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零章 最強組合

潘友新在中國多年,對中國語言還是有一些研究,聽謝昌雲拿“吃錯藥”來比喻,雖然不能一下領悟,卻也知道這不是什麽好話,於是就道:“謝將軍,這跟吃藥沒有關係,蘇聯政府是經過認真考慮的。”

謝昌雲剛想說話,客廳的門突然被推開了,門外的麥德彪把身子一讓,就見蔣經國一邊脫著黑呢大衣、一邊匆匆走了進來。

“大使先生,很抱歉!晚上睡得太晚了,沒有能夠來迎接你。”蔣經國將大衣遞給了麥德彪,然後向潘友新伸出了手。

潘友新沒想到蔣經國也會出現在這裏,一愣過後馬上站起身與蔣經國握著手道:“蔣專員,很高興能在這裏見到你!”

謝昌雲對潘友新道:“蔣專員是昨天快晚上才從沈陽趕到,我們談話一直談到了今天兩點多。經國兄,你還沒有吃早飯吧?這裏有奶油蛋糕和豆沙餅,麥署長,你讓王秋送一杯熱牛奶過來。”

潘友新前來鄭縣見謝昌雲是通過了正式渠道預先聯係了的,謝昌雲剛才的話無疑是向他表達了一個信息,這就是在這之前謝昌雲和蔣經國已經做了一定準備。

蔣經國在謝昌雲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後道:“大使先生表明來意了嗎?”

謝昌雲將茶幾上的兩頁紙遞給蔣經國道:“我們剛說了兩句話,你先看看這個。”

蔣經國把紙上的內容認真看完後,臉色嚴峻的道:“大使先生,不得不說,對你們的要求任何中國人看了都會為之憤慨。要求中國立刻停止距邊界十五公裏內的一切軍事行動,要求延續蘇聯對旅順港和大連灣的租借權,要求承認蘇聯在中東鐵路支線的權益,要求中東鐵路正線滿足蘇聯的過境需求,要求在滿洲的俄裔人員接受蘇聯領事機構管理,還有朝鮮半島實行分治。你們以為你們現在麵對的還是滿清政府嗎?”

潘友新道:“就我個人的看法而言,這些要求是有很多冒昧的地方,但是作為蘇聯政府的代表,我必須說明我們的理由。蘇聯雖然沒有直接對日宣戰,但仍然在遠東保留了足夠的兵力,牽製了近百萬的日本關東軍和朝鮮軍,使得這些日本軍隊不能投入到中國的關內戰場和太平洋戰場,所以蘇聯應該享有參加對日本處置的權利,而且應該從中得到補償。”

謝昌雲道:“潘大使,我有幸談到了世界上最無恥的辯解。我借用你的說法展開這個問題。如果沒有中國的堅決抗戰,如果日本得以貫通大陸交通線,你認為日本還會選擇南下戰略嗎?你能保證在這種情況下日本不會配合德國夾擊蘇聯嗎?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反過來認為我們的抗戰

間接的維護了蘇聯的安全,我們也可提出從蘇聯的遠東地區或中亞地區獲得補償呢?我不想和你辯論,隻是希望你不要再拿這個做借口。”

潘友新道:“那我們要做什麽樣的解釋才能讓謝將軍滿意和理解呢?”

謝昌雲道:“我在德黑蘭與斯大林先生會談時已經達成了今後處理中蘇關係方式的基本共識,而且兩國在邊界勘測和劃定方麵已經進行了有效的工作,按說蘇聯應該把放遠目光,不要再惹是生非。如果你們不承認曆史演變的現狀,那我們就幹脆來個都不承認好了,把曆史推回去一百年,這就可以讓我徹底滿意了。”

潘友新迂回道:“或許有些問題我們暫時無法達成一致,但對有些問題我們是否可以先進行商談,比如你們的軍隊停止在邊境附近的軍事行動的事。”

謝昌雲道:“難道我們打日本人威脅到了蘇聯了?”

潘友新道:“你們在邊境的進攻很可能會把日本人趕到蘇聯一側,蘇聯和日本沒有宣戰,如果一旦出現這樣的問題會讓蘇聯很難處理。”

這時王秋端著托盤推門走了進來,將一杯牛奶放到了蔣經國的麵前。

蔣經國知道進來的王秋和坐在客廳裏記錄的王思雯都是不能慢待的,於是欠了下身向王秋表示了謝意,然後又接著潘友新剛才的話道:“這不是正好給了蘇聯一個參加對日本問題處理的機會嗎?”

潘友新道:“蘇聯不想用這樣的方式獲得機會。”

謝昌雲道:“我明白了!你們是想在別人的領土上獲得這個機會,我現在越來越了解蘇聯人了。潘大使,涉及軍事的問題我可以告訴你,隻要不越過邊境,我願意怎麽打就怎麽打。”

潘友新道:“謝將軍,我希望你們能做出一些讓步,我不願意看到蘇聯和中國形成對立。”

謝昌雲道:“大使先生,你們的手段很卑鄙無恥,但也不能否認你維護中蘇關係的動機還是好的。看在這麽多年交道的份上,我也不能讓你一點差都交不了,這樣吧,如果蘇聯遠東部隊能夠將重裝備和主要兵力撤退到距中蘇邊境二十公裏以外,我也會馬上采取同樣的行動,以維護邊境地區的穩定,雙方可互派觀察組監督這一行動。別的你就不用和我談了,既然國民政府在東北設立了外交專員公署,其餘問題你就和蔣專員談吧!”

蔣經國道:“我也可以做四點讓步。第一,對沒有獲得中國國籍的前俄國留滯中國的人員,自願以外籍僑民身份接收蘇聯領事館管理的,我們可尊重他們的意願;第二,朝鮮半島問題是朝鮮自己的內政

,我們無權幹預,但我們支持朝鮮半島各方勢力坐在一起進行協商,並為協商會議提供安全保障;第三,在戰爭結束之後,旅順港可接受蘇聯軍艦的友好來訪;第四,中東鐵路可以允許一定數量的蘇聯貨物和人員過境,軍事物資和人員除外。大使先生如果願意,我們可在這四點基礎上做進一步商談。”

謝昌雲和蔣經國結合在一起意味著什麽,潘友新當然清楚。這兩個人不僅都能擔當事,而且他們劃下的杠杠可是說是代表了中國的最高決策,自己不可能再向前邁一步了。

雖然最主要的內容被放到了一邊,不過總算是能有收獲,潘友新趕緊表示了願意就謝昌雲和蔣經國提出的幾點進行磋商。

這個策略是謝昌雲與蔣經國昨晚就商議好了的,目的在於拖延蘇聯與日本進行直接談判的可能性,並促使蘇聯放鬆在庫頁島問題上的警惕性。

等中國徹底消滅了關東軍和占領了南庫頁島,蘇聯和日本再怎麽樣勾結都無濟於事了。

按照這個意圖,謝昌雲和蔣經國磨磨蹭蹭的與潘友新談了大半天和半個晚上,中間吃飯喝酒的時間就占了近四個小時,謝昌雲又去處理了好幾次軍務。

不過,當晚上將近二十二點謝昌雲被溫妮叫出去了半個小時,再回來之後便顯得神采奕奕,惹得王思雯眼裏帶著無數個問號,不停的朝著謝昌雲的臉上打量。

半個小時,謝昌雲可不是和溫妮幹那件事去了,而是應羅斯福之邀與羅斯福進行了一次簡短而又非常重要的熱線通話。

四個多小時前,美國成功的進行了原子彈爆炸試驗。核時比前世提前來臨了!

然而這不止是個時間上的問題,重要的是根據謝昌雲和羅斯福達成的協議,他和美國將在八年之內共同享有核技術的研究成果,並可委托美國生產相當於美國所擁有數量三分之一的原子彈。

因此從這一刻起,中國也等於是步入了核國家的行列,謝昌雲的膽氣立刻壯了一大截,再對付起老毛子來,他就可以軟硬兼施了。

所以,雖然與潘友新簽署了會談紀要後已經是將近零點了,但謝昌雲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把蔣經國拉到了餐廳裏,開了一瓶煙台張裕葡萄酒又喝了起來。

蔣經國看著目光閃爍的謝昌雲,不解的問道:“昌雲老弟,昨晚睡得那麽晚,今天又連續談了十幾個小時,你就不覺得疲乏?”

謝昌雲舉起酒杯跟蔣經國碰了一下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現在可一點都不困。”

蔣經國喝了一口酒道:“就今天談這些

事不至於讓你精神煥發吧?是不是另有原因?”

謝昌雲“哈哈”一笑道:“還真讓經國兄猜對了。本來是件非常絕密的事,但一點不透露我心裏也不舒服。我們和美國共同研製的一種威力巨大的武器今天試驗成功了,有了這個武器,蘇聯人也得向我們服軟。”

蔣經國驚訝道:“一種武器就能製約住蘇聯,是什麽武器?”

謝昌雲道:“一種特殊炸彈,一顆就可以毀滅近百平方裏內的一切。這還是初步的,如果進一步提高,作用範圍可達幾百平方公裏。”

蔣經國道:“竟會有怎麽威力強大的炸彈!何不在日本人身上先用用?”

謝昌雲道:“估計會用的。不過從試驗成功到投入使用還要有一個過程,也許一個月,也許幾個月。來來,吃點菜我們再幹一口。”

不說幹杯、而是說幹一口,可見謝昌雲與蔣經國之間的隨意性。

蔣經國夾了一塊鹵牛肉放進嘴裏,然後舉起玻璃酒杯道:“老弟,你和美國的關係我一直看不透。美國雖然推行民主,但畢竟也是利己的,你的得到和付出好像不對等呢!”

謝昌雲又與蔣經國碰了下杯道:“這個就不好直接比較了。不過可以這麽說,美國給我有形的東西多一些,我給美國無形的東西多一些。對蘇聯也是同樣,他們在中國獲得不到有形的東西,無形的收獲起碼也要能滿足他們,至少要讓他們覺得並不吃虧。今天是把潘友新打發掉了,過不了多久就要直接麵對斯大林了,那才是處理中蘇關係的關鍵時候。經國兄,盟國首腦會談,最好你也能跟著去一趟,領略一下世界最高水平的政治博弈。”

蔣經國道:“我還真是想去見識一下,不過父親那裏我不太好開口。”

謝昌雲道:“你的家規太嚴,看樣子還得我來幫你說話。你和我不一樣,你將來是走從政道路的人,該抓的機會都要抓住。”

蔣經國道:“難道你不在政治上發展了?”

謝昌雲道:“累了,想休息了!別瞪眼睛,這是玩笑。真正原因是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再娶三個夫人,沒資格當政治家了。”

蔣經國道:“你真的要把這三個都正式娶了?那你可要讓眾多人失望了!”

謝昌雲道:“這是我們哥倆在這私下說,我這性格指揮打仗還可以,當職業政客就不行了。不說別的,一個美人計就能輕鬆的把我拉下水。再有,我自己這麽大一攤子產業,如果從政,到時候連個人財產都不敢公布。所以我還是盡快脫身為好。”

蔣經國笑道:“老

弟,你真是應了那句‘人不風流枉少年’了!戰場風流、情場風流、商場風流都讓你占了。我可是聽說有幾個明星至今還對你念念不忘,那可個個都是國色天香呀!你是否可以再博愛一些?”

謝昌雲道:“漂亮女人誰不動心?有機會偷吃一口也不是不可以,但收入囊中卻不行。我這幾個老婆都是相處時間長了生出的感情,那幾個國色天香當初要是敢投軍,說不定還真的能產生緣分。錯過了這個機會,隻能說是同在天涯不同路了。”

蔣經國道:“同在天涯不同路。老弟風流還風流出一套理論來了,佩服!佩服!到時候可要再請我喝一次喜酒呀!”

謝昌雲道:“這個自然。不過最好不要帶夫人來,免得她以為你羨慕我。”

蔣經國道:“說不羨慕是假的,那不是男人。”

謝昌雲道:“經國兄是不是也想實踐一下?”

蔣經國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我可不像老弟的去路那麽多,除了從政我別無選擇。”

謝昌雲道:“今天談到從政的問題,我不仿提前給經國兄透露一下。東北光複之後,我將會很快在幾個戰區推行軍隊國家化,這一點已經得到了主要將領們的支持,對此情況經國兄你要有所準備。”

蔣經國又是一驚道:“老弟,你這是要鬧翻天呀?”

謝昌雲道:“翻不了天。經國兄你是有思想的人,先不要作出結論,也不要外傳,其中利弊回頭你可仔細思量。哦!這個問題我夏天在廬山的時候向委員長說過,委員長和我爭論了一陣,以後就沒有再提起過了。”

蔣經國道:“父親肯定是不會讚成的。但說句實在話,你要是硬要搞他也攔不住你。這個問題我確實要好好的考慮一下。除了對錯與否之外,還要考慮我們兩個是不是也會形成同在天涯不同路,就是於公於私都要顧及,我和不願意輕易和你分手,你呢也不要非得逼表明態度。我老弟,你連番出語驚人,看來等會兒你能睡著,可是我說不定就要失眠了。”

謝昌雲道:“你別說,跟你把心思一說出來,我現在還真的有點困了。來,幹了這杯我送你去休息。”

睡不著就拉著別人來喝酒,困了反倒說要送別人回去休息,這也太賴皮了吧!

蔣經國起身把酒杯跟謝昌雲狠狠一碰道:“我決定了,下次再跟你談話前要先把覺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