連點頭。

車進了飲料廠停在了辦公樓前,楊玉蓮帶著幾個人早站在大門口錢等候,顧北下車後,楊玉蓮就挨著給顧北介紹。

這些人顧北在實習的時候也見過,隻是叫不上名字和職務,經過楊玉蓮一一介紹,才知道廠裏的幾個重要科室負人員和車間主任。

一一握手後,顧北就跟著他們去廠房後麵的空地,這裏臨時作為會議場所。

“顧老板,這是廠裏職工花名冊,全廠現有職工246人,其中32人辦理停薪留職,還有8人請病假。”楊玉蓮從包裏拿出一份資料遞給了顧北。

顧北掃了一眼花名冊,除了姓名之外,還有這個人的年齡、文憑以及職務,他突然發現好幾個行政科室領導崗位都是空缺的。

“這些人基本上都調走了,還有個別的辭職了。”楊玉蓮立刻低聲解釋。

能在廠裏搞行政的好多人都有些門路,看到廠子要倒閉想辦法重換個地方繼續當幹部在這個年代平常的很,顧北心裏其實很高興。

多走幾個,廠裏就少點負擔,反正自己也要不了這麽多行政幹部,何樂而不為?

“那32個停薪留職的,通知他們立刻回來上班,否則就辭職!從今天起,廠裏絕對不能在出現所謂的停薪留職!”

企業不景氣的時候你們拍屁股走人,企業效益好了再回來?想得美!

楊玉蓮一愣,沒想到顧北上任發布的一條命令就這麽殺氣騰騰。趕緊說道:“好的,顧總,我馬上派人通知。”

會場設在車間後邊的空地上,黑壓壓的人群正七嘴八舌議論著什麽,看到顧北他們一行人走來,立刻變得安靜起來。

大夥們看著走在最前麵西裝革履、表情嚴肅的顧北,各種不同的情緒在人們的心中泛起:驚訝、羨慕、嫉妒、忐忑……

要知道,這個年輕人前幾個月還是來廠裏實習的大學生,現在竟然成了他們的老板,決定著他們的命運!

“劉師傅,身體還好吧?”顧北突然看見坐在邊上頭發花白的劉德貴,就笑著上去招呼。

“小顧……啊,不過顧老板。”劉德貴吃了一驚,趕忙站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劉師傅,我實習結束的時候,你不是招呼我畢業後回來看看嗎?我就回來了。”顧北一臉輕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劉德貴心裏卻有些苦澀。

我是讓你回來看看,不是買我們的廠子啊……

顧北和劉德貴寒暄了兩句,然後才走向主席台,坐在了最中間,旁邊隻剩下一個楊玉蓮,別的中層都很自覺的坐在了主席台下的第一排。

楊玉蓮做了聲情並茂的開場白,最後說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顧北講話,結果隻換來稀稀拉拉的掌聲。

顧北也不氣惱,接過了話筒:“同誌們,我在明珠廠實習過一段時間,想必大家對我也有所了解,我也就不做自我介紹。我知道,大家對這次企業拍賣有各種想法,但無論你們是讚成還是抵觸這都不重要,現在我就是你們的老板!”

顧北的話音剛落,下麵的人群中發出了嗡嗡聲,好多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敢怒不敢言。

“我知道,好多人接受了不了這種身份的轉換,原來是國家的主人翁,現在突然成了給私人老板幹活的打工仔,感覺到低人一等。”顧北繼續說著。

有些東西說破,場下的人們反倒變得平靜下來,大家都看這主席台上的年輕人,看他還要說什麽。

“其實,大家仔細想想,身份就那麽重要嗎?你們進廠幹活,無法是為了掙錢養家糊口,掙的越多越好,而我經營這個廠,也是為了賺錢,賺的越多越好,所以從這個角度上說,咱們目的都是一樣的。”

顧北的這段話,引起了一些職工的共鳴,特別是年輕職工,他們沒有老一輩那種以廠為家的主人翁精神,隻要誰給我發工資,多發工資,我就跟誰幹,管他是公家的還是私人的?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顧北繼續說道:“就是廠子效益要好,如果還是像以前一樣,不但賺不到錢還欠一屁股債,你們領不了工資受不了,我這個老板更倒黴,搞不好被債主逼上門,最後隻能用褲腰帶上吊。”

場下的職工頓時哄笑起來,仔細想想,這個年輕老板說的也有道理,報紙電視上不是經常登載有的廠老板經營不下去跑路甚至自殺的嗎?

“所以,為了我不走到上吊自殺的地步,而你們不至於又窮的揭不開鍋,我們都必須好好幹、拚命幹!像以前那樣吊兒郎當混日子的情況絕對不可能再出現!”顧北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現在把醜話說道前頭:現在誰願意走,我歡迎!誰想買斷工齡,我同意!錯過這個機會,如果誰不好好幹,我就直接讓他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