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8未知恐懼

管德柱明白薑育庭的意思,微微一笑道:“薑書記,反不反複我不敢保證,您也知道,這案子牽涉到什麽人,但就從案情來說,絕對是鐵案。至於外界因素,您覺得林書記會妥協嗎?對了薑書記,另外還有一項工作,我向您簡單匯報一下。其實林書記已經對我縣的娛樂行業進行了暗訪,很不滿意,我想,下一步,林書記就會對其進行整頓了。”

管德柱將色情行業含蓄地說成了“娛樂”行業,管德柱卻是心知肚明,不由悚然一驚,原以為林小冬隻是咽不下這口氣而針對周誌波,爭一時之氣,現在才知道,自己對林小冬的認識有點偏激和狹隘了,人家根本就是有計劃有步驟地一點點去推進他的目標,繼而他又聯想到林小冬到梅安任職的背景,市裏那麽多的人不用,偏偏從別的地方調一個書記過來,搞不好還可能是帶著尚方寶劍過來的。

一念及此,薑育庭頓時後心發涼,冷汗襲身,一個是自帶光環的欽差大臣,一個是固步自封的土霸王,孰高孰府邸,不難分辨,自己這個螳螂又怎能擋得了巋然之車?

薑育庭終於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且說兒子被帶走審訊未果,老婆又因打人而被傳喚,而這一切都是發生在周誌波被“借調”的背景下的,由不得索國科不去浮想連翩,不由慌了神,隻覺兩眼漆黑,六神無主,有心想跟管德柱套下近乎,卻也有人家根本不會鳥自己的自知之明,無奈之下,隻有向牛飛堂求助。

此時的牛飛堂正在梅山疊院享受新來小妹妹的服務,被電話驚擾,很是不爽,接電話的時候就沒什麽好臉子了,隻不過在接了電話之後,那張臉就更加難看了。

“愛娟和索尼都被公安局帶走了,誌波現在又不在,打電話怎麽都打不通,叔,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索國科雖然貴為住建局一局之長,但是遇到問題之後卻是顯得不夠鎮定。

牛飛堂皺起了眉頭,牛愛娟的問題倒不算大,又沒打壞人,平時囂張跋扈慣了的,吃點虧也能讓她長點記性,至於索尼,牛飛堂還真不怎麽想管。

“國科,你兒子確實是犯了事,愛娟也確實打了人。”牛飛堂慢聲慢語,他在梅安呼風喚雨,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牛飛堂連一丁點的道德底線都沒有,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有原則,像這樣明顯的犯罪,他不可能去打招呼,一切順其自然,索國科如果有能力翻案,他不反對,沒有能力,他也不會去插手,如果連這樣的小事情他都無限製地介入,那他還是梅安的土霸王嗎?幹脆就是萬事管得了。

聽牛飛堂並沒有管的意思,索國科心頭大急,道:“叔,您說的是有道理,可是您有沒有想過,這事隻是一個借口,林小冬的目的是衝著您去的呀。”

牛飛堂的眉頭又是一皺,索國科跟著道:“叔,我懷疑周誌波不是被抽調,而是被控製了,公安局一直是您的後花園,周誌波為什麽被控製,就是因為這個。我的事隻是給林小冬對付您有了一個借口,即使沒有我們家這件事,他也會想別的辦法對付您的。”

牛飛堂並不是沒想到這一點,說句實話,林小冬雖然年輕,但是在骨子裏他確實有一些忌憚,這個忌憚並不是來自於林小冬本身,而是來自於對林小冬的未知。未知的事情總是令人恐怕的。

牛飛堂對自己的斤兩很清楚,雖然說在梅安算一號人物,在市裏也有點能量,但這都局限於芸壇,出了芸壇,他牛飛堂什麽也不是。對自己有這樣一個定位,所以牛飛堂對政治的期盼很高,隻有獲得更大的權力才能鞏固自己的地位。在林哲宇離開梅安之後,新來的班子爭個不休,牛飛堂感覺到他們都不是那種可以在政治上予以利用的人物,所以並沒有站在任何一方去,而是獨善其身,默默地斂財,畢竟升遷是需要走動的,走動就離不開錢。錢這個字雖然很俗,卻很實用,隻是後來被前縣委書記注意到,他才想盡辦法挑起一二把手之間的矛盾,最終實現了矛盾的激化,以至於書記縣長一起滾蛋,原本他想利用這個機會再上一步的,縣委一把手得不到,怎麽也得提個政府一把手,畢竟他牛飛堂在梅安也算一號人物,本來關係都打理好了,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一二把手鬧的動靜太大,那可是涉及到買凶殺人的事情,引起了省裏的注意,一二把手全部空降,讓他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縣長胡順林來自於京都,雖然來頭不小,但起碼能夠知道他的底細,而林小冬的來曆卻是讓牛飛堂有些摸不著頭腦,看上去,他就是一個實幹型的領導幹部,順河的崛起跟他有著莫大的關係,但是他到梅安來任書記,多少顯得有些突兀。按理說,他就應該在安陽就地提拔,現在跨了市,牛飛堂總隱隱的有些不安。所以在沒有摸清虛實之前,他不想與林小冬正麵起衝突,尤其是在經曆了初始的試探之後,他體會到了林小冬的強勢。

牛飛堂向身後擺了擺手,正在為他踩背的妹妹下了床,邁著輕盈的步伐離了去。牛飛堂坐起身來,抓起床頭櫃子上的香煙抽了一根點上,一口煙在肺裏過濾了之後,整個人才舒服了一些,淡淡道:“國科,話不要亂說。”

索國科急道:“叔,我說的是事實。我也不瞞您,索尼的案子,誌波已經替我弄妥了,但是誌波前腳一走,管德柱後腳就上了位,這個案子也急轉直下,這擺明是設計好了的。”

牛飛堂微微有些沉吟,索國科說的似乎有點道理,他想到林小冬剛來的時候,因為周誌波的事情被搞了個灰頭土臉,那麽周誌波的抽調就顯得有些貓膩了,如果裏麵有林小冬的影子,那麽他是針對周誌波還是另有所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