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嫵呼吸一窒,這是第一次鬱青離對她說這麽重的話,以前從來不會。

花嫵哽住,鬱青離竟然拿她以前說過的話來堵她。

鬱青離還在繼續:“你以前不就是這麽回我的?你和你的朋友出去玩,嫌我管得寬,那麽現在,我和我的朋友出去玩,你也別管。”

花嫵呼吸一窒,這是第一次鬱青離對她說這麽重的話,以前從來不會。

她沒有第一時間接話,鬱青離也沒催,雙方都沉默著,電話裏隻有彼此的呼吸聲。

按照花嫵以前的脾氣,她隻會淡淡陰陽怪氣幾句,很快就掛電話。要是別的女人,估計會暴跳如雷,或者是以前方妤曈的性格,很大概率開始罵人了。

花嫵沒有,她憋了半晌,突然吸吸鼻子,眼淚一流:“哥哥,你要分手嗎?”

哭腔清晰,抽抽噎噎。

鬱青離愣住,一下子急了:“你、你哭了?”

隨即又硬起心腸:“別想騙我,你怎麽會哭。”

怎麽會為我,哭。

花嫵扯一張紙擦眼淚,繼續抽抽噎噎:“看來你真的要分手了,以前你都忙著給我擦眼淚,還會親親我,再抱著我安慰,現在第一反應竟然是我說謊,我看透你了。”

嘶,她擤鼻涕。

鬱青離明顯底氣不足,他站起身原地繞了一圈:“你別,別亂猜。”

想起以前的事,他告訴自己不能再心軟了,狠狠心掛了電話:“這些說再多都沒有用,花嫵,我還有事,先掛了,”

花嫵:“??喂?喂!”

她拿下手機,屏幕亮起,鬱青離真的掛了電話。

啪——

花嫵一氣,手機沒拿穩,屏幕著地,一道裂痕橫亙其上。

她看著那道裂痕,神色莫名,她確定鬱青離和那女的還沒發生什麽,但是鬱青離對她的態度......

他真的決定放棄她了嗎?

鬱青離這邊,他坐在辦公椅上揉著額角,一個月沒有睡好覺,導致他很疲憊。

靜靜坐了一會兒,他給助理打電話:“熱搜撤了。”

鬱母成為植物人後一直在醫院修養,穆語和鬱母感情是真好,從小鬱母看著穆語長大,穆語記著這份情,有時間就去醫院看看鬱母。

今下午穆語去醫院,恰逢鬱母沉睡這麽多年有了蘇醒的跡象,醫生也檢查了,不出意外很快能醒來。

鬱青離自然高興,臉上不自覺帶了笑,客客氣氣送穆語出了醫院。

這就是事情經過,哪想到被拍了。

鬱青離歎氣,緩緩閉上眼睛。

他有些累。

昨晚心情不好,空調調的太低,花嫵早上起床就發現自己感冒了,喉嚨發幹發緊,她咳嗽幾聲下床,在家裏找了一遍,沒找到感冒藥,幹脆不吃了。

萊斯在樓下等著,花嫵換好衣服拿上包出門,萊斯貼心遞過來一杯豆漿。

“熱的,喝吧。”

花嫵摸了摸,馬上就要冷了,她無意問道:“謝謝,隻有豆漿嗎?”

“也不是。”萊斯搖頭,“還有小籠包。”

“小籠包呢?”

“我吃了。”

“所以豆漿不愛喝,給了我?”花嫵冷笑一聲,“好兄弟。”

“哎呀,我們兩個的關係,何必計較那麽多。”萊斯哈哈笑兩聲,笑裏明顯帶著心虛。

怕被花嫵繼續攻擊,萊斯先發製人:“公司的事考慮的怎麽樣了?先說好,我不可能等太久,公司不是你一個人的公司。”

“恩。”花嫵擺擺手說知道了,泄氣地靠在椅背上,心裏那股煩躁又跑了出來。

萊斯看著也不舒服:“你到底怎麽了?和以前的你一點也不像,有什麽事和我說說唄。”

花嫵嘟囔:“我昨天和你說那麽多,你不是猜到了嗎?”

“昨天那事兒?”萊斯一想臉上就露出了笑,嘲笑,“哎喲喂,花小姐也會為感情的事所困擾啊。”

啪,花嫵拍萊斯一巴掌。

萊斯往座椅裏縮了縮:“所以呢,你現在是害怕了嗎?”

花嫵“嗬”一聲:“我害怕?我害怕什麽。”

“害怕那個男人離開你啊。”萊斯脫口而出。

花嫵眉心一跳,她嘴硬道:“怎麽可能。”

“切,我還不了解你。”萊斯也不多說,在他看來花嫵就是口是心非,“你這樣想吧,離開了那個男人以後,你會得到什麽,以及你會失去什麽,衡量過後,你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花嫵挑眉,以前都是她給別人講大道理,沒想到今天輪到別人給她講了。

她可有可無點點頭,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和萊斯分別,花嫵沒事做,一個人慢悠悠晃去了上城大學,現在是暑假期間,學校除了留校的沒有太多學生。

她進門的時候還被保安攔住了,好說歹說讓保安相信她是從這裏出來的學生,這才得以進門。

從正門進去,花嫵把整個校園逛遍了,就跟自虐一般,學校裏很多地方都會讓她觸景生情。

偏偏她還想多看一眼。

兩個小時後,花嫵從後門出來,後門這裏是一條小吃街,她剛好餓了,可以去買些東西吃。

花嫵朝常去的那家魚粉店走去,還沒靠近,就看到魚粉店旁邊那家好像有人在吵架,她隻看了一眼,感覺打擾不到她這裏來,徑直在魚粉店坐下。

沒過多久,有人從隔壁店裏跑出來,身後還追著一個抱孩子的女人,其餘人都在看熱鬧。

花嫵接過店家遞來的魚粉,一抬眼,就見楊楚嵐抱著孩子質問林柏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來這裏,你不就是想看她回來沒有。嗬,家裏老婆孩子不管,天天往外麵跑,外麵的野花野草就那麽好?把你魂都勾掉了?”

她嗓門大,絲毫不介意被路人聽見,甚至還想喊路人給她評評理。

花嫵琢磨著,楊楚嵐估計不知道,她現在這個模樣,和她曾經討厭的那些潑皮耍賴的大媽一模一樣。

林柏安縮著脖子,身上再沒有以前的書卷氣,有的隻是窩囊:“你話別說的那麽難聽,我就是來這裏吃個飯。”

楊楚嵐嗓音又高了一個度:“我話難聽?你做的事才難看!”

聲音太大,把懷裏孩子嚇得直哭。

林柏安瞧了一眼小孩,很快移開眼:“反正你就是莫名其妙,每次都偷偷摸摸跟著我,哪有你這樣當人老婆的?我媽在家那麽忙,也不見你幫她做點事。”

“你媽忙我不忙?要不是你盡做那些虧心事,會怕我跟著你?!”

“我可是碩士,你就是個連大學畢業證都沒拿到的蠢貨!”

“你說什麽,反了你了!看我不打死你!”

“哇嗚嗚嗚!哇嗚嗚嗚!”

兩個人很快吵成一團,為了一大堆雞毛蒜皮的事,小孩一直哭,也沒人在意。

周圍人議論紛紛,花嫵冷眼看著,原先都一副出塵仙人之姿的林柏安和楊楚嵐,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啊。

發現林柏安和楊楚嵐得到了報應,她心裏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爽快。

花嫵低頭攪著碗裏的粉,鬱青離不聽話,老是從她腦子裏蹦出來。

她捂住嘴打了個噴嚏,鼻子堵的難受。

吃完粉花嫵結賬離開,晚上和餘勁聚了一下,林柏安身上的書卷氣似乎轉移到餘勁身上了,餘勁鼻梁上駕了副眼鏡,人內斂了很多,所到之處總有女孩子悄悄盯著他看。

花嫵看的好笑,心裏為餘勁開心。

希望餘勁和以前一樣,天天傻樂,沒有煩惱。

過了兩天,大概是心情的原因,花嫵的感冒一直沒好,她撐不住去買了感冒藥,晚上燒了熱水喝著。

方妤曈又打來電話:“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蔣停最近準備求婚,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知道,我還知道他找誰設計的,今天遇上了設計師我還追著問是什麽樣的。”

花嫵懶洋洋哼一聲,感冒藥讓她昏昏欲睡:“恩,所以是什麽樣的?”

方妤曈也哼一聲,轉而問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來秀恩愛的?”

花嫵聳肩:“不然呢?”

她已經吃夠了方妤曈和蔣停的狗糧。

方妤曈此時冷笑:“重點來了,我不是秀恩愛,我是想告訴你,那個人打電話我不小心聽到了,據說鬱青離也拜托她設計戒指,每次都親自來,她已經弄好了,讓人給鬱青離送去。”

花嫵眼睛驀地睜大。

“我尋思著你和鬱青離好像處於分手的狀態,這戒指是最近鬱青離才要求的,應該不是給你的吧?”

花嫵張嘴,想問清楚,所有的話卻堵在了喉嚨裏,她憋出一個音節,又劇烈咳嗽起來。

前兩天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怎麽看怎麽像鬱青離移情別戀了,戀愛使人降智,花嫵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覺。

這一刻,她腦子裏回想起萊斯的話,離開鬱青離她會失去什麽,會得到什麽。

花嫵終於靜下心來想了想,離開鬱青離,能得到的,其實什麽也不算,鬱青離這樣的人她都不能安定下來,其他人更不可能。

也就是說,以後的她,隻可能得到一室孤寂。

相應的,她還會失去。

那麽會失去什麽?

花嫵捂著胸口一陣咳嗽,好不容易停下來,她紅著眼望向窗外。

作者有話要說:

花嫵:大哭,往常我生病了離離都把我捧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