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2蠢豬一頭

先且不說曾重樓該如何去處理此事,且說牛飛堂在放下電話的刹那間,一張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也不知道是因為洞察了林小冬的用心還是因為曾重樓的“通風報信”,抑或是索國科的賄賂之舉。但是不管怎麽樣,他都知道了這件事。

這是事實!

表麵上看來,他占據了主動,可以提前作出布置,但實際上呢?

牛飛堂很清楚,這是林小冬的欲擒故縱之計。他不可能不知道梅安勢力的盤根錯節,而這其中,牛飛堂的因素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因此,牛飛堂非但不主動,反而被動了。在知道這事之後,他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就是不予過問,這樣怎麽都扯不到他身上。隻是,要真這麽做,就意味著放棄了索國科,看著他被反腐之火吞噬。誰都知道索國科跟他之間的關係,是他侄女女婿,連他都保不住,對他的聲譽將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人,就是草,既然沒有參天大樹的巋然屹立,就隻有隨風而動。梅安的參天大樹有三棵,除了他牛飛堂以外,還有林小冬和胡順林。從目前來看,他牛飛堂這棵樹枝繁葉茂,但是以後會不會繼續保持下去,誰也不知道,外界的因素作用巨大,比如林小冬現在這個惡心之舉,就是一個外界因素,一個處理不當,就有可能讓這棵樹的樹幹遭受很大的影響。

所以第一個選項,牛飛堂不會去選,除了權衡利弊以外,他也丟不起這個人。

那麽再說說第二個選擇。

這個選擇自然是去過問,關鍵點在於如何過問方麵。說林小冬是投石問路也好,試探火力也罷,總之用心不良。這個舉報者不知道是什麽人,不過眼下這不是關鍵,關鍵就在於對方很清晰地舉報了索國科行賄的事情,而且賄賂的對象也很明了,牛飛涯還把錢如實上交了,所以想瞞那是瞞不住的,他牛飛堂自然不會做那種徒勞無功反受害的事情。

在辦公室裏沉吟了好一陣子,牛飛堂終於有了決定,晚上去一趟索國科的家裏,相信以曾重樓的智慧,不會草率地就找索國科談話。

牛飛堂並沒有通知索國科,他還不知道這個事情,要是提前通知了他,料不定他的反應,搞不好還會節外生枝。

所以牛飛堂到索國科家的時候,索國科顯得異常驚訝,趕緊將牛飛堂迎進屋來,端茶敬煙那自然是免不了的。

牛飛堂掃了一眼屋子裏的奢侈裝修,眉頭微皺,索國科陪著笑臉道:“叔,您怎麽有空到這兒來坐坐?”

“有點事情要找你聊聊。”牛飛堂彈了彈煙灰道,“就你一個人?”

索國科道:“孩子住校,愛娟出去玩了。”

牛飛堂點了點頭,肅然道:“有件事我要問你,你如實跟我說。”

索國科被牛飛堂的嚴肅嚇了一跳,不由道:“什麽事啊叔?”

牛飛堂緩緩道:“你是不是送錢給牛飛涯了?”

索國科不由一怔,下意識地就要否認,可是牛飛堂灼人般的目光讓他有點心虛,難道這裏麵出了什麽問題?不然他怎麽會上門?又開門見山地直奔主題?

“送了。”

牛飛堂道:“為什麽送錢給他?”

索國科又沉默了一下,兒子的事情雖然在梅安不是什麽秘密,但是所謂雞有雞道,鴨有鴨道,盡管大家都是在牛飛堂的籠罩下混飯吃,可是誰都有自己的路子和圈子,再說了,這事也上不了台麵,試探著道:“叔,怎麽提起這事兒了?”

牛飛堂眉頭又是一皺,口吻也嚴厲了起來:“回答我的問題。”

索國科不由縮了一下脖子,苦笑道:“還不是為了索尼的事情嘛。”

聽了索國科的敘述,牛飛堂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拍桌子,指著索國科的鼻子罵道:“你就是一個糊塗蟲!”

索國科垂著頭道:“叔,是不是有什麽狀況?”

牛飛堂道:“你給牛飛涯送錢的事情,林書記已經知道了。”

索國科不由一呆,失聲道:“他怎麽會知道?”

牛飛堂沉聲道:“你確定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有是有的,愛娟知道這事,可是她又怎麽會去舉報?”

牛飛堂基本上已經確定了心裏的判斷,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所以我說你傻,我敢確定,牛飛堂所說的什麽視頻,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索國科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兒來:“他幹嘛騙我?就是想訛我的錢?”

牛飛堂道:“如果是訛錢,那還倒好辦。你是不是豬腦子,既然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那林小冬是怎麽知道的?”

索國科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叔,您的意思是,這是牛飛涯設的一個套?”

“對,就是一個套,偏偏有人伸頭往裏追。”牛飛堂譏諷道,“你也不要那個視頻求證一下就給錢,你不糊塗,誰糊塗?”

索國科咬牙道:“這個混蛋,幹嘛要害我?”

“幹嘛害你?”牛飛堂就差拿手指頭去戳索國科的腦門子了,“他根本就是林小冬的一條狗,你別忘了他是教育局局長,你兒子幹了什麽事你自己還不知道?就是在誘你上鉤。”

索國科冷笑道:“那又怎麽樣?又沒證據。媽的,牛飛涯,我他媽弄死他。”

“報仇的事情等等再說吧。”牛飛堂道,“林小冬已經盯上你了,這三十萬的事情,你打算怎麽圓?”

索國科剛剛還上串下跳地要收拾牛飛涯,一聽牛飛堂這麽說,頓時泄了氣,道:“叔,曾書記應該會聽你的話吧?”

“你他媽怎麽就這麽傻逼呢?要是這麽輕易能搞定,我還來找你幹嘛?”牛飛堂實在忍不住了,爆了粗口,“你都知道曾重樓聽我的話,林小冬會不知道?”

索國科傻了,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一切要真都牛飛涯設的局,那自己無疑難以逃出這張精心編織的大網了,慌神道:“叔,您得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