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寧教我負天下人
“哦？”暴雲宗主露出感興趣之色，“那你想怎麽解釋呢？”
衛龍道：“陳夏褻瀆夫子之女，鐵證如山，自然要由蘇蓉蓉親自解釋，屬下會在最合適的時候，創造一個萬眾矚目的機會，讓蘇蓉蓉親自指證陳夏的。”
暴雲宗主看著他：“蘇蓉蓉會聽你的話嗎？”
衛龍微微一笑：“屬下想，她應該會的。”
暴雲宗主哈哈一笑：“好，很好，可惜陳夏這個人已經消失了，否則他當眾受到蘇蓉蓉的指證，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衛龍微微皺眉道：“宗主，屬下總覺得陳夏這個人沒那麽簡單就消失，就是神通五重修士，想要躲過武陵執法修士天羅地網的搜捕也不容易，何況他一個小小的神通二重散修。”
暴雲宗主淡淡道：“他當然沒有那麽簡單，你不是說過他曾經令你也感覺危險嗎？而且無聲無息的消失本身就是一件不尋常的事情，說不定清陵側的背後，也有他的影子。”
衛龍一愣，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驚容：“宗主，你是說清陵側的舉動是陳夏推動出來的？”
暴雲宗主搖頭道：“我哪裏知道，隻是這樣猜測罷了，但是凡事皆有可能，衛龍，你雖然心機、智謀、修為都是上上之選，但是畢竟是世家出身，心裏總帶了一分傲氣，就難免會輕視對手，任何人都不可以輕視的，何況是曾經給你危險感覺的人。”
衛龍臉色肅然：“是，衛龍謹遵宗主教誨。”
暴雲宗主道：“既然你已經有了主意，那就按照你想得去做吧，我不會幹涉你，但是我給你個建議，在當眾解釋之前，你最好把武陵的那些老家夥先困住，否則的話，他們很容易看出你對蘇蓉蓉動手腳。”
衛龍心中一凜。他的想法已經盤算了數天，還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想不到隻提了一句，暴雲宗主便洞若觀火，並給他提出了細節方麵的問題。
“是。宗主。屬下記得了。”衛龍應道，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夫子殿堂。
暴雲宗主看著他推出去，關上大門，突然間全身不停地顫抖起來。臉色蠟黃如土，瞬間汗如雨下。
雄渾的氣息從他體內散出來，衝擊著夫子大廳內的禁製，猶如天雷一般，轟然作響。
他顫抖著手。掏出一瓶元石髓，一飲而盡。
良久，暴雲宗主這才恢複了平靜，他象是經曆了一場大戰，臉上露出十分疲憊之意，低沉而嘶啞地問道：“蘇問道，難道你還不肯屈服嗎？不過等吞象、月天他們來了，你想反抗也沒有用了。”
……
衛龍緩緩地踏進一間小巧精致的殿堂，在走進去之前。他特意看了看殿堂上的牌子：養心殿。
從前來到養心殿的時候，他也這麽望過，但是現在看，和此前的心情卻又不同。
以前他麵對的，是蘇問道之女。是武陵第一美女大小姐，哪怕他是衛家的大公子，神通六重修士，也要給予足夠的重視和禮節。
盡管他內心深處。很想盡情肆虐玩弄蘇蓉蓉。
這種肆虐，不是對美色的貪婪占有。而是來自始終得不到的憎恨。
盡管他對蘇蓉蓉關懷備至，蘇蓉蓉對他也一直態度良好，但是衛龍知道，那隻是蘇蓉蓉在客氣，在她心裏，始終沒有一點或者半點他的影子。
雖然衛龍對蘇蓉蓉也沒有真情實感，但是他不能容忍的是，也有人對他如此。
寧教我負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負我，這是衛龍內心的真實寫照。
現在，他已經有了主動權，雖然還沒有完全展開，但是已經有了一個良好的開頭，不是嗎？
衛龍微微一笑，很滿意自己有這種輕鬆的感覺。
他走進去，穿過封鎖養心殿的禁製，很快便看見了蘇蓉蓉，還有水夏、明荷兩女。
蘇蓉蓉正坐在椅子上出神，見到他到來，居然沒有露出任何憤怒之色，而是淡淡地道：“你們到底把我父親怎麽樣了？”
衛龍微微一怔，頗為意外地打量了她幾眼，露出溫和地笑容：“蓉蓉，你還在生夫子的氣嗎？我這次來，就是奉夫子的命來看你的，放心，再過幾天，夫子就會放你出去了，就算他不讓，我拚著得罪夫子，也會讓你出去。”
蘇蓉蓉沒有說話，隻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水夏和明荷沒有出聲，隻是沉默地站在少女身後。
氣氛變得奇怪起來，漸漸地，衛大公子溫和地笑容就有些僵硬，然後便很戲劇化的消失了。
“蓉蓉，你……”
衛龍剛吐出這幾個字，
蘇蓉蓉便打斷了他，一字一頓道：“我想問你，我父親到底被你們怎麽樣了？看在你我認識這麽多年的份上，你說一句實話行嗎？”
衛龍沉默半響，臉上又堆起溫和地笑容：“蓉蓉，你很聰明，看來你猜到了什麽，不過你真想知道？”
蘇蓉蓉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還是這樣子……”衛龍苦笑了下，歎道，“你父親還活著，不過情況不太好……嗯，是越來越不好，以後很有可能，也不會再有好的希望了，節哀吧。”
蘇蓉蓉臉色瞬間蒼白無比，嬌軀一晃，竟然搖搖欲墜。
水夏和明荷連忙扶住她，臉色又是惶急，又是驚懼。
“蓉蓉，你要挺住啊，不過你放心，不論夫子有什麽事情，我始終還是站在你身後的，一如既往地對你好的。”衛龍繼續歎息道。
蘇蓉蓉咬了咬牙：“衛龍，我不想說武陵對你如何不薄的廢話，狼心狗肺的人我見過的也不少，我就想問你一句為什麽？你在武陵就算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是最頂層的存在，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武陵，你是自由的，為什麽要去做別人的狗？”
最後四個字，她忍不住喊了出來。
外麵發生的一切，蘇蓉蓉固然不知曉，但是又哪有親生父親會狠心禁足女兒這麽多天，以她的冰雪聰明，再加上衛龍的態度，自然基本是猜到了真相。
衛龍沉默了，過了很長時間，才緩緩地道：“因為我不想屈居於武陵之下，我要成為真正的武陵之主，我要攻破天嵐宗，我要攻破燕趙聯盟，我要占領整個元石礦山，我要成就不朽！”
蘇蓉蓉冷笑一聲，打擊道：“那能代表什麽，你不還是別人手下的一條狗！”
衛龍平靜地回望著她：“等我突破神通七重，就不是了，以我的資質，隻要有足夠的元石髓，突破神通七重，並不是很難。”
“打得好算盤。”蘇蓉蓉冷笑道，“狗的主人會讓自己的狗變成凶猛的野獸，和自己平起平坐嗎？”
“為什麽不能？”衛龍反問道，“我的實力如果突破神通七重，對我現在的主子也有利，暴雲組織還算不上真正強大，而黑三角卻很大，我的腳步剛剛開始，我的人生舞台也剛剛開始。”
蘇蓉蓉恨聲道：“果然是黑三角，暴雲組織，衛龍，你居然投靠了黑修。”
衛龍搖了搖頭：“黑三角是黑三角，大利武陵就是大利武陵，沒有本質的不同，如果說不同，那就是這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實力為尊的世界，你們非要搞什麽開明公平，仙凡一體，如此逆天行事，又怎麽不會敗亡，我們隻不過順應潮流而已。”
“我們沒有敗，也沒有亡。”蘇蓉蓉搖頭道，“衛龍，你永遠也不要小瞧大利武陵，或者說，你永遠也不會懂大利武陵的精神，你跟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衛龍溫和地一笑，眼裏卻沒有笑：“是啊，這就是所謂大利武陵的信念和精神，我從小讀到大，但是現在我隻覺得特別幼稚可笑，我隻相信力量，唯有力量，才是真實的。”
蘇蓉蓉淡淡道：“我和你無話可說，衛龍，我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殺我便殺吧，如果想讓我投靠你們，不可能。”
衛龍皺起眉頭，很快又舒展開來：“我怎麽舍得殺你，我還沒有娶親，而且你的父親也把你許配給了我，你命中注定，就是衛龍的妻子，為我衛家傳宗接代，成就輝煌。”
蘇蓉蓉冷冷地道：“那不是我的父親，而且你明白，我對你沒有任何戀人之間的感情，我也明白，你對我也沒有，原來我們還能做朋友，現在隻能做仇敵。”
“你何必這麽倔強呢？”衛龍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的心意，不過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不是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
他輕輕地招了招手，蘇蓉蓉頓時驚叫一聲，身不由己地向他靠過來。
“衛龍，如果你還看在我們過去有一些交情的份上，就不要這麽對我。”蘇蓉蓉沒有反抗，隻是臉色蒼白，無比焦急地說道。
她的力量並沒有失去，但是衛龍是神通六重修士，即使反抗也隻是自取其辱罷了。
“蓉蓉姐！”水夏和明荷急了，奮不顧身地撲上來，想要忠心護主。
衛龍輕彈兩指，瞬間將兩女淩空定住，輕輕一拉，便將蘇蓉蓉攬在懷裏。
“你……”蘇蓉蓉又驚又懼，全身發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衛龍眸子裏帶著不可琢磨地幽深之意，並沒有用強，隻是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黛眉，輕輕地道：“如果我不強迫你，你會不會答應我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