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三章 破解難題

“爸,你是在哪裏打的電話?”謝昌雲知道何其軒不能直接把電話要到他的辦公室來。

何其軒道:“我在虹橋機場,是華東空軍的張副司令幫我要的電話。”

謝昌雲一聽就放了心,“爸,這事不要急,兩份小報的消息還不值得我們大動作,再說他們登的也是事實,還是等等看再說。不過房地產生意是以您那裏為主,情況能被別人掌握的這麽清楚,公司裏麵恐怕要好好的清理一下了。另外您在上海的渠道多,兩家小報的底細可以先摸一摸。”

何其軒道:“昌雲,這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謝昌雲道:“肯定會有一些影響,但隻是添些亂而已,爸您就不必擔心了,我這邊會想辦法對付的,回頭我讓欣怡姐和您聯係。”

雖然在何其軒麵前顯得淡定,但謝昌雲並沒有輕視這件事,事情的解釋是一個方麵,但國民黨在這個時間挑起事端的目的才是更值得考慮的。

謝昌雲先叫來廖廣澤商量了一會兒,便親自打電話把陳濟棠、方鴻進和鄧漢祥請了來。

鄧漢祥是代表謝昌雲赴外蒙古、對積極參與了外蒙古回歸活動的王公貴族和喇嘛們進行勉勵,於昨天下午才和蔣經國乘同一架飛機回到廣州的,本來就計劃今天向謝昌雲匯報,加上住的又近,所以第一個就第一個到了。

“鄧先生,請你來主要是還有另外的事,不過伯公他們還沒到,正好趁這個機會還是先聽你說說外蒙古的情況吧!廖將軍,你也一起聽聽。”怕鄧漢祥誤解是催他來匯報,謝昌雲便首先解釋道。

鄧漢祥卻首先問道:“北北還好嗎?”

這話無疑是告訴謝昌雲,關係已經這樣緊密了,不必在意那些末節。

謝昌雲道:“這小家夥精神得很!吃飽睡足了就喜歡坐起來到處看,昨天蹬了我一腳,還挺有勁的。”

鄧漢祥道:“我從一個大喇嘛那裏求了一副手珠,等北北周歲的時候再給他。”

謝昌雲道:“北北能有鄧先生這麽一個幹爺爺關心真有福!”

鄧漢祥笑道:“這件事還惹來麻煩了。甫公的夫人說我動作快,說三夫人是四川人,對外又一直說是劉家的親戚,要我把這個名分讓出來。幹孫子已經認過了,這怎麽能讓呢?”

很多人都想與謝昌雲攀幹親,不過何欣怡和王思雯娘家的背景太高,不是頂級的人物不好開這個口,於是隻能在王秋的孩子身上動腦筋。

謝昌雲想了想道:“甫公夫人說得也有一定道理,這樣吧,如果王秋再生一個,就和甫公家認個幹

親。”

劉湘的甫係是在粵係之後第一個完全投靠謝昌雲的地方勢力,對謝昌雲的發展給了很大的助力,謝昌雲打算把這種關係保持下去。

鄧漢祥也隻謝昌雲的用意,點了點頭便轉而說起了外蒙古的情況。

正談著,陳濟棠和方鴻進也到了,不過大家都是彼此點頭示意了一下,並沒有中斷謝昌雲與鄧漢祥的談話。

說到最後鄧漢祥歸結道:“對我們這幾年在蒙古族地區推行的政策,外蒙古貴族都沒有什麽反對,逐步落實到外蒙古不會有太大難度。現在關鍵是宗教這一塊,一些貴族和喇嘛提出希望把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蒙古活佛)的地位承襲下來。”

謝昌雲道:“第八世哲布尊丹巴與沙俄一起策動了外蒙古獨立,還即位了‘大蒙古皇帝’,既然已經死了,而且封號已經中斷了二十幾年,就沒有必要再延續了,那些貴族和喇嘛的要求不能答應。”

鄧漢祥道:“蒙古地區信奉的是藏傳佛教,蒙古哲布尊丹巴與西藏達賴喇嘛一脈相傳,哲布尊丹巴的轉世也都是都是由拉薩大召寺金瓶摯簽決定,如果要恢複哲布尊丹巴,藏區的宗教勢力就會與外蒙古的宗教勢力再度結合起來,這對今後會很不利。”

謝昌雲道:“我們允許宗教自由,但要堅決破除政教合一。蒙古地區的喇嘛可以在一定區域內從事宗教活動,但絕不能有實際的精神領袖。嗯,虛無的可以,就像傳統佛教的如來佛和觀音菩薩一樣。”

鄧漢祥道:“昌雲你這是和絕妙的想法!我來借著你這個思路說一下。外蒙古那些大喇嘛裏也有不願意恢複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實際地位的。我們可以出錢給他們修建最好的寺廟,然後把第一世哲布尊丹巴作為始祖供奉起來,使這個喇嘛寺成為正統,也使後來的曆任哲布尊丹巴不能逾越,就此了斷了哲布尊丹巴承襲這件事。”

方鴻進一旁插言道:“溥儀不是還在沈陽嗎?蒙古與清王朝關係密切,等喇嘛寺建好以後,讓溥儀去祭拜一次,第一世哲布尊丹巴的超然地位就能更穩固了。”

謝昌雲立刻擊掌道:“好辦法!好辦法!就按鄧先生和方秘書長說的辦。溥儀這個皇帝現在殺不得又放不得,還得管著他的吃穿住,也得讓他做點貢獻才行!”

廖廣澤歎道:“昌雲提綱、你們兩位張目,再難之事也不難了!”

謝昌雲道:“主要還是鄧先生和方秘書長老謀深算,我還要接著借伯公你們幾位之力,今天上海傳過來的消息……”

把情況以及自己的初步分析介紹完之後,

謝昌雲又道:“我們不一定馬上有動作,但必須有所準備才行。”

在敵占區提前收購房地產,這不光是南華和振華公司的事,粵係高級軍政官員們都有股份,從中獲利不小,另外附加撫恤基金也因此滿庫豐盈,所以這件事必須由大家一起擔待。

陳濟棠沉思一會兒後道:“這必是國民黨所為毫無疑問。不光是針對昌雲,還有抹黑製憲同盟、讓民眾懷疑憲政性質的目的。由此可以判斷他們絕不會到此為止,後續肯定還要有大的動作,不過我們現在無從判斷他們會在何處下手,還是以靜製動為上策。”

方鴻進道:“雖是如此,但我們也不能完全被動等待,如果國民黨選擇在國大代表選舉之時發動,對我們造成的不利就一下很難彌補。所以不但要以靜製動,還要引蛇出洞。”

鄧漢祥習慣的扶了扶眼鏡框道:“不管怎樣,我們都要拿出一個有說服力的解釋。其中有兩個關鍵,一個是軍事部署是否提前泄露給了商賈,一個是巨額盈利的去向。”

謝昌雲道:“後一個問題好解釋。撫恤基金和欣雅基金這兩塊的收入,再加上這幾年三華公司的捐贈,給東南亞的援助,差不多就把利潤填平了大半,剩下一些盈利也說得過去。但前麵一個問題就有些難度了,如果單從通常的角度解釋,誰都不會相信這裏麵沒有串通。”

方鴻進道:“解釋這件事確實需要由奇招。”

謝昌雲道:“我想了一下,整個情況可以分為兩個階段來看。廣州、香港、廬山、武漢、青島、杭州這些地方可以說是與軍事部署有關,但後來的寧滬、平津這幾處,那時整個戰局已趨明朗,誰能搶得先機,主要就看誰有這個實力和膽量了。”

陳濟棠道:“如此一來,可以把前麵這些解釋為韶關行營和四戰區的集體決定,目的是為了籌措戰爭經費,畢竟整個抗戰期間,軍費都是由我們自己承擔的。”

鄧漢祥搖搖頭道:“這樣的解釋還不夠,有削弱國民政府的財力而加強自己之嫌。”

陳濟棠道:“哼!辛苦是昌雲和我們拿了!這些房地產要落到國民政府那些接收大員手上,國民政府能落下幾個錢?”

鄧漢祥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也不能明著解釋。”

方鴻進一拍腦袋道:“不能明的、我們就來暗的。我們賺的錢用在何處可以公開擺出來,可是國民黨敢嗎?三戰區、六戰區、九戰區,再加上國民政府接收大員私吞的敵偽資產和無主資產,這個數字可是相當驚人,我們可以反過來抓住這個做文章。也不用我們出

麵,讓顧祝同、陳誠和薛嶽去找國民黨說。不行大家就都把錢吐出來。我們吐得起,可國民黨吐得起嗎?”

鄧漢祥點頭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這是上策。顧祝同、陳誠他們即便個人沒有貪腐,但那些資產的去向也不是完全能說得清的,如果再深一步揭露,國民黨的黨產、國民黨和國民政府的大部分官員、現在在位的大部分原國民黨將領恐怕都要牽涉進來,這是我們可以利用之處。”

謝昌雲道:“國民黨不會看不到這一點,不會給我們留下反擊的時間,所以我倒是信了方秘書長前麵說的的國民黨會在國大代表選舉時突然發動的判斷。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讓國民黨主動放棄這個企圖。我認為可以雙管齊下,一方麵由顧祝同和陳誠、包括其他一些國民黨高級官員去在內部阻止。另一方麵,可以由參政會會同國大籌備委員會調整各省國大代表的選舉時間,以幾個省為一批、分批進行,先是那些人員分散、投票難度較大的山區和偏遠省份,然後再是人員密集的省份,也要錯開幾天的時間。這樣國民黨就無從選擇下手時間了。”

陳濟棠道:“這是個雙保險,我看可以。參政會和國大籌備委員會我們完全可以控製,如果再聯係上共產黨方麵,就更有把握了。而且這樣一來,我們可能連解釋都不用解釋了。”

謝昌雲道:“上麵說的是大策,小計方麵也要使用一下。鄧先生,我們都不便出麵,就由你去南京一趟,也不要直接找陳誠和顧祝同他們,請於右任老先生去和他們談就可以了。另外那兩個小報也要利用一下,他們幾人能登我們的消息,那也可以登國民黨的消息,給他們一些資料,讓張靜江先生去找他們,他們不敢不登。先放個信號給國民黨看看。”

鄧漢祥道:“那好,過兩天我就走一趟。”

謝昌雲道:“記得在於國老那裏把欠我的六幅字要回來。”

一聽謝昌雲還記得這個、而且緊追不舍,眾人都笑了起來。

連著解決了兩個難題,謝昌雲心裏十分的輕快,送走陳濟棠等之後,便對廖廣澤道:“廖將軍,端午節晚上我們在院子裏開燒烤,一起湊個熱鬧。另外蘇聯的布爾加寧今天晚上到,明天晚上我宴請他一頓,你也一起參加,再找幾個能喝的將軍陪同,一定要把布爾加寧給灌趴下。”

廖廣澤笑道:“布爾加寧和你有私仇?”

謝昌雲道:“沒有,我就是想高興一下。”

廖廣澤道:“有件事還真的可以讓你先高興一下,黃埔造船廠造的一艘五千噸海輪準備三十號下水,要請你題

寫船名和出席下水典禮。”

五千噸的海輪,是中國曆史上建造的最大噸位的船隻,標誌著中國的造船業邁上了一個新的台階,確實是一件相當值得高興的事!

不過這個記錄也保持不了多久了,從日本搬回來的幾個造船廠將陸續改造安裝完畢,很快中國就能生產萬噸級船隻了。

謝昌雲想了想道:“題字我就不題了,可以請伯公,但下水儀式我可以去參加。等以後我們造出了第一艘大型軍艦,我一定要為它題寫艦名。”

中國的第一艘驅逐艦正在由黃埔造船廠的工程師們進行設計,這其中融合了謝昌雲的大量理念,絕對是一艘世界最先進的戰艦,下水之時,必會引起世界的巨大震動。

這艘軍艦,相信就是讓別人題字,也沒有哪一個敢擔此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