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零張 不被利用

別墅裏給謝昌雲專門布置的書房一般是不讓人隨便進來的,但謝昌雲把王秋和王思雯一直挽到了書房裏才鬆開手,就表明了沒有讓她們回避的意思。所以王思雯進來就找了一個靠窗的椅子坐下了,而王秋回房間裏把電報拿來之後也沒有離開。

謝昌雲先是要了四戰區的電話,趁總機接轉的時候便看起了電報。

兩份電報有一份是五戰區來的,通報了三十二集團軍已於下午十四點包圍了正定並奪取了正定機場;另一方麵電報是七戰區來的,報告朝鮮集群在漢城以西三十五公裏處與日軍主力遭遇,當天下午已在空軍配合下對日軍縱深炮兵實行了猛烈打擊,陳緒決定明天再進行一天的火力準備,於後天對敵展開分割包圍。

謝昌雲剛把電報的內容看得差不多,四戰區的電話就接通了,謝昌雲便讓四戰區的總機把電話轉到何欣怡的辦公室。

何欣怡不在辦公室,電話是她的副官接的,過了大概三四分鍾就把謝何欣怡從從政治部主任那裏叫了回來。

謝昌雲先向何欣怡說了讓她和何雅君帶著孩子盡快來廬山的事,並把鄧漢祥也一起請來,然後又讓何欣怡把印度支那三國政治結構方麵的資料也多準備一些帶來。

對何欣怡交代事情不用太過細,一些事情隻要稍一點到,她就馬上就理解了謝昌雲的意圖,所以謝昌雲的電話隻打了幾分鍾就結束了,還沒有後來王思雯和何欣怡說話的時間長。

知道了何欣怡和何雅君要來廬山,段世芬在晚飯以後就開始指揮著傭人們忙碌了起來,對何欣怡姐妹馬虎一點倒無所謂,但是謝家這三個小寶貝必須得照應周全了,這同時也是為了王思雯以後有了孩子著想。

何欣怡和何雅君是在謝昌雲打過電話的第三天上午來到廬山的,一行還是兩架飛機,主要是何欣怡又把小姑娘們帶了出來。

作為謝家今後最裏層的幫手,何欣怡對這些小姑娘們可是悉心培養,除了讓她們係統的學習基礎知識和訓練武藝之外,還想法盡量讓她們能夠多見一些世麵。

此外,自己的兒女都帶上了,李瑤嶺和圓圓更不能丟下的,何欣怡在這方麵處理的絕對到位。而且對何欣怡來說並沒有多少負擔,無非就是多帶一個專門照顧著姐弟倆的保姆而已。

不過對何欣怡前來最高興的就是麥德彪了。因為小賴是跟何欣怡的,前方指揮部遷到鄭縣三個月,算上謝昌雲到英國的一個來回,還有何欣怡到鄭縣一次和青島一次,麥德彪兩口子就已經會了四次麵,眼看這回又能團聚,麥德彪的心裏早就癢癢的了。

何欣怡來了之後,謝昌雲並沒有馬上讓她對自己和蔣介石進行采訪,而是讓她在午休之後和何雅君先帶著孩子們去美廬見宋美齡,自己則與鄧漢祥在一起進行了商議。

鄧漢祥聽謝昌雲詳細介紹了他與蔣介石會談的內容,考慮了一會兒就道:“蔣介石是想反客為主,昌雲你切不可被他牽著走,必須還有你進一步的主張,使蔣介石在這方麵不能體現與你具有共識,以作為你們在政治上的區別。”

謝昌雲道:“在黨禁問題上,估計蔣委員長會表示逐步予以解除,這就使得國民黨有了很好的解釋和緩衝的餘地,這方麵我們不好在強逼。還有哪些問題上可以選擇呢?”

鄧漢祥道:“隻要不涉及國民黨的內部問題都可以。”

謝昌雲道:“如果我提出改組國民參政會,重新推舉參政員、在此基礎上賦予參政會對政府預決算的審批權和部分臨時立法權、以及充當憲政的推動機構怎麽樣?”

鄧漢祥道:“這個可以。目前國民參政會隻有谘詢權,成員以國民黨代表居多,對政府的指謫多為其內部爭鬥的結果,像江西、廣西、河南、福建、綏遠、察哈爾、山東這些省的參政員,全都是二十七年(1938年)產生,許多都已經不再本省,而且也不能代表我們的意誌。如果重新推舉參政員,除了上述幾省之外,新疆可加入,四川、山西、河北可有根本變化,如果再做一下雲南和貴州的工作,參政會的組成就將煥然一新了,國民黨在這方麵肯定不會輕易讓步,你和蔣介石的主張區別就可由此以表現出來了。此外,要求放鬆對輿論的管製也是一個可以利用之處。國民黨痼疾盤根、貪汙腐化成風、內部傾軋嚴重,許多事見不得光,這方麵必然不敢放開。”

謝昌雲點頭道:“多了也不好,我們就抓住這兩個方麵,我下午抓緊把提綱整理出來請鄧先生過目。鄧先生就在這幾安心休息兩天,有什麽事我也好隨時請教,另外我伯父也少不了要叨擾先生。”

鄧漢祥是民國著名的謀士和理政能手,不是一般人能交道上的,王如中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晚飯過後,謝昌雲與何欣怡在書房裏商議起了印度支那的事。對前世印度支那演變的趨勢謝昌雲很清楚,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中國、尤其是華南的周邊決不允許出現不穩定,因此他下決心要改變這一切。

不過倆人一個月沒見,在何欣怡麵前放縱慣了的謝昌雲才不會那麽老實,一進書房就抱住了美人姐姐,上下其手、裏裏外外都摸了個遍,這才摟著她談起了正題。

對印度支

那目前的情況,何欣怡要比謝昌雲了解得多,在謝昌雲提出了想讓印度支那三國盡快脫離法國殖民統治而實現主權獨立的設想後,何欣怡沉思了一會兒便道:“越南、老撾和高綿都是君主體製,你是想延續這種體製還是想實行共和體製?”

謝昌雲道:“不能給法國人留下太多把柄,還是不要改變君主體製。”

何欣怡道:“這就好辦了,把幾個皇帝國王扶起來就行了。不過柬埔寨要簡單一些,本來就是一個整體的王國。老撾的民族勢力處於分裂狀況,我們扶持起一個政權來以後,還要幫他把全國統一了。關鍵是越南的情況比較複雜,越南國民黨和實際是共產黨的越盟都由一定的實力,對保大皇帝肯定不買賬。”

謝昌雲道:“老撾我們可以幫到底,越南我們把保大抬出來,他們國內的問題讓保大自己去解決,對這三個國家,我們隻要達到讓他們脫離法國、並且與我們保持友好關係、不允許任何外國軍事力量進入印度支那、一旦遭遇外來侵略要尋求我們保護這幾個目的就可以了。另外還要增加一項,和我們的海上陸上的邊界必須劃分清楚,特別是海上,越南必須承認我們對南中國海各島嶼的主權。”

何欣怡道:“那我們還要不要在印度支那駐軍呢?”

謝昌雲道:“在法國沒有承認印度支那三國獨立之前,他們應該邀請我們駐軍。”

何欣怡一把拍掉了謝昌雲又伸到胸前的鹹豬手,“跟姐姐還玩什麽外交辭令,直接說了多簡單。”

謝昌雲就勢倒在了沙發上,頭枕著何欣怡的腿,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向下摸著她的小腿道:“王外長今晚從武漢出發,明天上午就會上山來,欣怡姐你先和王外長溝通一下,主要是做一下分工,三國獨立程序上的事由外交部來操辦,你主要是和皇帝國王們談跟我們的協議內容。”

何欣怡揉著謝昌雲的頭道:“明天要采訪你和委員長,然後又要寫文章,再談印度支那的事,你想累死姐姐呀?”

“謝昌雲道:“我才舍不得呢!專訪報道十天以後發表都行。印度支那獨立的事嘛——明年一季度辦完就可以了。欣怡姐,你要有本事就在印度支那單獨但弄一塊地盤出來,我們也成立一個王國,你來當女王,我當女王的丈夫監管內宮事務,嗯,怎麽的也得給我一個親王的封號。親王,明白嗎?就是親女王的意思,這個封號我喜歡。”

“又開始胡說八道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何欣怡喝了一聲便把手向謝昌雲的臉伸過去,不防卻讓謝昌雲趁機把兩支仟指一下給含在了嘴裏

,真的當了“親王”。

看著謝昌雲的賴皮樣,何欣怡就知正事就隻能暫時說到這裏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何欣怡在美廬就中國的民主和憲政問題,對蔣介石和謝昌雲做了兩個小時的采訪,在場的還有張群和陳果夫以及中央社的兩名記者,不過似乎都是見證的角色,完全沒有開口說話的份。

蔣介石看來是做足了準備的,在被采訪過程中始終大唱要民主高調,並臉都不紅的把廣東近期的行動說成是國民政府曆年推進民主努力的體現,但轉而又表示由於多年舊習沉積,民主需要有一個漸進過程,當前應以廣東為示範,待取得明顯成效之後再全麵推開。

謝昌雲卻對憲政和民主進程提出了具體的內容和時間表,主張應將廣東體製在近期擴大到全國三分之一以上的範圍,同時在年底之前由各省和黨派團體重新推舉國民參政會參政員,明年一季度召開新的參政會,並賦予參政會決定政府預決算、頒布臨時法律、進行憲政準備的權力。另外,謝昌雲還提出了應從今年九月份開始度放寬對輿論的限製,不得壓製對任何黨派和個人的批評,不得限製個人和團體發表治國主張,不得隨意拘押新聞工作者。

當何欣怡問道對謝昌雲的提議抱和看法是,蔣介石不置可否的再次談起了自己的漸進主張。

對謝昌雲又拋出了新的主張,蔣介石和智囊們是沒有料到的,被動之餘,也讓蔣介石徹底看清了謝昌雲絕不會在政治上甘心被自己所利用。

謝昌雲帶來的水蜜桃和何欣怡帶來的荔枝是甜的,但蔣介石咽下的卻是酸苦。

雖然如此,蔣介石夫婦當晚還是宴請了謝昌雲一家,蔣介石和宋美齡還笑容滿麵的抱著果果、朵朵和點點留了一張影。

謝昌雲與蔣介石的關係,不僅旁人看的暈暈乎乎,就是謝昌雲自己也有些說不清道不白。

為了中國的將來,謝昌雲必須結束國民黨一黨獨裁的統治。但對於蔣介石,謝昌雲不得不敬佩他在抗戰中表現出的堅韌,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具有強烈民族感的人,同時還極有毅力約束自己的品行,身居最高位,不抽煙不喝茶、非必須場合不飲酒、不尋歡作樂,一般人很難於做到,起碼謝昌雲認為自己就達不到這個境界。

而宋美齡,雖然在生活上有其講究的一麵,但這與她極高的教養是聯係在一起的,她的端莊大度、處事的柔韌、關鍵時候的那種忘我投入,也讓謝昌雲深為折服。

所以,站在個人角度上,謝昌雲還是希望能與蔣介石夫婦保持良好的關係。

所以當主要事情都辦完了之後,蔣介石和宋美齡便挽留謝昌雲在廬山多住幾日。

謝昌雲想想也沒有什麽要緊事需處理,就又在廬山住了三天。

就在這期間,盟軍於七月二十七日解放了巴黎,標誌著盟軍在歐洲的行動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前世盟軍具體是哪一天解放巴黎的,謝昌雲沒有印象,但他知道因為由於他的出現,很多前世沒有的武器裝備和戰術都被盟軍運用到了戰場上,時間肯定是較前世提前了。

另一件重要戰事,就是七戰區朝鮮集群在漢城以西地區了兩萬四千多日軍,並擊潰了另外一萬多日軍,現在已經推進到了漢城邊緣。

按擬定的計劃,七戰區朝鮮集群在占領漢城之後,就以一部兵力繼續向東挺進,在半島的蜂腰部將朝鮮半島一切兩段,然後首先殲滅南部之地,回過頭來再與遼東集群一起會殲北部日軍。

為了提放蘇軍,日本朝鮮軍的兵力大部置於北部地區,在南部和中部隻有兩個師團和一個旅團,之前已被消滅了近一半,如果再將守衛漢城的一萬餘日軍消滅,在日本無法從本土增援的情況下,南部餘下的一萬多零散日軍將不足為慮。

日軍大本營顯然也看到了這一點,於是在七月二十九日頒布命令,將朝鮮軍劃歸了關東軍管轄,試圖以關東軍的力量來防禦朝鮮北部並伺機向南反擊。

根據這一情況,謝昌雲回到鄭縣之後構思了一個新的作戰意圖,決定將第七戰區還集結在膠東的三個師,直接投放在朝鮮北部的安州再進行一次登陸,然後迅速攻占平壤,徹底打亂日軍在朝鮮北部的防禦部署。

安州沿海日軍的防禦兵力本來就不多,而且在中國軍隊在仁川進行了登陸之後,日軍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吸引到了漢城方向,絕想不到中國軍隊還會在朝鮮北部再來一次登陸。

此外還有一個有利因素,就是美軍的運輸船和登陸艇現在還沒有撤走,集中起來一次就可將三個師全部運送過去。

所以廖廣澤對謝昌雲的這個應變計劃極力讚同,當天下午就派軍艦往安州送去了三十多名特種兵。

第二天上午特種兵發回來的情報讓人十分的振奮,安州港附近竟然隻有日軍一個守備大隊和一個裝備有十二門75mm野炮的炮兵大隊,總兵力還不到兩千人,並且野炮全都集中在一處暴露陣地上,艦炮或飛機很容易將其擊毀。

“各部立刻準備,明天清晨實施登陸!”機不可失,廖廣澤果斷的下達完了命令,然後才與參謀人員製定起了作戰計劃。

五點十分,上百門艦炮按特種兵報來的坐標同時開火,幾輪齊射就將日軍的炮兵陣地和軍營全部覆蓋,並摧毀了日軍在海岸上構築的幾個碉堡。

炮擊還在進行,一百餘艘登陸艇就載著步兵向海岸快速衝去。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登陸作戰,五十七軍的搶灘部隊隻遭到了微弱的抵抗就登上了海灘,二十幾分鍾過後就全部肅清了海灘附近的日軍,並將登陸場向前延伸了一公裏,傷亡不過十餘人。

當晚,五十七軍五萬多人和裝備全部上岸,第二天中午就在空軍掩護下奪取了安州,接著就以主力沿平義(平壤至新義州)鐵路和公路開始向平壤方向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