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一章 記憶猶新

謝昌雲是行家,對五十一師的這種基礎訓練的情況不用看實作,隻需看看裝備狀況以及與基層官兵聊一聊就可知道大概,所以在幾個車庫、火炮庫看了看,又走了幾個連隊的營房,與士兵比試了單杠和俯臥撐,謝昌雲心裏就有基本有數了。

“再到三零二團一營去看看夥食。”星期天部隊是兩餐飯,謝昌雲隨口點了一個單位的名。

五十一師住的是大軍營,食堂建在了營一級,連隊的炊事人員平常或在大食堂輪作,或是參加訓練,這樣做即可避免連隊之間因管理造成的夥食差別,也可讓炊事兵不生疏食堂的技能,還可讓他們提高野炊水平、並具有一定的戰鬥能力。

不過營級單位沒有那麽大的餐廳,到開飯的時候各連隊還是把飯菜集體打回連隊的餐廳之後再分發。

一個連隊的餐廳一般有十四張大圓桌,十二個班每個班一張桌子,另外兩張是連部人員和軍官的。

軍官的夥食標準與士兵不同,但在營級以下單位,軍官的餐桌上隻比士兵多一個葷菜。

謝昌雲來到三零二團一營時部隊正在開飯,飯菜是大米飯、西紅柿炒雞蛋、茄子燒肉、涼拌黃瓜和綠豆湯,軍官則多一個木須肉。

謝昌雲進了二連餐廳,連隊值星排長一聲口令,官兵們立刻起身立正。

謝昌雲道:“全體坐下!”

一百餘名官兵立刻整齊的坐了回去。

謝昌雲又道:“我隻耽誤大家幾分鍾時間,給我拿一副碗筷來。”

立刻有人遞過來了一雙筷子和一個搪瓷碗,謝昌雲在一張桌子的菜盆裏把三個菜都夾了一點放在碗裏,然後便品嚐了起來。

“嗯,味道還行!肉和雞蛋的分量也不少,你們平常也是這種飯菜標準嗎?”謝昌雲點了點頭向士兵們問道。

一名明顯是班長的上士起身回答道:“報告副委員長,平時都是這樣,逢年過節還可以會餐,不時也會有一點小改善,上個星期天下午就是大肉包子管夠。”

謝昌雲道:“星期天開飯早,到了晚上會不會餓?”

上士道:“星期天晚上每兩個人允許消耗一包方便麵,有時候會發麵包餅幹,不會餓肚子。”

謝昌雲道:“好的,上士你坐下。”

說完,謝昌雲有盛了一勺綠豆湯在碗裏,“王軍長,武漢會戰時你在五十一師當師長,還記不記得當時為了能每天能喝到綠豆湯而發愁呢?”

王耀武道:“記憶猶新!當時是副委員長給部隊解決了防暑費、並且每人每天補助了六分錢的夥

食費,才使我們以齊裝滿員迎戰日寇。”

謝昌雲道:“我們不能忘記以前的艱難困苦,但並不能滿足於現狀,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待部隊的各方麵建設。以現在這些士兵的體質和技術,再與日本兵較量不會吃虧了吧?”

說話間,謝昌雲捏了捏旁邊一個士兵的胳膊,“不錯!有肉!有勁!弟兄們,我們的武器會越來越先進、夥食也會越來越好,你們的體格也會越來越棒。嗯,餉錢也會越拿越多。”

與士兵談將來就得實在一些。

出了餐廳,謝昌雲邊走邊對張靈甫道:“張師長你們整編和進行新式訓練已經大半年了,對目前的訓練有何建議可以放開了談一談。”

張靈甫看了看王耀武,然後道:“副委員長,我五十一師和第六集團軍的預設戰區尚未明確,後續的訓練缺乏針對性。”

謝昌雲笑道:“不光是訓練吧?很多軍官抗戰勝利以後都陸續成家了,舍不得江南美女吧?”

在眾將領的哄笑中,謝昌雲又道:“在我在任期間,各集團軍的駐紮地點基本不會有大的調整,至於以後會不會?這個我不敢打包票,也不好一包到底,還要等國民代表大會召開、新的最高軍事機構產生之後才能最後確定國防的整體部署。也就四個月左右時間了,我也但願變動不要大。”

雖然謝昌雲回答的比較含糊,但眾人都聽出了,隻要他繼續掌管全國軍事,各部的駐紮區域就不會有太大變化。

見將領們的表情都有放鬆之色,謝昌雲便站下來道:“按我的設想,華東軍區主要是擔任東南沿海的防衛,不過我們現在麵臨的國內外形勢都與原來有了很大的變化,主要表現就是地方性的軍隊已經不複存在了,國家周邊也相對安定了,加上我們隻保留了數額有限的軍隊,所以作為高級指揮官,我們的視野必須要放的更開闊一些。以後各軍區的將領將會有一些交換,所屬部隊也會經常開赴其他地方進行訓練和演習,以取得不同自然環境下作戰的經驗。”

謝昌雲這算是先打了一個招呼,他決定在幾個月後把這一計劃付諸實施,看看原中央軍的這些將領和部隊是否能真正聽從調遣。

由於第二天謝昌雲、何雅君和王秋要回廣州,加上昨晚還沒有來得及正式慶賀何其軒脫險,所以今晚張湘茵就安排了兩桌很豐盛的宴席,還把張靜江夫婦和他們的一個女兒也請來了。

經過這次事件,張湘茵和何欣怡對謝昌雲更加無微不至,好幾個大菜都是對著謝昌雲的口味來的,而且還特意給他在冰箱裏提前冰上了幾瓶啤酒

和一瓶香檳,到了開席時,張湘茵還特意立下了規定,“昌雲願意喝什麽酒、想喝多少都由他自便,誰也不許勸他。”

將近二十一點,戴笠和警備司令、警察局長一同前來何府向謝昌雲匯報了已經審明的案情。

綁匪一號頭目叫肖順虎,這個人的經曆非常複雜,曾當過共產黨的工人糾察隊小隊長、做過公共租界巡捕房的探長、又幹過汪偽警察所副所長,在這期間還與軍統有過聯係,可以說是為國共、洋人和日偽都效過力。

也正是由於曾向軍統提供過幾次情報並協助保釋了一名軍統情報員,所以上海光複之後,軍統並沒有對肖順虎認真追究,不過也沒有使用他。

肖順虎十裏洋場敲詐勒索、吃喝玩樂慣了,斷了財源之後心中不甘,收羅了幾名舊部和一些癟三準備在上海自闖一片天下,可誰知黃金榮、杜月笙等自己的地盤也在驟減,那裏還容得下別人來分享。肖順虎再三碰壁之後隻得另走偏鋒,想通過綁票或搶劫大撈一把後跑到南洋去混。

再三權衡,肖順虎等確定了綁票最為妥當,經過三個多月的籌劃和跟蹤,最後把目標鎖定在了裕恒公司的桂寶年身上。桂寶年的資產在上海商界屬於上中等,政界軍界又沒有強硬後台,這樣既能索要大筆的贖金,又可能不會招致官方的大舉動作。

可哪想到兩個地點負責監視的人都過於緊張,沒有完全看清臥車的牌照號碼,最後竟陰差陽錯的把何其軒給綁了來,等綁匪弄清了何其軒的身份之後著實被嚇得不輕,有兩個甚至當時就想退夥跑路。

知道這一下在上海和國內反正是無法立足了,於是肖順虎決心繼續賭下去,把最初設定的桂寶年的一百萬元改為了兩百萬,許諾自己與大家平分,這才穩住了幾個小兄弟。

負責打電話與何府聯係的是肖順虎的拜把兄弟,也曾在租界和偽警察裏混過事,開槍打傷護衛和司機的就是他和肖順虎。所用槍支都是以前藏匿的,卡車是從郊區一個工廠偷來的,板車是買來的,簡易房是其中一名綁匪家的。

不過肖順虎已在特種兵破門的一刹那被擊斃。今天下午,最後一名綁匪也已落網,與綁匪關係較密切的人員全部被抓捕。

當然,戴笠等上門向謝昌雲匯報這些,也有想詢問如何處理的意思。

謝昌雲再次對戴連等表示了感謝,然後道:“對綁匪如何處理我不參與意見,一切按法律規定來辦。不過對上海、包括整個江浙地區的槍支必須要采取嚴格的管理措施,另外還要結合收繳非法槍支,國民代表大會召開之前把江浙

上海的社會治安好好整治一遍。這個由軍警部門來負責,戴副局長你們就不用管了,我另有任務交給你們軍情局。”

六月二十四日將近中午,謝昌雲回到了廣州。

前兩天謝家也是十分的緊張,謝茂學夫婦吃不香睡不好,王思雯前天也是一整天都沒出門,每隔一陣就給王秋打個電話詢問情況。

直到前天下午何其軒被平安解救之後,謝家這邊連著廖家才安下了心,不過謝劉氏卻心有餘悸,今天早上王思雯出門的時候她非得要王思雯多帶一部車和兩個衛士不可,連李瑤嶺去上學也是叫了衛士開車送,圓圓則幹脆就沒讓去幼稚園。

謝昌雲回到家聽說這些情況,雖然覺得母親有些過頭了。廣州這裏的治安情況可要比上海好得多,有嚴格的外來人員登記製度和警民聯防製度,特別是白雲山這一片大部分是軍事管理區,相隔不遠就有一個崗哨,小學和幼稚園也都是隻接收軍人子弟,每到上學下學時間就有巡邏隊過去。

但謝昌雲一下子也不好說什麽,想著讓母親折騰兩天也就過去了。

回到家之後謝昌雲還從艾莉絲那裏得到了一個消息,英國政府想在下個星期派特使來廣州。

謝昌雲想了想道:“你告訴英國政府,我希望不止就中印邊界問題,而且要就整個亞洲的問題與英國交換意見,請英國政府能夠派遣有一定的決定權的人來。”

到了下午,謝昌雲竟意外的接到了斯大林打來的熱線電話,連同翻譯時間在內的將近十分鍾的交談之後,謝昌雲聽明白斯大林來電的主要目的,蘇聯對他這次訪美不放心,想派潘友新來了解他對與杜魯門聯合公報中的相關內容的說明,然後回國進行匯報。

謝昌雲答應了斯大林的要求,並提出想在中國國民代表選舉結束之後,與莫洛托夫在迪化進行一次會晤。

斯大林明白這是謝昌雲的一個平衡舉動,於是就表示了原則上接受謝昌雲的建議。

其實這裏也包含了謝昌雲釋放的一個信號,表明他對國大代表的選舉結果充滿信心。

相信斯大林不會聽不出這點。

由於上海的事處理的比較快,國民政府的幾個部長來廣州商議有關問題的會議今天上午才開始,於是謝昌雲接著就參加了一下午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