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暴風雨

“你,”秋水般的眼眸望著錦驍,白桑榆又道:“其實現場直播也挺好看的。”

“不耽誤公事。”唐錦驍將車門打開,用手護住了桑榆的頭頂。柔順的發絲在指尖搖擺,細細地撓著他的心。

他們的車剛剛停下,就聽見了“哐當”一聲,廚藝大賽的提匾掉了下來,管事者欲哭無淚,隻得道:“就算是破財消災,破財消災。”

白靜秋從未想到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或者說最近發生的很多事情她都沒想到過。

管事者看到白桑榆,眼神有些不自然,道:“不是已經通知你不用來了嗎?”

白桑榆驚訝,但還是解釋了原因,道:“我出遊了。”可又覺得疑惑,問了一句:“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沒什麽,”管事者忙搖手,隻是道:“經費不足。”

“其實,”白桑榆略微猶豫,她不知道這樣說好不好,但還是道:“錢的話我們可以解決的。”

“不麻煩你們了。”管事者臉上沁出了細汗,忙拒絕道。

白桑榆對這樣的態度就感覺比較疑惑了,她瞧著滿地的白紙,便隨便撿起了一張,管事者忙搶了過來,道:“這些都是廢紙。”

疑惑,白桑榆看見了自己的名字,她雖然認字不多,但是上輩子因為要簽名字還是認識自己名字的,便又撿了一張。

管事者看她固執,又瞧著她旁邊警示自己的高大男人,隻得歎氣。

不是他不想辦這個決賽,實在是辦不了。

“白桑榆這麽個下賤的人,你們節目組也敢用!真是服了,反正有她的節目我是一秒鍾都不會看的!”紙上**裸的語言攻擊讓白桑榆有些睜不開眼。

她紅了眼,向管事者彎了腰,九十度鞠躬,道:“抱歉,因為我個人的事情耽誤了整個劇組。”

“哎,也不隻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是你們三個人都有些事。”

白桑榆抬眼,道:“怎麽回事?”

“唐末因為米蘭餐廳的事挪不開腳,提前自己放棄了比賽,秋冷因為被曝光出複賽動了別人的材料,”管事著瞧了白桑榆一眼,道:“也就是你的鹽。”

“然後我自己又出了這樣的事情。”白桑榆覺得自己有些愧對節目組。

唐錦驍將人摟在了懷中,他真的沒想到自己隻是動用人脈將幕後黑手揪了出來,竟然有了這些的連鎖反應。

但,他那樣的人,根本不配跟桑榆在一個賽台上比賽,唐錦驍覺得自己不會後悔!

管事者可能看現在有人跟自己聊天,便多說了幾句,道:“也挺奇怪的,你們這兢兢業業,為了比賽肝腦塗地的,卻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唐扇那丫頭卻因為她那衝脾氣被民眾選了回來。”

白桑榆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隻得笑了笑,道了一句:“世事難料。”

的確是這樣的。

“你也不用太傷心,我們隻是決定延遲比賽,並不是說就這樣那個結束了,畢竟是梁老先生期待的比賽。”管事著看白桑榆可能有些過分悲傷,就將實情說了說,又道:“梁老先生想做的事還沒有不成的。”

肥皂四人組中的老三看到廚藝大賽決賽被延遲的消息,隻覺晴天一個霹靂,砸得自己腦袋發暈。

哭喊道:“我現在是連看看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老大捏著自己手中的現場票,這可是他省吃儉用努力工作得到的報酬,怎麽就這樣了呢,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但最終隻是站在電視機前唉聲歎了口氣。

所有人情緒有些低迷,廚藝大賽複賽收視率挺好的,直接位居同類型的榜一,一直沒有掉下來過,甚至因為決賽不能如期舉行,人們將複賽又重溫了一遍,創了新高。

一切都是這麽的難料。

“我是不是跟故宮錯過了!”蘇寧搖著張博才,恨恨地道。

張博才一時也覺得可惜,當他得知桑榆的想法的時候也有些激動呢,能將整個故宮再現,這是多麽創世紀的工程,尤其是自己還有可能會吃到。

故宮的一部分在自己的腹中。

“桑榆還在,我們比大多數人要幸運多了。”這是張博才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了。

“可是還有唐末的作品!那可是米蘭餐廳的總廚!我也想吃。”蘇寧緊緊地攥著他們的兩張現場票,她為這事高興了一個星期了,結果對她說,要延期!

她的味蕾,怎麽受得了。

白桑榆心情也不是很好,不僅是因為自己被那麽多人舉報人品有問題,更是因為自己準備了這麽多天,日複一日地研究,就這樣付之東流了,她的努力,是這樣沒有意義的嗎?

那是僅有的故宮,白桑榆悶悶地道:“我想去看看。”

她並未說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看什麽,但唐錦驍明白,她需要的是那富麗堂皇的故宮,是紅牆白瓦。

日光在他們身上一點一點地褪去,唐錦驍從鏡中瞧了瞧桑榆,道:“我們去吃一點東西吧。”

“好。”白桑榆白皙的臉在陰影中,聲音低沉,那些事情又不是她做的,為什麽被說人品有問題的是她!

她已經遭受了這麽多的傷害,難道還要背負這樣的罪名嗎?一時間,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委屈。

秋水般的眼眸有些酸澀,一行一行的淚滑過了臉頰,滴落在座位上,滲入了不知名的地方。

唐錦驍有些慌亂地將車停在了路旁,對這樣脆弱的白桑榆有些束手無策,隻得將人擁入懷中,柔聲道:“我在。”

“嗯。”白桑榆抬眼看到的便是比星辰更為璀璨的唐錦驍清冷的眼眸,那中間有一個小小的她,是那樣的不能經曆世事。

可她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明白自己不是這麽脆弱,心中明白,但有什麽用呢?自己身體能夠承受的已經到了極限了。她這樣清白地生活了兩世的女子,卻被人一遍一遍地說成“賤人”,好像標簽一樣,貼在了她的身上。

白桑榆揉了揉眼睛,聲音帶著哭腔,道:“我們回去吧,錦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