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寶。”

“不要怕,所有對你有威脅的絆腳石我都已經替你鏟除了,以後就算沒有我,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我的遺產都留給你,好好活著。”

傅薄昀無力靠在床頭靠墊上,臉上蒼白毫無血色,望著許沉亭的眼神裏帶著眷戀和不舍,有氣無力的說著,像是在交代後事。

“我不要,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你活著!”許沉亭揪著傅薄昀的衣領,恐懼的低吼著,眼淚瘋狂的往下流。

傅薄昀抬手輕輕的擦拭去他臉上的淚水,聲音很輕:

“寶貝,不哭,高興點,恭喜你,終於擺脫我了。”

許沉亭哭著搖頭,不是這樣的,他一點都不高興,反而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傅薄昀的手從他的臉上滑落,也沒了氣息。

傅薄昀死了,他的心也跟著死了。

……

許沉亭安靜的跪坐在床中央,呼吸微弱緩慢,呆滯的凝望著那盞不規則形狀的吸頂燈。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傅薄昀剛死的痛苦中。

他抱著傅薄昀的屍體,像發狂的野獸守護著自己的所有物,不準別人靠近一步,不準別人碰傅薄昀的屍體。

他哭到失神, 被電擊槍擊中,身體一陣酥麻,意識慢慢陷入昏沉。

‘哢’的一聲,浴室的門打開了,伴著溫熱水汽,走出一個人影,身體頎長,浴袍的帶子隨意的係著寬寬鬆鬆的,線條分明的腹肌性感的讓人血脈膨脹。

許沉亭抬眸,猝不及防地撞入男人墨色的瞳孔中,瞳孔驟然收縮。

“傅薄昀。”

他的聲音有點兒啞,還有點顫抖。

光潔白皙的臉龐,眼眸如星空般深邃,棱角分明的輪廓,輕抿著的薄唇透著一絲冷峻。

俊美如斯,是多少人的人間妄想。

他重生了!

他竟然重生到他和傅薄昀初見的那一天。

許沉亭看著他,身體忍不住的戰栗,眼眶通紅,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掉。

“不準哭!”

就那麽怕他嗎?

傅薄昀藏在背後的右手用力的攥緊,黑沉著臉,聲音冷淡:“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許沉亭貝齒輕咬著下唇,沒有說話,反而哭的更凶了。

傅薄昀低頭看著自己寬鬆的浴袍,更像是在耍流氓,讓他剛才那番話變得非常的不可信。

“咳,我洗澡是因為你吐了我一身,不是想對你怎麽樣。”

傅薄昀整理著沒穿好的浴袍,語氣更凶了:“別自作多情!”

“你過來。”

許沉亭的聲音輕輕軟軟的,微微有些沙啞,帶著哭腔,不像在命令,反倒像是在撒嬌。

“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我買回來的,我才是你的主人,你在教我做事?嗯?”

傅薄昀眉眼深邃清冷,似乎十分不悅,語氣更冷。

但人卻已經乖乖聽話的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睨視著他。

許沉亭的眸子澄澈而又明亮,眼睫濕潤,眼尾泛紅,襯著左眼角的那顆淚痣更加勾人。

傅薄昀的眸色更深了幾分,深邃的眼眸隱藏著的某些複雜的情緒。

許沉亭仰頭看著他,鼻尖一酸,這個笨蛋!

他就是這樣,明明是那麽溫柔的一個人,偏偏把自己塑造成壞蛋大反派一樣。

嘴硬傲嬌,說話還凶巴巴的,總是讓人誤會他的善意。

上輩子,他誤會了傅薄昀對他的愛意和付出,當你對一個人滿是惡意的時候,就會覺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在算計你,對他避如蛇蠍。

是他輕信了別人的挑撥離間,被人利用,害的傅薄昀為了救他雙腿殘疾。

那樣的天之驕子,因車禍導致截肢,對他來說是天大的打擊。

就算是這樣,都不曾說過他一句不是,他把他護的好好的,他才知道傅薄昀有多愛他。

而他卻害死了他!

傅薄昀的那些好友們罵他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一點都沒錯,是他做錯了,是他辜負了傅薄昀。

這一世,他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再傷害傅薄昀的。

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