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沒想到花嫵這麽好說話,林柏安有些沒反應過來。第一次見,他覺得花嫵應該是嬌氣蠻橫的,林琅也跟他說過花嫵的事,排除那些明顯就是添油加醋的話,林柏安還是認為花嫵有些公主脾氣。

室友發過來的,是一張照片。

鬱青離點進去,照片上,花嫵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相對而坐,不知道在聊什麽,但兩人都帶著笑。鏡頭把花嫵拍的特別清晰,花嫵臉上的笑溫婉而動人。

手機再次振動了一下,大概是室友看鬱青離長時間沒反應,又發了一段話過來。

“你女朋友,老實說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了,這次忍不住發給你,你還是好好和她談談吧。”

鬱青離手機壁紙是花嫵,平時和花嫵也沒藏著掖著,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在談戀愛。

鬱青離沒回,他把照片放大,凝視著花嫵嘴角的那一抹笑,也嚐試著勾勾嘴角。

嘴角上揚又放下,鬱青離嚐試了很多次,還是沒能成功。

他把照片刪了,裝作無事發生,手機放到一邊,他繼續在電腦前忙碌。

等到花嫵從外麵回來,鬱青離正好收完尾,把電腦關上,鬱青離出了書房。

“回來了。”

花嫵恩一聲,手裏拿著剛買的水果,鬱青離接過放到一邊,雙手擁住花嫵的腰。

“最近我有個比賽要參加,可能每天都會回來得很晚,你要照顧好自己。”

“恩?比賽?”花嫵思索了一下,想不到是什麽,她隨意點點頭,“沒事,我回寢室就行了。”

鬱青離勸道:“你和室友不是發生了點矛盾,回去不開心怎麽辦?”

“沒關係啊,她不開心,和我有什麽關係。”花嫵眨了眨眼,那一絲狡黠藏也藏不住。

鬱青離愛死了這樣的花嫵,他忍不住俯身把人緊緊抱住:“這周沒時間,下周周末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花嫵摸摸鬱青離的頭發:“去哪裏?”

鬱青離沉吟一下:“要到夏天了,你不是想遊泳,教你遊泳好不好?”

花嫵是隻旱鴨子,曾經顧今虞閆鹿城不是沒想過教她遊泳,甚至衛謹都教過,但花嫵就是學不會。

鬱青離這麽說了,花嫵想著反正也沒什麽事,不如出去走走,於是答應了。

時間很快來到下周末,一大早,花嫵還在寢室睡覺,鬱青離已經起了,他把東西帶上去了遊泳館,特意包了一個水池教花嫵遊泳。

花嫵是記得有遊泳這件事,她沒睡多久的懶覺,乖乖下床洗漱化妝,還搶了顧今虞一個包包背出去。

顧今虞笑她如今窮得連包都買不起了嗎,花嫵就朝顧今虞吐舌頭:“略略略。”

結果剛走到校門,林柏安的語音電話打了過來,花嫵接起:“林同學?”

“是這樣的花嫵。”林柏安稍有些小緊張,他喉嚨發緊,“我另一份兼職發工資了,想把錢給你。”

“你想約個地方見麵是嗎?”花嫵看了眼時間,十點不到,時間不算晚,學校對麵的奶茶店已經開門了。

“這樣吧,我在學校大門正對著的那家奶茶店門口等你,你要趕快啊。”

林柏安忙說好,掛了電話,他就往上城大學衝去。

花嫵悠哉遊哉晃到學校對麵,沒過多久,林柏安跑了過來,因為跑的太快,心髒還在劇烈跳動,呼吸急促,一時停不下來。

花嫵一臉擔憂:“林同學,你沒事吧?”

“不,不我,我沒事。”林柏安彎腰調整了幾秒,很快站直身體,“我把錢給你。”

依然是用牛皮紙信封裝著,花嫵接過,隔著信封摸了摸厚度。

她眼睛微微眯起,和上次一樣,沒有多少錢,林柏安是故意的吧。

一次還一點,可以還很多次。

“林同學,不用急著還的,你的生活費還夠嗎?”

花嫵關心自己,林柏安又一次受寵若驚,生活費其實是不夠的,然而他不能這麽說。

有些沒麵子。

“夠的夠的,你別擔心。”

“那就好。”花嫵笑了笑,把信封裝進包裏。

不遠處,楊楚嵐藏在公交站台上,身體隱沒一半,探頭探腦地去看花嫵和林柏安。

她是過來附近做兼職的,平時吃穿用都撿好的來,家裏給的生活費完全不夠用,沒辦法,她知道家裏不會多給,隻能一個人出來打工。

從公交車上下來,她就注意到了花嫵。

楊楚嵐對於花嫵的一切都不會忽視,此時她雙眼緊緊注視著那邊,腦子裏不斷在思考。

花嫵對麵的那個男人是誰?他們關係很好嗎?花嫵新一任的男朋友?

能當花嫵男朋友的,都不會差吧。

楊楚嵐自以為藏的很好,實際上花嫵早就注意到了她,見楊楚嵐頻頻朝林柏安望去,花嫵眼角笑意加深,故意裝作和林柏安很親密的樣子。

等到林柏安離開,花嫵還一直望著林柏安的背影,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這在楊楚嵐看來,就是“依依不舍”,“含情脈脈”。

好的,下一個目標有了:)

見完林柏安,花嫵瞄了眼時間,從這裏過去遊泳館,如果坐公交車恐怕要十一點多才能到,還是打車方便些。

她走到路邊開始攔車,同一時間,鬱青離也在遊泳館苦等。

心裏還在想花嫵是不是又睡過頭了,鬱青合突然打來了電話。

鬱青合一般不輕易打電話,有什麽事微信上就說了,鬱青離看著來電顯示,心裏突然有了股不好的預感。

“哥,怎麽了?”

“媽出事了,你回來一趟吧。”鬱青合說的含糊不清,但既然已經需要鬱青離回家,這件事就不可能小。

鬱青離有些慌,他沉聲說好,掛了電話立馬讓人幫他買飛機票,又給花嫵打了個電話。

花嫵剛好攔到車,車門打開了一半,她還沒坐進去就接到了鬱青離的電話。

花嫵按了接聽,鬱青離立刻說道:“不好意思阿嫵,我有急事,說好的教你遊泳,現在不能——”

“沒事。”不等鬱青離說完,花嫵就已經知道鬱青離的意思了,她歉意地朝出租車司機點了下頭,隨後關上車門,退回到路邊。

“不能教我遊泳了是吧?沒關係,恰好我忘了這件事,還在睡覺呢。”

——我忘了這件事。

——我忘了這件事。

聽到這裏,鬱青離閉了閉眼,本來滿腔的歉意化為烏有,他淡淡開口:“那還好,我有急事要回穀城一趟,回來再找你。”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花嫵聽著聽筒裏傳來的“嘟嘟”聲,半晌慢慢放下手。自從在一起後,鬱青離從來沒有主動掛過她的電話,這次應該是氣急了吧。

她錯了嗎?

她知道她錯了,她不應該那樣跟鬱青離說話,可是前一世那些人就是這樣對她的啊,每一個承諾她都用心遵守,可全部被忽視,後來她也學乖了,別人說要帶她做什麽,真的做了再說吧。

不過這次鬱青離的語氣,他很難過吧。

鬱青離趕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回穀城,鬱青合說他們在醫院,醫院這個地點更加讓鬱青離不安。

他出了機場,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醫院,這才發現鬱青合鬱父都在。

並且難得的,鬱父臉上帶了些愧疚之色意。

鬱青離心一沉,用力抓住鬱青合的手:“媽怎麽了?”

鬱青合臉色蒼白,他最近瘦了很多,身體沒力氣,像是隨時都要倒下去。鬱青離抓著他問,他隻能垂下眸:“浴缸割腕,失血加上溺水缺氧......”

鬱青合說到這兒,嘴唇有些顫抖,他深吸一口氣:“盡管幾率很小,但是......沒辦法,植物人。”

轟——

鬱青離腦子炸開,他張張嘴,發現沒有聲音,好似啞巴了一樣。

他明明記得小時候,他們也是和諧的一家人,他有個幸福的童年。然而自從大哥查出來心髒不好,家裏爭吵就多了起來,母親很多時候都是歇斯底裏的。

可無論怎樣,那都是他的母親。鬱青離想到,轉過身狠狠給了鬱父一拳頭。

“青離!”鬱青合想上來攔,可是身體不支持,他倚靠在牆邊死命咳嗽著,動都動不了。

鬱父很憤怒,哪有兒子打父親的,鬱青離簡直是個逆子:“隻有你媽才教的出來你這樣的兒子!”

鬱父狼狽的離開,鬱青離想去追,但鬱青合情況不太好,他回身去扶鬱青合。

鬱母在病房裏躺著,鬱青離一抬眼,從窗戶口看到了鬱母現在的模樣。

鬱青離沒舍得移開目光。

他眼底分明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