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6初顯不快

藍晟微微一笑,林小冬所言不盡不實,要真是這樣,怎麽會到現在才匯報,而且魏洪亮和傅星被帶過來的時候,有明顯的被虐痕跡,這裏麵不定隱藏著什麽故事,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既然都相安無事,他也不去追問。

想到這兩人,藍晟心頭微微一歎,道:“延邊最近的事情不少啊,大事小事連著來,連初一同誌都很被動,延邊到底是怎麽了呢?”

林小冬心頭微微一凜,藍晟說的沒錯,自打他到延邊之後,延邊確實有些雞飛狗跳的感覺,先是方子雄被拿下,隨後又是新上任的市委秘書長出了紕漏,現在倒好,前有副市長嶽修文因為強奸未遂被法辦,跟著就是馮親民這位政府一把手也被套牢,真不知道隨著調查的深入,還會挖出些什麽來,政府那邊可謂是雪上加霜。雖然這些未必全與林小冬有關,但林小冬的發力可謂是重中之重,除了嶽修文案以外,其他的基本都是林小冬一手包辦,對於這樣的幹部,省委如何使用恐怕會存在不小的分歧啊,畢竟林小冬多少有些挑戰官場潛規則的嫌疑啊。

而楊建國的擔憂同樣不無道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這麽多事,這個一把手是怎麽當的?作為一把手,除了發展經濟和保持自己兩袖清風之外,還要掌控全局啊,很顯然,藍晟對於楊建國是很不滿意的。

對於省裏的勢力分布,林小冬不清不楚,但從藍晟一口一個“初一同誌”來看,他與喬書記的關係還是很近的,所以從這一點來看,藍晟的態度基本上也是喬初一的態度了,這對楊建國是非常不利的。

“小冬啊,你覺得延邊怎麽樣?”藍晟冷不丁地冒出了這句話。

林小冬自然明白藍晟問的可不是延邊的發展,更直白一點,就是在問楊建國怎麽樣。

對於林小冬來說,楊建國的品性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作為一把手,他確實有些偏“軟”了。不是說一把手就要霸氣,但一把手就要有一把手的氣度,過於儒雅,在這個明爭暗鬥的籠子裏,是沒有多少生存的土壤的,市政府散了架,不啻於一場政治地震,他肯定是要負責任的,至少也要負一個監督不力的責任,要說魏洪亮和馮親民之間的勾結,他就一點風聲也沒收到?

事實上,真相到底如何並不重要,關鍵就在於大領導的態度,現在看來,喬書記顯然有些感冒了。

隻不過這些,林小冬並不能跟藍晟說,背後議論人尤其是自己的直接領導,壞話固然不能說,有時候說好話也過猶不及,略一沉吟,林小冬道:“延邊的發展步伐還是很快的,楊書記功不可沒。”

藍晟瞅了林小冬一眼,指著林小冬笑了笑:“你這個滑頭。”

林小冬也輕輕笑了笑:“藍書記,在您麵前,我可不敢亂說話。”

“這一功啊,我給你記下了。”藍晟笑著道,“眼看要春節了,希望春節之前能夠有個圓滿的結果吧。”

林小冬離開省紀委之後,藍晟打了個電話到喬書記的辦公室,提出到他辦公室匯報的要求,喬初一準了。

很快藍晟出現在了喬初一的辦公室,匯報了馮親民案的調查審理情況:“魏洪亮已經全部交待了,案情很嚴重,不過馮親民對抗組織的審查,拒不交代,看來這又是一場拉鋸戰啊。”

喬初一淡淡道:“老藍,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你一向是善於啃硬骨頭的,當年方曉彬案可是你一手辦的,雖然方曉彬在最後關頭出逃成功,但瑕不掩玉嘛。”

藍晟幹笑了一聲:“老喬,你就笑話我了,幸好這次林小冬圓滿完成任務,不但搞到了瑞士銀行的賬號密碼,還把周慧琳順利給帶回來了,他提出了一個方案……”

喬初一聽得很仔細,不住地點頭,等藍晟說完了才道:“這個林小冬有勇有謀嘛,不錯不錯。”

藍晟道:“這樣的同誌是要壓一壓擔子的,現在省紀委人手不足,急需充實,你看是不是……”

喬初一微微一笑道:“全省一盤棋哦老藍,你可別總是護著你那一塊,盡想著把精英都裝你兜裏。”

藍晟急道:“老喬,你跟我搶人?”

喬初一看著藍晟氣急敗壞的樣子,失笑道:“我就是跟你搶人,你能搶得過我?淡定點,紀委也是為發展保駕護航嘛。”

藍晟無語之極,喬初一又補了一刀:“這個林小冬的履曆我看過了,發展經濟也是一把能手,好鋼要用在好刃上,紀委這一塊有你老藍坐陣,我放心,人才重疊使用,那可是極大的浪費啊,況且,延邊的問題很嚴重啊。”

說到這裏,喬初一臉上的笑容被嚴肅和沉重所取代:“楊建國太不像話了,眼皮子底下出了這麽多的事,讓我怎麽才能相信他?我可以等他成長,可是延邊等不起啊,再這麽折騰下去,我愧對延邊的百姓。”

藍晟輕輕一歎,道:“老喬,這一點我支持你,可是林小冬上副廳時間還短,這個時候給他壓這樣的擔子會不會違規了?”

喬初一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下,道:“這一點我考慮過,老溫等著我出錯呢,我怎麽能給他這麽個大禮呢?延邊現在不是在搞舊城改造嗎?就拿這個做一個試金石,看看林小冬的能耐。”

藍晟有些痛心疾首:“老喬,你太不厚道了。”

喬初一笑了起來:“不厚道你能拿我怎麽樣?找個時間,約這小子見一麵。”

這時,喬初一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嗡地震了起來,藍晟便起身道:“那我先走了,與法國大使館那邊就由你來安排了。”

喬初一擺了擺手,待藍晟出了去,這才接通了手機,露出和藹的笑容道:“高軒,每次都是打電話,什麽時候來看看你喬叔叔?”

打電話來的正是高軒,笑著道:“喬叔,您這麽多年不也是隻打電話給我爸嗎,也沒見你登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