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戰俘事件

謝昌雲因為給紅軍空投物品而了去了一樁心事的同時,何欣怡卻來了憂愁。

因為過幾天要返回上海,去準備最後兩門課的考試和畢業論文。想到一去至少就要近兩個月才能回來,何欣怡一連幾天都情緒不佳,寫起稿子來也一錯再錯。

二人的小世界過慣了,而且謝昌雲身上越來越成熟的那種魅力確實難以抵擋,在他身邊是一種欣賞,是一種獨有的滿足。這讓何欣怡還沒離開他,就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了。

謝昌雲明見此明知為何,但卻逗她道:“欣怡姐,反正還有幾天就回家了,想伯母和雅君也不必想得連飯都吃不香了。”

何欣怡一急便回了一句道:“誰說我是想她們想的?我是想······我不和你說了!”

玩笑了一下,謝昌雲趕緊言歸正題道:“欣怡姐,平常我們也聊過不少,你應該知道我的誌向,安安穩穩的日子隻怕離我是越來越遠了,即便你願意一直陪伴我,但彼此分開的時間可能會更多一些,所以我們都要試著適應一下。”

“我知道。”何欣怡走近來坐在謝昌雲的腿上,雙手抱住他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想現在能多有一些時間和你在一起,可是這一下就要耽誤好幾十天,你說人家難受不難受?”

謝昌雲又哄道:“欣怡姐,其實我也不想讓你走這麽長時間。你來看看我的腦袋裏,現在就在想‘欣怡姐不在這兒我怎麽辦?’在這邊——不對,是在這邊——還是不對,是在這裏。”

謝昌雲把指頭放在了嘴唇處。

“壞小弟!”何欣怡輕拍一掌,但頭卻抬起迎了上去。

五月中旬的廣州已經是初夏了,倆人每天一上樓就是趕緊衝涼,然後換上一身寬鬆薄軟的衣服。每一次相擁在一起時,謝昌雲都能明顯的感覺到何欣怡身上的凸凹與柔軟,讓他總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欲念。

今天何欣怡穿的是一件寬寬的短袖絲綢上衣和一條齊膝的短裙,倆人抱著一扭動,何欣怡本來不長的裙子就越發往上去了,兩條雪白渾圓的大腿便露出了一大半,而胸前沒有緊束的兩個豐滿的半球,也若隱若現的落入了在謝昌雲的眼中。

也許是由於何欣怡要離開,謝昌雲這突然決得不能再等了。於是他一手從下往上,一手從上往下,一瞬間就占領了兩處要地。

何欣怡沒料到謝昌雲的動作這麽快,再想下意識的躲閃時已經來不及了,謝昌雲的兩隻手已經在她的大腿上和上衣下同時搓揉起來。

一開始隻愣了一下的何欣怡隨即就完全的放棄了,閉上眼睛任由謝昌雲在自己身上摸索。

但僅幾秒鍾的時間,感覺便觸電般就布滿了何欣怡的全身,胸前也覺得在膨脹,她不由的勾住謝昌雲的脖子再度索吻起來。

兩個人熱烈糾纏了不知多長時間,何欣怡才發現自己的上衣已經被全部解開,胸罩也不知哪裏去了,裙子則被撩至到了腰間,整個身體近乎赤裸的呈現在了謝昌雲的麵前。

而這個不老實而有大膽的小弟,一隻還在大腿間的手似乎還有向上轉移的趨勢。

“不要了!小弟。”何欣怡止住了謝昌雲。她不是反感也不是害怕,她也說不出究竟,反正就是覺得今天不合適再進一步了。

謝昌雲果真聽話的停了下來,但又覺得讓何欣怡這麽幾乎半光著涼在眼前也不好,於是就伸手把何欣怡的衣襟合攏,然後默不作聲的把她緊緊的摟在了胸前。

“小弟。”何欣怡誤以為謝昌雲不高興了,於是撩了一下散下來的頭發道:“要不明天、明天晚上姐姐在房間裏把衣服裙子脫了讓你看個夠。”

雖然不想讓小弟感到失落,但何欣怡對在書房半**體顯然有些芥蒂。

謝昌雲詭異的笑著點了點頭。明天隻是換個地方而已,實質上和今天沒什麽兩樣,說不定還會有新的進展。

但是第二天何欣怡並沒有兌現承諾,謝昌雲也沒有能得寸進尺。

起因是在韶關建設工地上幹活的紅軍被俘人員與看守發生了衝突,險些釀成暴動,這件事別人都覺得不好插手,所以隻得由謝昌雲親自前去處理。

設立紅軍戰俘收容所是謝昌雲的力主,而且被收容人員的生活、學習、娛樂等開支都是謝昌雲出的。並且還對看守人員規定了對俘虜不得打罵、不準虐待、不準克扣夥食等製度。

可是,幾個月之後謝昌雲發現在這件事情上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因為處於對紅軍的感情,謝昌雲隻訂立了約束看守的單方規定,而這一千多零散被抓的紅軍和遊擊隊俘虜,並非都是意誌堅定者,甚至有些本身就是開小差或戰場上投降的。這些人經曆了一段時間的恐慌之後,很快的就發覺了看守們實際上不敢把他們怎麽樣這一秘密,於是逐漸變得肆無忌憚起來,甚至還用主動向看守挑釁來打發時間和發泄情緒,結果時間一長看守們也同樣積累了相當的怨氣。

這些情況蔡南曾對謝昌雲說過,但謝昌雲一直顧不過來,隻好拿出了一千大洋讓人轉給看守以示安慰。後來因韶關勞力緊張,謝昌雲就讓把這些紅軍戰俘轉過去在工地上幹活,並發給與其他勞工相同的工資。

謝昌雲的本意是給這些被俘人員先找一些事情做,也可以給他們帶來一些收入,等下一步收容了更多紅軍之後再統一作出安排。

可是一些紅軍俘虜認為給國民黨幹活是恥辱,另有一些人覺得不幹活也過得挺好,一天兩頓管飽,一星期還能吃到一場肉,比當紅軍強多了,所以有近一半的人對幹活都持有抵觸情緒,以至原本就寬鬆的工期還一再被延誤,收容所的頭目還因此受到了上司的訓斥,使看守人員與被俘人員之間的關係更為緊張了。

這天下午,還沒到收工的時候有幾個紅軍戰俘就想回宿舍,而看守人員則攔住不放,於是雙方先是口角,後是推攘,最後就動起了手,看守人少,被一擁而上的戰俘痛打一頓,不僅把槍給奪走了十餘隻,還有五個人也被戰俘被扣押了起來。

附近得到報警的保安部隊緊急出動,很快就把兩百餘名參與打架搶槍的戰俘團團包圍了起來,要求他們立刻交出武器,整隊集合。戰俘們不肯,提出了要保證不報複並釋放他們的條件。保安部隊答複不了,而強行繳械又怕造成傷亡,結果雙方就陷入了繼續對峙。

謝昌雲是將近半夜從廣州急忙動身的,到了韶關是上午十點,距事件發生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

初步了解了情況之後,謝昌雲感謝了有關方麵對控製事態所做的努力,然後就提出由他去和被圍的紅軍被俘人員直接談話。

由於謝昌雲曾陪同陳濟棠來過,韶關的官員都認識他,而且之前又得到了上司保證謝昌雲安全的指令,所以一聽謝昌雲要以身涉險,就和洪副官以及李廷秀等一起輪番勸他再考慮一下。

謝昌雲道:“這件事誰去也沒有我去有把握,事態既然已經暫時控製住了,我們就要爭取它向更好的方向發展,不然將來我們就說不清這件事。而且成立收容所和讓戰俘參加勞動都是我的主意,因此我有責任來妥善解決它。各位盡管放心,我不帶武器也不帶人,他們也不會把我怎麽樣。”

眾人見謝昌雲執意要去,也就不好再阻攔他了,隻有讓保安團加強戒備,密切注意裏麵的動靜。

有人喊過話之後,謝昌雲隻身走進了包圍圈,立刻被幾支槍給指住了。

“你們裏麵誰是負責的,我要和他談談。”謝昌雲顯得很鎮定。

一個身材較矮的戰俘走過來打量了一下謝昌雲,然後道:“你是什麽人,有資格和我們談話嗎?”

謝昌雲聽到此人說的是贛南口音,便轉而用家鄉話道:“我是什麽人你們不必完全知道,隻要知道我姓謝,家在瑞金葉坪,你們的一切待遇都是我做的安排就夠了。“

“他說的是我們那邊的話!”一個戰俘喊了起來。

謝昌雲接著又道:“如果沒有我的命令,外麵的保安團絕不會傷害你們。現在再把你們的條件說一遍,我看看該怎麽樣給你們作答複。”

麵對這個年紀不大,但來曆神秘、氣勢不凡的人,戰俘中有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過了一會兒,還是那個矮個子戰俘對謝昌雲道:“我們還是那兩個條件,釋放我們,還有不得對我們進行報複。”

“這兩個條件並不難,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但是,我要再問一句,把你們放了以後,你們往哪裏去?出了這樣的事,廣東你們肯定是落不住腳了。去外省,你們經得起一路的盤查嗎?如果回蘇區,回去以後的後果你們自己可以想一下。”

見下麵沒有人回答,謝昌雲又道:“你們中間被俘時間最長的已經有一年多了,你們回想一下,這麽長的時間,收容所除了限製你們活動的範圍以外,有哪些地方對你們不周?或許你們不理解敵人為什麽會這麽優待你們,會懷疑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陰謀。我可以告訴你們,這裏麵沒有任何的企圖,對你們的一切優待,都是我向廣東當局交涉的結果,經費的來源也是通過了特俗渠道,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希望你們能夠養好身體、學好文化,將來條件允許了以後,或者是自食其力,或者是去向我們中華民族共同的敵人繼續戰鬥。可是反觀你們中的一些人,竟把這一切認為是自己應該得的,養尊處優,哪裏還有一個紅軍戰士應有的氣節和品質?當然,這些原因也怪我以前沒有對你們講清楚。所以我今天麵對著槍口進來,就是為了補償這個過失。希望你們對我的話再好好想一想。”

一會兒沉寂之後,人群中就傳來了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過了好一陣還是那個挨個戰俘從人群中走到謝昌雲麵前道:“這位謝······我也不知道這麽稱呼你,就叫你謝兄弟吧!我是紅二十二師的連長,叫董雲福,去年底受傷被俘。對於與看守打架和最後搶槍這件事我是不讚成的,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必須和同誌們站在一起。謝老弟,看來你對紅軍還是很了解,一些事情都說到了點子上,我們是沒有地方可以去,如果拚命,這麽多人換幾個看守又太不值了,你能不能為我們想個辦法?這也是大部分人都意思。”

謝昌雲點頭道:“既然你們相信我,那我就說了。第一步首先放掉看守,交回武器,由我來跟你們一起住。第二步,本著自願原則,把收容所願走願留的人分別進行登記,要走的人發給路費送出廣東轄區,不願走的重新編隊。第三步,你們留下來的人實行自治管理,和收容所方麵共同製定有關製度,但有一個前提,就是必須按軍事化的要求嚴格執行製度和作息時間,並從事勞動、學習和訓練。我向願意留下來的人保證,你們以後要走也隨時都可以。另外還要補充一點,你們這些在場的人全部扣罰半個月的薪資,作為對被打看守的賠償,最先衝突的幾個看守也會受到處罰。這樣的安排看你們還有什麽意見?”

董雲福和戰俘們很快商議了一下就回來道:“我們沒有意見了,隻是謝老弟 就不必和我們住在一起了,留得了你幾天,也留不了你一年兩年,何必搞得大家都不好看。”

謝昌雲道:“即然這樣,那就先把武器人員交出去,我陪你們回駐地,然後把全部人都集中在一起說幾句話,我就在韶關住幾天,等事情基本處理完了再回廣州。”

在董雲福的指揮下,戰俘們很快就釋放了看守並交換了槍支。謝昌雲也遵循曾諾陪他們一起返回了收容所。

戰俘事件被妥善的解決了,一切都按謝昌雲的要求在落實,謝昌雲也從中吸取了教訓,對今後對被收容紅軍的管理悟出了一些門道。

因此,謝昌雲臨走時果斷的對收容所負責人交代道:“對以前遊手好閑、挑動是非的那些人,這次沒有主動走的給我盯緊一點,找個機會把他們全都送回那邊去。”

謝昌雲將來需要的是一隻相對純潔的隊伍,對動機不良的人即使是紅軍,他也絕對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