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再一次振動了起來,這已經是揚小軍第六次打電話過來了。

狠狠地一番洗刷刷之後,從衛生間裏出來,便看到柳清漪已經鑽進了被子裏,隻露出半張羞紅的臉來,探出一隻如玉藕般的手臂,向林小冬招著手道:“進來吧。”

話還沒說完,柳清漪已經羞得把頭縮進了被子裏。

一股熱血自腳心衝上頭頂,林小冬隻覺鼻翼之間熱乎乎的,鑽進了被子,便靠在了一副戰栗滑嫩的身體上。

“我就是你的驚喜,嗯,關燈呀,傻瓜。”

她熄掉晚燈,幽幽掩兩肩,交織著火花,拘謹在沉澱……

一首《餓狼傳說》,正是房間裏此情此景的完美演繹,當那股躁動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隻剩下無盡無際的喘息聲。

擁著那副仍然在輕微戰栗的身體,不但柳清漪實現了從女孩到女人的轉變,林小冬同樣也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告別了令人羞恥的大齡處男時代。

睡夢因**而變得香甜,柳清漪輕輕地打開了床頭淡淡的燈光,看著倦極而眠的林小冬,她緩緩伸出了手,輕撫著林小冬的臉龐,或許是感覺到了這股指尖間的溫柔,林小冬向柳清漪的身邊靠了靠。

柳清漪忽然落下了淚水,怔怔地看了林小冬半晌,才拿過手機編寫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林小冬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睜開眼,身邊卻是空****的。

“清漪。”林小冬喚了一聲,卻是沒有人回應,手向邊上一探,原本屬於清漪的那一邊卻是帶著些許的涼意,林小冬呆了一下,光著身子跳下床,衝進了衛生間,並沒有看到柳清漪的人影,回頭再看床頭的櫃子,柳清漪的包也不見了,難道她不辭而別了?

林小冬的心頭湧起一陣不詳的預感,拿出手機去打柳清漪的電話,傳來的是手機中沒有任何感情的關機提示。

林小冬慌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昨晚他們還極盡纏綿,情語絲絲,怎麽一夜之間就會變成這樣?

或許是清漪下樓去買東西了吧,林小冬自欺欺人地安慰著自已,可是當他的眼睛落在手機的一條短信上時,他的眼睛便直勾勾了起來。

那是柳清漪發給他的,時間是淩晨三點。

“小冬,我走了,不會再回來。雖然我深愛著你,可是在父親與你之間,我隻能選擇生我養我的父親。在我離開之前,把我完整的交給你,算是我人生中的一個回憶。不要恨我,也不要來找我,不然我會死給你看。

別了我的愛!”

一遍遍地看著這條或許是最後的這條短信,林小冬的嘴角充滿了苦澀,房間裏似乎還殘留著昨晚瘋狂的氣息,可是人卻已經不在。茫然地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天空已經飄起了雪花,映入眼簾的是滿眼的白。

“我恨你。”林小冬喃喃地吐出了這三個字,既然要離別,又為什麽要在自已的心裏種下那顆種子,永遠也無法忘卻。

床單上淡淡的那抹殷紅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麽,可是此時的林小冬已經完全麻木,他不知道在想什麽,一股被掏空了的感覺深深的充斥著他的心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小冬才回過神來,苦笑著穿上衣服,在這個時候,他才體會到人的渺小,他知道柳清漪有著自已的苦衷,而這個苦衷換回的就是柳清漪以自已的處子之身結束了這段足以令林小冬刻骨銘心的感情。

而在這一刻,坐在開往江陵的大巴車上的柳清漪,也已是淚流滿麵。她能夠想像得到當林小冬發現自已不辭而別,並且會永遠地消失在他的世界時的痛楚,可是自已的心卻是更痛。為了父親,她隻有放棄這份感情。

小冬,對不起,原諒我,下輩子再續前緣吧。柳清漪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順頰而下。

林小冬在房間裏遲遲不願離開,房間裏似乎還留有柳清漪的氣息,林小冬知道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一直到服務員過來詢問要不要續房,林小冬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林小冬不知道是怎麽回到黃陽的,他不是那種心如磐石的硬漢,出了這樣的事,短時間內做不到若無其事,最起碼今天不行。

行屍走肉般回到了辦公室,坐在椅子前發著愣,冰冷的空氣並沒有讓他意識到寒冷,連空調也忘記開了。茫然過了一下午,當天色漸漸黑下來,林小冬才恢複了一些意識。

電話再一次振動了起來,這已經是揚小軍第六次打電話過來了。

林小冬拿過手機,接通,揚小軍在電話那端道:“師傅,今天捉到了一隻大王八,有空過來喝湯嗎?”

“好。”林小冬答應了一聲。

他這25年來,隻喜歡過兩個女人。沈碧茹遠在天涯,不知所蹤,感情沒開始就已結束。柳清漪春風一度,卻也是就此一別,永難相見。而不久前,情同手足的兄弟也坐了牢,人生的打擊莫過於此。

他需要一個渲瀉的渠道。

也算揚小軍倒黴,在這個時候捉了隻大王八。

喝了湯,林小冬冷冰冰的說要檢驗一下揚小軍最近練習的情況,結果是揚小軍很慘。

幸好揚小軍戴了護具,被林小冬踢倒在地之後,便裝死不再爬起來。

林小冬對著那個沙袋拚命地踢著腿,不知道踢了多少腳,直到將那個沙袋踢撕,沙子如流水一般傾泄下來才停了腳。

揚小軍看得呆了,倒不是因為林小冬踢撕了沙袋,而是他從沒有見過到的瘋狂,在他的身上肯定是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可是揚小軍不敢問,萬一師傅還沒踢夠,把他也當成了沙袋,那就慘了。

“師傅,你要是沒踢夠的話,就踢我吧。”揚小軍摘下了護具,站到了林小冬的麵前。

林小冬看了他一眼,一屁股坐了下來,他的腿已經腫了,經過剛才那麽一陣發泄,雖然並不能減輕心頭痛楚之萬一,卻也好了不少。

“沒事了。”林小冬拍了拍揚小軍的肩膀,“剛才沒嚇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