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張智勇來信

下午,當謝昌雲和廖光恩在小客廳裏談話時,何欣怡也借機把何雅君喊到了自己房間裏,對她講了想把她送出去留學的事。

何雅君一聽眼淚就落下來了,抱著姐姐說了一大串的不願意。

可當何欣怡講了一大堆道理、並說這是她和謝昌雲在武漢已經商量好了的事情時,何雅君便慢慢不再鬧了。

對姐姐和昌雲哥一致的決定,何雅君也不敢忍著性子違拗,何況其中道理也都是為了自己好。

而且何欣怡其中的一句話更是擊中了何雅君的要害。

“雅君,你的昌雲哥今後還會繼續發展,難道你就不想跟上一些嗎?”

何雅君想了一陣,便又抱住何欣怡道:“姐姐,我要是放假回來了,你和昌雲哥一定要讓我住到你們那裏去。”

何欣怡點了一下妹妹的腦門笑道:“放心,到時候我把他整個人都讓給你好了!”

剩下的就是姐妹之間、也是兩個女人之間的悄悄話了,說到最隱晦之處時,不免你羞我笑的在沙發上扭作一團。

當然,何雅君完了肯定要找謝昌雲,而且還有父母的正式談話。不過這已經無關緊要了。

接下來幾天,謝昌雲一方麵在幕後參與著張靜江、何其軒、廖光恩與各擬定鐵路股東的協商,另一方麵也履行了多抽時間陪伴何雅君的承諾。不僅大家一起過江逛過兩次街,而且還隨何雅君一起參加了她的一次同學聚會,算是讓何雅君出夠了風頭、掙足了臉麵。

此外,謝昌雲還與潘文華、鄧漢祥又進行了兩次密談。

賀國光那裏,謝昌雲也免不了去做了一次短暫的回拜。

忙中有閑、閑中套忙,時間一晃而過。

幾天之後,謝昌雲辦完了計劃中的所有事情,便告別了哭的稀裏嘩啦的何雅君返回了武漢。

廖廣恩則從重慶直飛延安,準備參加第一煉油廠的投產儀式,並視察在陝北的其它投資項目。

謝昌雲寫了兩封信,讓廖光恩帶給毛澤東和賀子珍,這其中也有為廖光恩多接近毛澤東創造條件的意思。

由於廖光恩有專機,所以當然大量的物品和藥品更是少不了。

謝昌雲一到武漢,就和何欣怡找到美國駐華大使詹森,聯係何雅君赴美國留學一事。

對謝昌雲與何家的關係,美國大使館早已掌握的一清二楚,所以謝昌雲一開口,詹森極為痛快的把雅君留學的事全都包攬了下來。

吸引各國要人的親屬赴美留學,是美國外交的一個重要手段,這種對於政府機構來說費不了多少力的事,詹森巴不得謝昌雲找上門來。

關於對於要從美國貸款修建西南和西北三條鐵路的問題,謝昌雲上次從廣東回武漢時已經和詹森說了個大概,詹森也向國內進行了匯報,並獲得了美國政府的重視。但由於這是私營貸款,不能夠直接走政府的渠道,所以美國有關機構還需和銀行方麵進行協調。

聽詹森轉達了美國方麵的意向和考慮之後,謝昌雲表示了讚同和感謝,然後把帶來的資料以及和張靜江、何其軒的聯係方式留給了經濟參讚,又去和史迪威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美國大使館。

謝昌雲剛一回到辦公室,就有一名獨立三師的連長拿著師長顧同林的介紹信要求見他。

李廷秀十分清楚謝昌雲和獨立三師的關係,看了介紹信之後連通報都沒有,直接把那位姓武的連長領進了謝昌雲的辦公室。

武連長一見到謝昌雲,就立正報告道:“謝副長官,我剛從華北回來。八路軍有一個叫張智勇的連長,說是你以前的通信員,特意讓我帶來一封信給你。”

“張智勇!這家夥終於有消息了!快把信拿給我!”謝昌雲立刻走到了武連長的麵前伸出了手。

等坐在椅子上把張智勇的信看完之後,謝昌雲才注意到武連長還在站辦公室中央,於是連忙道:“哎呀!對不起了武連長。快坐下!快坐下!張智勇確實是我在長征時候的通信員,從遵義一直跟我到了陝北才分開,三年了一直都沒有他的準確消息。武連長,你們這麽遇見的,快把詳細情況給我說說。”

武連長見謝昌雲對紅軍時的通信員依然這麽關心,心裏很受感動,於是就把和張智勇認識的經過以及他所知道的張智勇目前的情況細細的講了出來。

原來華北大規模敵後作戰結束以後,八路軍就抽調了大量骨幹到平原一帶組建地方部隊,張智勇就是這個時候由一一五師被派到冀中軍區第五軍分區擔任獨立團的連長。恰巧武連長這個連留在五分區轄區內幫助訓練部隊,所以就和張智勇認識了。由於獨立三師的大部分軍官和士兵原來都是紅軍,所以和八路軍官兵之間的關係十分融洽,幾乎不分什麽你我。在這種情況下,張智勇就向武連長說出了自己與謝昌雲曾經的關係,向武連長反複打聽謝昌雲的情況,並告訴武連長自己去年還收到了謝副參謀長(張智勇的習慣稱呼)帶來的東西。

謝昌雲聽完後問道:“他們的部隊訓練的怎麽樣了?”

武連長道:“簡單完成了隊列和基本戰術訓練,勉強可以上戰場打正規戰。但是八路軍的流動性很大,隊伍也不穩定,也沒有專門的新兵訓練機構,軍事素質差別很大。五分區獨立團剛成立了兩個月,就被抽走了一半人去組建新的部隊,我們很難一直跟下去,所以以後隻能靠他們自己訓練了。”

謝昌雲道:“條件所限,八路軍又擴張太快,你們盡到力就行了。你看,我事前也不知道,要不就給張智勇送些東西去了。”

武連長道:“我們已經為謝副長官送了。要走的時候我們在張連長他們那個營的配合下打掉了敵人一個據點,繳獲的一百多支槍、七千多發子彈、兩百多顆手榴彈和三個擲彈筒全都留給了他們,另外我還單獨送給了張連長一支駁殼槍。”

謝昌雲高興的道:“謝謝你了武連長!今天我請你吃飯,你要是想喝酒就讓李副官和麥隊長陪你。”

武連長道:“謝副長官這麽忙,不必管我了!”

謝昌雲道:“我現在是有不少事要辦,可是也不能不吃飯。到時候我還有些事情要詳細問你。你先去招待所休息,到吃飯的時候有人去喊你。”

武連長聽謝昌雲還有事要問,便沒有再回絕了。

不過武連長也可以感覺得出來,對他這樣當過紅軍的人,謝副長官的態度是確實要熱情很多。

第二天,薛嶽將戰區的軍務移交給了謝昌雲,便匆匆趕往九戰區一兵團去了。

九戰區五十多萬部隊分為了三大集群。

南潯線以東含九江、南昌的駐軍為第二兵團,其實除了十二集團軍以外隻有兩軍的部隊,就由謝昌雲兼任兵團司令官。但謝昌雲隻是掛個名而已,而且連兵團司令部都沒有設,將這一帶的防務均交給了廖廣澤代管。

南潯線以西至粵漢線湖北段的部隊為第一兵團,由薛嶽兼任兵團司令官,兵團司令部設在湖北陽新縣。

其餘作戰部隊則統歸第三兵團,兵團司令部設在沔陽,由陳誠兼任兵團司令官。不過陳誠同樣也是掛個名,日常事務都交由他人負責。

在謝昌雲回到武漢的第四天,陳納德帶著一些列的計劃從廣州啟程回國,正式開始了華南空軍組建外籍航空隊的實際運作。

由於日本的最終妥協,八月中旬,蘇日在莫斯科簽訂了在張穀峰一帶的停火協議,所以日軍隨時有可能在華東地區發動進攻。

因此謝昌雲便潛心投入了迎擊日軍進攻的準備之中。

由於兵力先期已部署到位,謝昌雲現在主要的工作就是督促各部構築工事、加固道路、並根據作戰方案進行頻繁的演習。

期間,謝昌雲還再次對沿江防禦進行了視察,重點觀看了六十四軍和獨立三師兩個步兵團、一個炮兵團、一個裝甲營進行的渡江演習,並且和廖廣澤一起在九江約見了五十四軍軍長霍揆章,初步製定了一個十二集團軍和軍在江北協同作戰的計劃。

對於這個計劃,霍揆章沒有提出半點異議,回去之後就根據這個計劃另外製定了更為詳盡的秘密計劃。

第七戰區的方案是死守各陣地,沒有大規模反擊計劃,更沒有與江南九戰區協調防禦的方案。而十二集團軍卻是要主動出擊,並布下了足以一口吞掉日軍一個師團的羅網。

即便不談以前的交情,僅從實力與部署上與李宗仁、白崇禧作比較,霍揆章也情願把自己和部下的命運交給謝昌雲和十二集團軍來掌握。

更何況五十四軍各師都是中央軍嫡係,除了對謝昌雲心悅誠服之外,其他雜牌將領根本就入不了他們的眼。

自從徐州敗潰之後,李宗仁不知是真病還是假病,反正是躲在了醫院裏不出來,把七戰區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白崇禧,並說通軍事委員會正式任命白崇禧為七戰區代理司令長官。

在謝昌雲出來視察之前,白崇禧曾借到武漢開會的機會主動上門見了謝昌雲。

雖然白崇禧詳細向謝昌雲介紹了七戰區的作戰部署,但謝昌雲卻沒有做任何表態。他一方麵是想繼續冷落一段時間桂係,免得自己再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另一方麵,武漢遲早要放棄,自己隻管扼住長江,其它方向的事情自己就不必多操心了。

換句話來說,就是丟失武漢的責任要讓別人來擔。

白崇禧見套不出謝昌雲的底,心裏也很明白是何原因。

在如何處理與廣東的關係方麵,白崇禧和李宗仁是有一定分歧的,但不管怎樣,維護本係的精誠團結還是第一位的。因此在李宗仁沒有改變態度之前,白崇禧也不便做什麽表示。

既然話不投機,白崇禧隻好心中歎著氣告辭了。

沒有謝昌雲的助力,即使是謀略出眾的白崇禧,對七戰區能否抵擋住日軍的進攻也沒有底數。

然而想讓謝昌雲主動提出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而要說通軍事委員會強製下令,肯定也不會有人出這個頭。一旦因為十二集團軍抽出了部隊造成江北有失,誰能負責得起這個責任?軍事委員會和參謀本部的大佬們,哪一個不是油滑的如同泥鰍。

謝昌雲外出視察返回武漢的第二天,何其軒夫婦領著何雅君也飛來了武漢。頭一天下午到的,第二天上午就拿到了美國大使館的赴美留學簽證。

詹森通過美國國務院給何雅君聯係的是伯克利加利福尼亞大學,並把結果告訴了何欣怡。

加州大學是美國知名的學府,而伯克利又緊鄰華人較多的舊金山,何欣怡對此很滿意,馬上就用長途電話通知了家裏。

由於開學時間鄰近,何其軒夫婦和何雅君在武漢隻住了兩個晚上,然後就飛往了廣州。何其軒夫婦把何雅君送到廣東之後就返回重慶,那裏將有廖廣恩安排的專人護送何雅君,在美國也有人負責接待。

在武漢這兩天,白天謝昌雲要忙於軍務,隻得用職務和晚上的時間來陪伴將要出國的何雅君,倆人的恩愛纏綿就不用細說了。

對於兩個女兒在婚姻關係確定之前就都先後失身於謝昌雲,作為父母,何其軒夫婦未免有些不好受。但這是年輕人你情我願,而且又是肉爛在鍋裏,惆悵之餘,何其軒夫婦也多少有一種終於解脫了的感覺。

武漢的這棟樓房遠比重慶那棟樓房小得多,樓上的房間幾乎是門靠著門,一些事想要回避都不容易。所以,明知何雅君連續一個中午和兩個晚上都和謝昌雲住在一個房間裏,偶爾還傳出不雅的聲響,何其軒夫婦也隻得裝聾作啞、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