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新婚(收藏1800+)

轟然一片叫好聲中,邱芳順利把在場所有人都順利拉下水。

淑珍見狀笑得越發明媚,看著妯娌邱芳的目光都是滿滿的讚賞。經她這麽一讚,估計日後就是誰打量著拿著一車的花說事兒,在場這些個根紅*苗正的劉家村父老都能噴對方個半死。

當然啦,為了徹底杜絕後患,淑珍還打量著把這些花朵收集起來。

蜀葵花能通利大小便,清熱散結;掃帚梅也就是格桑花可調經健胃、治牙疼;雞冠花也具有清熱除濕、收斂澀腸、涼血止血、止瀉止帶之功效;就連鳳仙花都有活血通經清熱止痛的效果,甚至能外用解毒。爬山虎的莖還能祛風通絡、活血解毒呢!

細細數來,這滿車的花竟是多多少少有些藥用價值?

後知後覺的淑珍覺得,等婚禮結束後她可以張羅著把這些花給好好處理下。如果可以的話,那就不僅徹底解決了浪費的隱患,說不定還能為家裏添一條小小的財路呢!

要是那樣的話,可就大羅神仙過來也再找不出連月和邱芳的茬兒了。

心思電轉之間,淑珍釋然一笑,眸光輕轉看向被兩個灌輸著‘愛妻經’的新婚丈夫。黑色工裝褲,紅色半截袖,腳上蹬著解放鞋。在眼下正流行,有著往後幾十年記憶的淑珍眼裏無疑土到掉渣。

可偏偏這土到掉渣的衣服穿在了眼前這男人的身上,就是能對她產生一股子致命的吸引力。

隻那雙黝黑晶亮的眸子有意無意地往她這邊一瞄,她這小心肝兒就不受控製地狂跳,朵朵紅雲就爭相爬上臉頰。

而這份羞澀、悸動在他接過連月手裏的精美花環,溫溫柔柔笑吟吟地戴在她發頂時達到了極致。

就好比胸膛裏揣了一隻小鹿般,心跳得像在擂鼓。

咚咚咚地險些掙脫了胸腔的控製,直接跳出來。

眼裏隻有他專注而認真的身影,心中滿滿都是兩人終於歡歡喜喜成親又成了一家人的喜悅。

恍恍惚惚中,淑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咋被他給攔腰抱起的。隻耳邊不斷回響著他低醇暗啞的聲音:“媳婦別怕,我抱你上車,咱們回家了!”

回家,多美好的詞兒!

從今兒起,她就是他媳婦,他也是他男人了。

她再不像前世那般的懦弱無能,總在難過已經失去的、不值得珍惜的,反倒把最該重視疼愛的人忽略得徹底。

但她們要像前世一樣,禍福同享。除了死亡,再沒有什麽能把彼此分開。

淑珍眉眼含笑,眸光中滿滿的堅定。

突突突的拖拉機聲中,連海特特找來的壯小夥子們扯著嗓子開唱。從《東方紅》、《軍民魚水一家親》、《下定決心》到《造反有理》,清一色的革*命*紅歌,歌聲響徹雲霄。說不上多好聽,卻給連山和淑珍的婚禮增加了一份豪邁的氣派。

引得諸多的鄉鄰亦步亦趨地跟著婚車湊熱鬧,說他們這婚事辦的場麵、氣派還不鋪張浪費,心思簡直再巧也沒有了。

被誇讚的連月昂首挺胸,驕傲得如同鬥勝了的小公雞一般。

能為大哥的婚事盡一份力,能給他和嫂子的婚禮增光添彩,她這心裏得意著呢!

半點兒都沒想到:她們這因陋就簡、另辟蹊徑的幹法得到的不僅僅是一時轟動。而是引得諸多未婚大姑娘各種羨慕嫉妒恨,紛紛有樣學樣兒變著花兒讓自己婚事變得更出眾出彩。

沒道理她們根紅*苗正的黃花大姑娘,還比不上個被休回家的二嫁糟粕不是?

一片洪亮歌聲中,目的地,連山新蓋的三間草房已經近在眼前。

黃土牆、茅草頂,嶄新新三間草房旁邊還立著連山曾經的住所,如今改成雜物房的小馬架子。板板正正的樟子鬆板子釘成的板障子裏長著一人多高的苞米,寬敞的院落裏雞架、豬圈、狗窩的一應俱全。

隻下車前簡簡單單的幾眼,淑珍就打心眼裏喜歡上了自家男人為她精心準備的這一切了。

而進到了屋子裏之後,她才發覺驚喜什麽的,其實才剛剛開始。

雖被眾人簇擁著來不及細看,但腳下的水泥地、屋裏雪白的白灰牆。原色榆木家具上活靈活現的童子報喜的剪紙,窗前淺橙底色富貴花開的窗簾,還有梳妝台上那對青花美人聳肩花瓶中盛放的大紅月季。實在處處入眼,讓淑珍想要忽略都難。

聽著人群中此起彼落的嘖嘖讚歎,看著小姑子越發傲嬌的神色。淑珍不禁會心一笑,給了她和邱芳個滿滿感激的笑容。

有誌一同的,這姐倆都回了她個應該的表情。

長兄如父,長嫂如母。

對於任何一個愛重她大哥,願意跟他好好過日子的女人,連月都能釋放出十分的善意來。甚至為了大哥能過上舒心日子,她這做妹妹的可以忍受一定程度上的委屈。

而邱芳除了對於長嫂應有的敬重之外,她這心裏還有對淑珍的濃濃感激。從鬼門關前救回了她的**,光是這一點,就值當她們兩口子一輩子以大嫂和大哥馬首是瞻。存了滿滿報恩心態的邱芳並不知道,她們夫妻倆的決定等於是抱上了多粗一條金大腿。

隻想著受人點滴報之湧泉的她們因此受益無窮,知恩感恩,知足常樂八個字也成了這對憨實本分夫妻教育兒孫後代的不二標準。

還不等淑珍細細看過自己的新家,院外就傳來了一陣嘈雜,說是主持婚禮的大隊長林遠誌到了。

對於狗腿子成為自己婚禮主婚人啥的,淑珍和連山是萬分排斥的。

但職位在那兒,劉家村又找不出更德高望重的老黨員壓他一頭。

帶著新人向偉大領袖宣誓、頒發結婚證等事宜又約定俗成般由各個生產大隊的大隊長擔任。

在林遠誌主動提出幫忙,他們又沒有更好、更合適人選的前提下,拒絕什麽的顯然不太現實。

為防一個破壞團結、不聽從組織安排的大帽子扣下來,小夫妻倆隻好忍著滿心的惡心由著林遠誌自說自話地兼了主婚、證婚這倆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