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九章 牛刀小試
煉藥，靈兒是一點也不怕的，不過在眾目睽睽之下煉藥，靈兒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呢。不過，心理素質賊好的她不但不感覺緊張，反而心底裏流露出一股興奮之情。
很快，她們便排到了左邊大門的入口處。負責驗看身份牌的，是一位四十來歲模樣的築基後期高手，重複枯燥的工作，讓他滿臉寫滿了不耐：“身份牌！”
洛少卿不以為杵，他不緊不慢地，將手中代表中級煉丹師身份的金色牌子，遞了過去。那位築基高手淡淡地瞥了一眼，臉色一整，肅然起敬。他仔細地驗看了身份牌，確認無誤後，起身而立，雙手將身份牌遞回，臉上現出一抹殷勤的笑意：“洛大師本屆來得挺遲的，玉懷樓有請，那兒已經為您留了上等客房。”
接過金色身份牌，隨手塞進好奇地伸著腦袋的靈兒手中。那築基高手見狀，悄悄把洛大師身邊的小姑娘細細打量了一番，稱讚道：“這位姑娘便是洛大師的義妹吧？小小年紀居然達到煉氣巔峰的修為，前途無量呀！不過——大會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不知這位小姑娘有請帖嗎？”
“請帖？不是說煉藥師不需要請帖嗎？”正要把金色身份牌放入口中，咬一咬看是不是金子打造的，靈兒聽見把門的一說，有些奇怪地看了洛大哥一眼，埋怨他的情報不準。
被靈兒稱為“把門兒的”那位築基高手，臉上現出驚訝之色。高帽子又送了過來：“原來姑娘是煉藥師呀，不愧是第一煉丹師的義妹，年紀輕輕就能煉製出煉藥了。不過——還得請姑娘你到那邊走個程序，隨便煉製一爐煉藥。別擔心，隻要能成功提煉靈液就成。想必對姑娘來說沒啥難度的。”
靈兒踮起腳尖。朝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挨著坊市城牆的地方。有幾排煉丹爐，那兒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圍觀。可惜她的個兒太挫，看不到人群中到底有幾個人在開爐煉藥。
小丫頭的心癢癢的。她拉了拉洛大哥的衣角。催促道：“大哥，走，我們去看看。”
拽著洛少卿，排開擁擠的人群。靈兒剛從人縫裏鑽進去，便嗅到一股煉藥失敗的焦臭味。耳邊也充斥著圍觀群眾失望的歎息聲。她順著大家的目光看過去，一個二十多歲，眉清目秀，皮膚白皙如小姑娘的少年，垂頭喪氣地撥弄著丹爐中的殘渣，口中自言自語著：“怎麽會失敗呢？明明這種靈液的提煉成功率已經達到六成了呀，正常情況下不應該失敗的……”
一位煉藥師模樣的圍觀者，笑著安慰他：“小夥子，煉藥講究心靜，或許外界的幹擾，導致了你煉藥的失誤吧！沒關係，靜下心來再試一次，一定能成功！”
白皙少年臉紅紅的，眼中寫滿了懊惱：“我……我好不容易湊齊了兩份靈藥，如果再試一次的話，即使進了坊市，也無法參加煉藥比賽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手無意地撫著洗的發白的衣襟。
靈兒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看著那少年，突然出聲道：“進了坊市，即使無緣大賽，也可以親眼見識煉藥大師和煉丹師們當場煉藥，對於我們新晉煉藥師來說，這不比參加煉藥大賽還值得嗎？”
少年聞言，眼睛一亮，他朝著靈兒的方向投下感激的一瞥，卻看到一位比他年輕許多，精靈可愛的小女孩，一愣之下，露出善意的笑容。
靈兒衝他露齒一笑，擠進人群，在那白皙少年身旁的煉丹爐旁盤腿而坐，左右看看，此時數十個煉丹爐，隻五六人在屏氣凝息地煉藥。
圍觀者見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擠到丹爐旁邊坐下，卻並不煉藥，隻是好奇地東張西望，便有人善意的提醒：“小姑娘，那裏是測試煉藥師技能之處，不是玩兒的地方。”
這時，一位麵目猙獰的中年護衛走了過來，一把揪住靈兒的胳膊，就要往外拖，嘴裏還甕聲甕氣地道：“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別搗亂，一邊兒玩去！”
靈兒用力一掙，卻沒掙脫，便抬腳朝著一臉凶相的大漢踹去，口裏叫道：“誰說我是來玩兒的！我是煉藥師，我是來煉藥的！煉藥的，你聽見沒有！放開我！”
那護衛一聽，手一鬆，靈兒差點摔了個屁股墩兒。踉蹌了幾步，才堪堪站穩的靈兒，指著那護衛的鼻子，道：“你不分青紅皂白，如此對待一位煉藥師！叫什麽名字！我要投訴你！”
“煉藥師？哈哈哈……”那一臉橫肉的護衛上下左右，仔仔細細把小丫頭打量了一遍，哈哈大笑道，“小丫頭，別鬧了！你就是從娘胎裏開始修煉煉藥術，也不可能十來歲就成為一名煉藥師。快走，快走！這誰家孩子，趕快帶走，否則以妨害治安扣留下來了啊！”
圍觀者轟然而笑，一位築基初期的中年美婦，柔和地看著臉漲得通紅的靈兒，勸道：“小姑娘，快走吧！海天坊市真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你們！你們小看人！！”靈兒氣呼呼地憋出一句，叉著腰指著護衛的鼻子道，“你……要是本姑娘能夠成功煉製一爐煉藥出來，你怎麽說？”
那名看著凶悍，實則憨實的護衛一拍胸脯，道：“你若真能煉製煉藥，哪怕是最低級的靈液，我老石給你磕頭賠罪！”
“好！大家鑒證！我顧靈兒若成功煉製出煉藥來，這塊大石頭給我磕頭賠罪。若是我煉不出，隨你處置！”靈兒瞪大了本來就黑亮的大眼睛，一副準備戰鬥的小公雞模樣。
那名自稱老石的護衛，搖了搖手，道：“隻要你離開，不搗亂就行！”
靈兒撲哧一聲，氣樂了，這凶巴巴的大塊頭，並不那麽麵目可憎了。她衝著大塊頭點了點頭，重新坐回煉丹爐旁邊，瞅了一眼呆呆看過來的白皙少年，隨口問了句：“發什麽呆，還不靜下心來煉藥？呶！本姑娘看你順眼，送你一張地火符，拿去用吧！”
扔給少年一張封印了自己真火的丹火符，靈兒想了想，從梵天鐲中取出一份煉製“金髓丹”的靈藥，擺在自己麵前，還不忘故意朝老石挑釁地望了一眼。
“咦？小丫頭還真是煉藥師呀！隨手就拿出一份靈藥出來，看來還是有點兒家底的。”人群中，不知誰嘀咕了一句。
先前那位煉藥師模樣的老者，捋了捋胡須，輕聲道：“金絲草、五象花、夢髓藤、悠悠草……這是煉製金髓丸的最佳靈藥配置，小丫頭果然是內行。”
聽到老者看似自言自語的話，老石心中有些犯嘀咕了，不過他胸脯一挺，道：“會背丹方，和煉製煉藥是兩碼子事。她不一定能夠煉製成功呢！”
靈兒抬眼瞟了他一下，挑了挑眉。為了不引起眾人的注意，靈兒學著其他煉氣期煉藥師的樣子，取出真火符，用靈力激活充當丹火，然後很熟練地朝著丹爐中一一投放靈藥。
那位剛剛還說她內行的煉藥師，見狀惋惜地搖了搖頭。她身旁的白皙少年，剛剛點燃丹火，看到她不分青紅皂白，把所有靈藥一股腦兒往丹爐中投放，不禁出言提醒道：“小姑娘，你這樣是不行的。這些靈藥得一樣一樣煉化後，再融合在一起。”
靈兒衝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並未停止手中靈藥的投放，手中靈力控製自如，丹爐下的爐火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誌一般，隨著她的心意改變大小。圍觀者中幾個看出門道來的煉藥師輕咦出聲，目不轉睛地盯著靈兒上下翻飛的小手……
漸漸的，藥香從靈兒麵前的丹爐中溢出，那種醇香讓人忍不住輕輕地抽抽鼻子，繼而用力地吸著那藥香，欲罷不能。
“靈液已經提煉完畢了！純度不錯，至少達到百分之九十了吧！”一開始那位煉丹師老者，見獵心喜地瞪圓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靈兒，不放過她每一個動作。
老石眨巴著牛眼，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小丫頭還真有兩把刷子，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提煉出靈液來了。唉！唉！我老石真是有眼無珠，居然跟一位煉藥師置氣！不過……這小家夥天分也太好了吧？才多大就煉藥師了？”
仿佛聽到他的自語似的，靈兒微微閉合大眼睛，突然張開了，還調皮地衝他擠了擠眼睛。靈力控製丹火，靈液漸漸凝成靈露。
“哇！真香！這是靈露的味道！不！比我沒築基時服用的金髓凝露還要精純，香味真濃呀！”一個剛剛築基的三旬男子，閉上眼睛，仿佛陶醉在這濃濃的藥香之中。
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凝露成散！香味內斂……
幾位煉藥師，眼中露出豔羨的表情。靈散！小丫頭居然是靈散級別的煉藥師！天哪，她看起來才不過十三四歲吧！這讓他們這些苦苦修煉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煉藥術的老家夥們，實在是汗顏哪！
融散成丸！意猶未盡的靈兒，卻不得不中止了煉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個金髓丹出來，那未免也太驚世駭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