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四章 相當班長

對謝昌雲的許諾,餘漢謀卻道:“換個位置?昌雲,你這些計劃要是都實現了,青史留名的規格可要比我高多了,還能看得起一個香港軍政長官?”

廖廣澤道:“伯豪(李漢魂)率軍打出了國門,堪為數十年來舉國第一人。幄奇(餘漢謀))你又有香港留著,我可就沒有指望了!”

謝昌雲道:“那不然!廖將軍,武漢的入城式還等著你呢!這個榮耀誰也別想搶走。以後上海、北平、天津、東北、還有東瀛列島,各位都有的是機會!對了陳緒,軍事會議結束以後你就立刻與情報部聯係,把特戰部隊提前派一批到香港去,空降旅也要做好在香港實施空降的準備,這些在會議上就不提了,行營除我之外也不插手,四戰區由蔡副司令長官主持,另外製定一個占領香港的作戰計劃。”

聽到謝昌雲的吩咐,陳緒便忙起身回道“是!然後也沒坐下,就勢從台桌上你拿起暖壺,繞桌一圈為各位長官把茶杯都續上了開水。

隻有謝昌雲麵前是廖廣澤太太專門給預備的大杯涼茶,等會兒自會整杯的更換,所以用不著中間續水。

陳緒是少將加中將銜,又是王相禮的女婿,無論軍階職務還是輩分,在座的就屬他最低,這些服務性的雜事理所應當由他來做。而且盡管平時他在謝昌雲麵前有些嘻哈,可在這種一桌上坐著五個上將的場合,對軍中的規矩也不敢有絲毫不尊。

謝昌雲連粗帶細一並說完之後,廖廣澤便深有感慨的道:“數年之前,不能說是胸無大誌,但也不敢有過多奢望,即便抗戰之初,也隻是想著能帶領數萬兵馬在疆場與日寇拚死一搏,或能有一二勝績、或是馬革裹屍。孰料四年有餘,我幾人均已官居上將、獨撐一方,在昌雲運籌之下,屢屢殺的敵寇屍橫遍野而無一敗績,手下兵馬越打越強,而今世人都還對抗戰前景迷茫之時,昌雲確已步步向我展示出光明之未來,讓人信心滿懷。今晚怕是要夜不能寐了!”

蔡南道:“還有一點昌雲未及說明。此次我們整個部署實際都與美軍在統一協調,美國亞洲各部航空兵已從一日起接受昌雲直接指揮,陸海軍也在以昌雲的設想備戰,我們所需戰機和航彈的補充此後均由美國承擔,首批就是近三百架。韶關行營的管轄範圍已經國際化了。”

餘漢謀一拍桌子道:“鬼佬能被昌雲管轄,那是他們的福分!昌雲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能不能允許喝上幾杯助助興?”

謝昌雲笑道:“軍令不可違,餘總司令就再堅持兩天吧!何況你昨晚已經喝了差不多醉了。”

餘漢謀道:“昨晚是我們保定六期的幾個同學聚會,誰的酒量也隱藏不住,墨三、伯陵、希夷也都是被人扶回去的。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昌雲,希夷在這裏已經閑賦了快一年,你是不是向老蔣提一下,把他的拘禁解除算了。希夷實際也是替共產黨背的黑鍋,違反軍令的主要責任也不在他。”

廖廣澤也道:“是呀!墨三和伯陵也有這個意思,昨天墨三還特意向希夷賠罪三杯,這個做樣子的拘禁差不多就行了!”

謝昌雲道:“你們隻考慮到了同學情誼,卻沒有想到其中問題的複雜。包括項英在內,問題不在於放不放他們,而是主要在於解除拘禁之後他們向何處去的問題?葉軍長雖然組織上早已脫離了共產黨,但思想上卻與共產黨越來越近,我們很難留得住他在此。可是他的日常做派卻與共產黨格格不入,現在讓他去共產黨那裏,是當客卿還是擔負實際責任?毛澤東也不好安排。項英也是同樣一個道理,回去之後恐怕就再無出頭的希望了!再說,他們的拘禁怎麽也得滿一年才好說。這樣吧,我可以給葉軍長留一個讓他兩便的位置,或是代表中共負責與我們軍事方麵的協調,或是代表我們住在延安,負責與我們和共產黨的軍事協調。我們每年北方的軍事行動一開始,這方麵的工作量也不會不小,會議結束之後你們去問一下他自己的意見,把我的擔心如實轉告他,最好是能做通工作讓他留在行營。”

廖廣澤搖頭道:“昌雲,你這個好心希夷未必能接受,他的誌向在於帶兵打仗,這類聯絡官的差事,你就是給他個上將他也不會幹。”

謝昌雲道:“我就說嘛!問題沒有這麽簡單。葉軍長又想靠攏共產黨,同時又想帶兵打仗,共產黨那裏哪有那麽多的並給他帶?如果讓他重掌被取締了的新四軍,委員長的麵子又朝哪裏放?豈不又要加劇國共矛盾?我再給他一個職務,去當十五集團軍副總司令。新四軍在樟樹不是還有幾千人在正在整訓嗎?就從前年交換回來的那些山西兵裏再抽幾千人湊足一個師,我去和毛澤東說說,這各師就讓葉軍長帶到十五集團軍去,將來設法再擴編成一個軍。這個部隊裏共產黨的組織都健全,十五集團軍以後也少不了和共產黨交道,同時也能滿足葉軍長帶兵的願望。如果這個葉軍長再不答應,那我這裏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隻能放他回共產黨那裏去。不過我也會向毛澤東提出來,為了抗戰大局決不能讓葉軍長重返新四軍。”

蔡南道:“我覺得這個辦法最好!昌雲,能做到這點你也就仁至義盡了,而且又考慮到了全局,希夷如果還不領情,我們這些同學都會感覺無地自容,我們一定設法說動他。”

既已談到了何國柱的十五集團軍,謝昌雲便轉頭對李一權道:“李參謀長,東北義勇軍組建的九十七軍成分複雜、不慣約束、官兵素質參差不齊,這樣的部隊一方麵是要嚴加改造,一方麵也要特殊使用。野戰方麵就不要指望他們了,下一步就多讓他們訓練一些遊擊戰法,以後作為先遣人員分批回到東北去,十五集團軍野戰力量的不足由準備調過去的這個師來彌補。你最近與何總司令聯係一下,再讓蔡副長官這裏抽一部分教官和政工人員,以八戰區長官部的名義派過去,另外把全軍營級以上主官全部調韶關來受訓,利用冬季時間好好把九十七軍整頓一遍。隻要我們在供給和裝備以及教育上能跟得上,對那些匪性不改、以前血債較大和屢犯軍紀的,就是借機殺一批也沒有關係,不然留下來都是後患。”

謝昌雲這裏輕輕鬆鬆的一句話,一個多月之後就致使九十七軍竟有三百多顆人頭落地,八十餘名連級以上軍官被撤職。

不過九十七軍原來散亂的軍紀軍風也在短期內為之一新,並初具了正規部隊的容貌。

正所謂是慈者不掌兵、治亂用重典!謝昌雲及部下都深諳其道,手下的一支支精兵也都是這樣帶出來的。

軍事會議結束之後,謝昌雲借到贛州視察的機會,把父母和李一權父女都一起帶回了贛州。

謝昌雲受傷到現在已有四個月的時間,身體早就恢複如初,運動場和籃球場上也時常能見到他的身影,隻不過是幾個月都陷在了溫柔鄉裏,早起的鍛煉還一時沒有完全恢複過來,被何欣怡譏笑為“兩天打魚、三天曬網。”

謝昌雲卻反過來戲謔道:“這**上打魚、床下曬網。”

不用說,接下來就謝昌雲就享受了一頓皮肉的痛癢。

由於了解謝昌雲對日本向美英開戰的估計,何欣怡就知道謝昌雲這一段時間又該不消停的到處折騰人了,這也是每逢重大事件到來之前謝昌雲的必然表現,於是便吩咐了李廷秀和麥德彪等看緊了謝昌雲一些。

謝昌雲這次到贛州,除了要檢查部隊的訓練及備戰情況之外,另外還想看看姐姐和小外甥。

李一權和謝昌敏的這個兒子已經有半歲大了,名字是謝茂學給取的,采用了李家輩序的“懷”字,全名叫做李懷遠,雖讓人感覺很大氣,但謝昌雲卻覺得有些老氣,隻是實在不便插手,於是幹脆就借著“遠”字的諧音,把小外甥叫成了“圓圓”。

“圓圓”兩個字很順口也很響亮,再加上小家夥本來就長得圓咕隆咚的,所以一來二去大家便都跟著這麽叫了,結果那個“懷遠”的大名反倒每人理會,把謝茂學氣得直瞪眼。

由於當初聽聞謝昌雲受了重傷,謝昌敏氣血攻心、奶水當時就憋了回去,自那以後再沒有恢複,所以謝昌雲對這個吃了好幾個月奶粉的小外甥覺得很是虧欠,於是國外產的奶粉罐頭成箱的不停帶往贛州,各類的維生素也時不時的就買一大堆,更主要的是看到小外甥那肉呼呼的小屁股,卻不舍再下手去拍一下,讓謝昌敏屢次笑道:“雲伢子,都說女孩要疼、男孩要打,可你倒反過來了!”

李一權跟著道:“就是。我們家嶺兒我從來都沒舍得動一個指頭,你這個舅舅卻每天至少打她兩次屁股,你不心痛我還心疼呢!”

謝昌雲道:“我倒不想打,可你家胖妞不幹,我有什麽辦法?不過你們不要擔心,圓圓四歲以後就交給我來管好了,我這個舅舅一定把外甥訓練成文武全才!”

李一權道:“要交到你手上,我們不擔心才怪!我閉著眼睛都能想出來你會怎麽樣教圓圓。”

謝昌敏卻問道:“為什麽是四歲,三歲五歲就不行嗎?”

謝昌雲道:“我估計再有四年不到,小日本就能我們打敗了,到時候沒有仗打了,我就可以有時間來帶帶外甥了。”

謝昌敏道:“光帶圓圓?那你自己的兒子呢?”

謝昌雲撓著頭道:“我怎麽把自己的兒子都忘了?一起帶,一起帶!一個也是養,一群也是養,多了更好帶。有一個班更好,我還沒有當過班長呢,一想起來就覺得遺憾!”

謝昌敏一笑道:“雲伢子,幸虧你當過排長,要不然······好了,姐現在關心的是什麽時候能見到一個侄子侄女。”

謝昌雲道:“快了!爭取明年就讓姐抱抱侄子侄女。”

謝昌敏一驚道:“雲伢子,你準備結婚了?和爸媽說過沒有?”

謝昌雲道:“原來有個大概的時間,但具體還沒說。等到年底再和爸媽說也不遲,不就是擺幾桌酒席的事嗎?”

李一權道:“幾桌酒席?你說的簡單,我看幾十桌都不一定拿得下來!”

謝昌雲道:“戰爭時期,哪裏能那麽鋪張?差不多就行了!”

李一權道:“那可不行!意義不一樣。在四戰區連士兵都知道,你要是一結婚,那就意味著抗戰的局勢有了根本的轉變,當然場麵越隆重越好。不信就看,到時候由得了你由不了你!”

謝昌雲道:“姐夫,你這麽一說,我現在頭就疼了,幹脆不要結婚還省些事。”

謝昌敏一旁立刻怒目圓睜喝道:“雲伢子,不結婚的話你敢再說一句試試!”

謝昌雲馬上雙手舉起道:“姐,我投降!到時候我一定轟轟烈烈、昭告天下行了吧?”

謝昌敏道:“這還差不多!不過轟轟烈烈也不能花費太大,省些錢有的是用處。昌華走了差不多有九個月了,他那裏你又給了補充沒有?”

謝昌雲道:“姐,你放心,於學忠上個月底剛派人給昌華送去了八萬,兩次加起來總共十六萬,還有五百支槍。聽說昌華回去以後帶著部隊跟日偽打了好幾仗,仗仗都打得不錯,現在已經當上了主力團的副團長,在魯南豫西一帶名氣可不小呢!”

謝昌敏道:“昌華當了副團長?那不是可以談對象結婚了?”

謝昌雲又撓起了頭道:“姐,隔著幾千裏呢!你就少操心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