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機會

“嶽修文和岑澤棟的矛盾焦點在於白素,如果馮市長調解成功,在不少人都知情的情況下,岑澤棟以後還怎麽做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傳出去就是個笑柄,他們可是準備年底就結婚的。嶽修文接受公款宴請已經是違紀了,馮市長不可能認為我不向你匯報,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不認為他會棄岑澤棟而保嶽修文。”林小冬娓娓而談,直言道,“這場自相殘殺的戲,楊書記又怎麽會錯過呢?”

楊建國輕輕地笑了笑,雖然馮親民現在已經是落水狗的狀態,楊建國也不願逼他太緊,不過正如林小冬所說,這樣的機會送上門來,他如果錯過,真是暴殄天物了,當然,他不會添磚加瓦,隻需冷眼旁觀了,一個不是常委的副市長,楊建國還沒有放在心上,但他也不介意惡心一把馮親民,況且這事也是他們自己找出來的,而岑澤棟這位市委常委,就顯得更加重要了,雖然不一定令得他轉投自己麾下,但隻要他能夠跟馮親民決裂了,他自然也樂得一見。

林小冬這時微微一頓,道:“另外,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楊建國目中隱有笑意:“什麽機會?”

林小冬道:“嶽、岑二人都是馮虹比較看好的,出了這個事,他的第一想法肯定是既要安撫住岑澤棟,又想把事情給壓下來,所以他肯定會做和事佬,調解兩人的紛爭。隻是這是一個無法調和的紛爭,岑澤棟多半不會給麵子,分裂也在所駁。楊我不知道岑部長跟你是不是有過什麽誤會,我隻是覺得隻要不是無法調和,一切都有轉機。”

林小冬這麽說並非沒有自己的想法。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是自己被推上前台,與自己是合作關係的岑澤棟則在背後默默注視,他不想自己成為眾矢之的,讓岑澤棟坐收漁翁之利。既已經向楊建國挑明了跟岑澤棟是堂兄弟的關係,索性把事情做得更絕一些,把岑澤棟也拉進這個陣容中來,如果楊建國重用他,有些事情則可以分散別人的注意力,如果楊建國對他仍有存見,在知道自己和他的關係之後,不可能還讓他兄弟二人都留在延邊,畢竟以馮親友現在的狀態,未來離開延邊已經沒有多少懸念——兩位副市長都出了紕漏,他這個行政一把手起碼要承擔連帶責任的。

另外,他也向楊建國隱隱表示他與岑澤棟之間的血脈之情並不能遮掩他們立場的不同,這多少也能讓楊建國不用擔心他們兄弟合力形成自己的勢力,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是有句廣告詞說的好:一切皆有可能。

楊建國站了起來,緩緩走到空箭,凝視著漆黑的夜,頗有些意興闌珊地道:“延邊的變化很大啊。”

令楊建國微微有些意外的是,為了嶽修文,馮親民居然找上了門來,這是次日一早,不過二人具體談了些什麽,林小冬並不知情,隻是聽沈東林後來無意中說起這事,馮親民拂袖而去,臉色很是難看。

此事上報到省紀委和省公安廳,嶽修文的下場顯而易見,經過此事之後,馮親民更加如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一般,基本上不怎麽發聲了,而岑澤棟自此事之後,與他的距離也是越來越遠,這已經讓他認識到,延邊已經沒有他的一席之地,政府這邊接二連三地出事,再加上他自身的情況,延邊已經漸漸地遠離了他。想東山再起,靠的不僅僅是他在延邊的努力,還得有高層的出手,就現在的情形而言,能不讓他提前退居二線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又何談出手相助?

林小冬卻是沒有掉以輕心,憑心而論,他不是一個非常記仇的人,但是人有逆鱗,對於他來說,家就是他最後的底線,他不知道家裏那一晚的事情是不是馮親民的安排,但是正是這件事告訴他,做人絕不能太軟弱,所以,他絕不允許同樣的事件再發生。

再加上馮親民背後使的陰招,林小冬暗暗決定,與其被動防禦,不如主動出擊。

林小冬很清楚,馮親民雖然遭遇了不少變故,以至於他邁入了滑鐵盧,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真的要想掌握他的什麽東西,必須鬥智鬥勇才行,從掌握到的情況來看,能夠與馮親民共乘利益大船的人非魏洪亮莫屬,而攻陷魏洪亮的方法之一就是搞定傅星,所以如何拿下傅星就提上了林小冬的日程。

但是如何掌握傅星的資料,或者說如何爭取過傅星,是林小冬麵臨的重要問題,隻是他還沒有完全考慮好方案,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便找上了他。

這是在藍晟找過他的一個星期之後。

事情得從一個人說起。

這個人叫方曉彬,曾經任過延邊市常務副市長,五年前在一次出國洽談招商工作的時候沒有回國,原來他是嗅到了省紀委正在調查他的消息,之後一直便沒什麽消息。

方曉彬出逃之後,對他的調查也逐漸浮上了水麵,貪汙受賄金額高達五個億,這些錢他都轉移到了海外。

這些年警方一直在設法調查方曉彬的蹤跡,並沒有放棄,前些日子,已經掌握了他的行蹤,逃到了美國。由於美國方麵的不配合,所以想抓捕他很難,這家夥聰明得很,居然申請了政治避難,令省裏也是無計可施。

不過調查並非一點成績都沒有,那五個億存在瑞士銀行,這些錢都是通過他老婆周慧琳轉移的,隻有周慧琳才知道密碼。

人算不如天算,方曉彬根本沒想到周慧琳在這個時候背叛了他,連人都不見了。由於外交政策的原因,現在省裏把抓人暫時先放一放,想把贓款給追回來。

林小冬之前並不知道這些事情,當藍晟找到他,希望由他來執行這個任務的時候,他的眼睛幾乎都瞪出了眼眶子,臉上更是一副如癡如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