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死活都是跑路

“林小冬不可能不知道蘿蘿和豪爵的背景,他有沒有向楊書記攤牌沒有人知道,不過我估摸著他應該得到了楊書記的支持,不然他不會冒然向周誌波下手。”馮明宇又綴了一句。

聽到這裏,段天德從鼻孔裏發出一個哼聲:“他自己也不幹淨,我就不信他不知道他外甥的事,不知道梅安是小東莞,我看他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裝糊塗。”

“楊書記就是我所說的兩個人之中的一個。”馮明宇繼續自己的話,“問題是,蘿蘿皇宮雖然是他外甥開的,但究其根底,卻是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有打擊你的機會,他絕對可以犧牲他外甥,事發了,最多他外甥坐個幾年牢,又不是死罪。”

“他敢!”段天德冷笑,楊飛雲並非沒有把柄在他手裏,隻不過大家屁股都不幹淨,彼此心知肚明,所以才能維持目前的平衡,不到魚死網破的時候,這個大招輕易不會使用。

馮明宇並沒有追問段天德的底氣來自於哪裏,接著道:“再說說第二個人,就是梅安縣委書記林小冬。這個人的來曆似乎並不顯赫,從一個大學生村官走到這一步極不簡單,如果說他半分背景皆無,那隻能說他是一個政治奇葩了。不過我更相信他有隱蔽的關係,省委穆書記和馮省長水火不容,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兒子一個創建了生態農業園,一個興建了避暑山莊,這是什麽節奏?所以我們要避免自擺烏龍,起碼也得觀察一段時間,看看林小冬到底是真金還是紙老虎。”

段天德也有些吃不準林小冬的來頭,覺得馮明宇說的頗有些道理,韜光養晦馮明宇繼續往下說。

馮明宇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小東莞之稱省裏已經有所耳聞,據說省廳有下來查控的意思,這個才是最要命的。所以我的兩手打算要分兩種可能。一種可能就是做通楊書記的思想工作,將周誌波的案子壓下來,不過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這其中牽涉到兩個人,一個是市紀委副書記龐誌國,這個案子是他一手辦的,此人的脾性眾人皆知,他這一關就比較難過。第二個就是林小冬。他花了那麽多的心思,可謂是絞盡腦汁,又怎麽會接受這樣的結果?綜合省裏的關係以及他來曆的不確定性,我強烈建議第二種打算,就是以退為進。”

段天德抬起了眼皮子,定定地看向了馮明宇:“什麽叫以退為進?”

馮明宇道:“林小冬要的是什麽?對於一個年輕的政治新星來說,隻有兩個字,那就是政績。他來梅安的時間不長,即便是他想尋求靠山,也不會輕率地參與到市一級的鬥爭之中來,所以我不認為他會與那一位聯手找你的晦氣,他沒有那麽傻。在這個前提下,他要政績,我們給他,他不是想掃黃嗎?讓他掃好了。他不是想搞下去周誌波獲得公安局的控製權嗎?那我們就給他控製權。”

段天德垂首深思良久,緩緩道:“老馮,是不是人老了,膽子就都小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家夥,居然讓我們投鼠忌器,疑神疑鬼。”

馮明宇笑了笑:“段市長,不是我們膽子小了,是要將每種可能性都算在內,這是精細。”

段天德微微笑了笑:“周誌波知道的太多,終究是個隱患,你要做好他的工作啊。”

馮明宇沉默良久才道:“段市長,萬一他不肯走怎麽辦?”

段天德黯然半晌才不無可惜地道:“好不容易打下的一片基業,就這麽放棄了,確實舍不得,可是在生命麵前,一切都是浮雲啊,我想他會明白這個道理的,不然……”

說到這裏,段天德已經垂下了頭。

時間回到正跟牛飛堂在一起的周誌波那裏,周誌波的眉頭皺得很緊,咬牙道:“真想不到林小冬夠狠的。”

牛飛堂沉聲道:“說這些於事無補,現在也不說誰對誰錯了,林小冬這個人比我們想像中的,不僅要難對付,也有手腕的多,是我們輕敵了。現在形勢不同以往,大難來時各自飛,薑育庭和曾重樓都倒戈了,我也是自身難保。誌波,你有什麽打算?”

周誌波慘然道:“上頭已經跟我聯係過了,會暫時把案子壓一壓,讓我有時間跑路,看樣子是保不了我了。”

牛飛堂無語,安慰道:“誌波,別氣餒,既然這樣,就代表沒有放棄你,這件事情林小冬盯得很緊,能拖一拖已經很不容易了。”

周誌波咬牙道:“林小冬到底他媽的什麽來頭?連市裏都對不敢動他?”

牛飛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答案有兩個,一個是林小冬的來路誰也不知道,而另一個答案用一個成語可以來形容,那就是邪不勝正。一個個都不幹淨,怎麽理直氣壯得起來?

“誌波,保命要緊,我估計上麵也拖不了多長時間,你抓緊準備一下,什麽時候走,去哪裏,都不要告訴我。”牛飛堂微微一歎道,“我怕到時候會查我。”

周誌波點了點頭,臉上卻是露出濃濃的殺氣:“媽的,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牛飛堂非常清楚上麵為什麽給周誌波跑路的時間,不是真的為周誌波著想,而是因為周誌波知道的事情太多,不過沒有殺人滅口讓他永遠閉嘴,已經很不錯了,所以一聽周誌波的話,便知道他是想去收拾林小冬了,趕緊道:“誌波,別做傻事,免得節外生枝,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周誌波冷笑道:“牛書記,我這一走,你覺得我還能回得來嗎?反正都是跑,我也不在乎多背些個什麽罪名了。”

見牛飛堂還要勸他,周誌波乎地站了起來:“牛書記,其實我來找你,就是向你告個別,我已經讓家人都先離開了,幹完了這件事,我馬上就走。”

牛飛堂對林小冬的恨沒有周誌波這麽濃烈,但那種恨意在骨子裏是生了根的,便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沉聲道:“那……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