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政府門前的騷亂

告訴範家鑫自己正在回來的路上之後,林小冬掛掉了電話。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絕對是一個驚天大案,這得需要多大的仇恨呀。

此案由於被害人的身份特殊以及被害人較多,屬於特大刑事案件,所以案情很受重視,縣公安局雖然已經擊斃了凶手,但市裏要求一定要查明原因,給社會和民眾一個交代。

林小冬一到縣政府,便看到縣政府的大門被很多人擁堵著,哭聲一片。林小冬的心裏微微一沉,這些人都是上午黃裏鄉命案的受害者家屬,他們堵住了縣政府,雖然有點無理取鬧,但是死者為大,他們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門前人堵為患,並沒有人注意到從農班車上下來的林小冬。隻見政法委書記張敬庭正拿著大喇叭嘶聲力竭地叫著:“你們想幹什麽?你們衝擊縣政府,這是違法行為知道嗎?別以為法不責眾……”

張敬庭雖然說的義正言辭,可是死者家屬的情緒非常激動,他的聲音一出來就被淹沒在那片又哭又鬧的叫聲之中,好在有防暴隊的人在維持秩序,這才沒有被這些人衝進縣政府來。

林小冬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橫插一杠,隻不過他剛走進院子,便被張敬庭一眼看到了,大叫道:“林縣長回來了。”

林小冬的眉頭不由一皺,他這一聲喊,死者家屬的矛頭立即被成功地轉移了過來,林小冬心知這個時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更別說他不會置之不理。

眼看著林小冬就要被圍住,公安局長蔣俊一聲令下,頓時有數名防暴隊員也衝了過來,將林小冬攔在身後,以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林小冬知道這個時候他絕不能撒手不管,如果任由事態發展的話,麻煩可不是一般的小。

當即劈手奪過張敬庭手中的高音喇叭,大聲道:“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

林小冬這一聲吼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靠的近的耳朵裏都嗡嗡作響,家屬們也被震住了,聲音頓時小了許多。

林小冬抓住這個機會大聲道:“我剛剛出差回來,在路上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你們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可是我不知道你們集中在縣政府門前的目的是什麽,不如留幾個代表,到會議室坐下來談,其他人先回去處理後事。”

林小冬的說辭顯然不能安撫人心,這時一個女人號啕大哭道:“我家男人死的慘啊,我的天啊,你這麽一走,可讓我們孤兒寡婦的怎麽活呀。”

這一嗓子亮出來,頓時一片響應之聲,剛剛穩定下來的局麵再次混亂了起來。蔣俊低聲告訴林小冬,這女人是死者黃裏鄉副鄉長的老婆,跟她一起的還有另幾位死者家屬。

林小冬的眉頭一皺,大聲道:“既然你們不願意談,那好,誰能告訴我,你們想怎麽樣?”

“我要我男人活過來。”那女人如同潑婦一樣在地上打著滾,大聲嘶叫道。

林小冬虎著臉道:“死者為大,你們置自己家人於不顧,跑到這裏來胡鬧,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親人?”

蔣俊這時也大聲道:“殺人的又不是縣裏的領導,你們來這裏就是胡攪蠻纏,公安機關會查明真相,剛剛林縣長也說了,你們有什麽要求,可以安排人坐下來商量,像你們這樣,能解決什麽問題?”

也不知道是林小冬的態度讓他們有了定心骨,還是鬧了有一段時間都累了,場麵上逐漸緩和了下來,隨後四名死者的家屬和子女跟著林小冬進了縣政府,其他人則先回去安排後事,當然也有的人在外麵等著商量的結果。

進了會議室,死者家屬們七嘴八舌地說開了,總結起來不外乎兩個要求,一個要嚴懲凶手,一個就是政府要負責他們的補償和賠償。

凶手叫伏標,二十八歲,在現場已經被擊斃,就無所謂嚴不嚴懲了,補償方麵,林小冬一時之間倒也有些犯難,順河的曆史上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案例,至於賠償,凶手已經被擊斃了,這個責任也不能由他的家屬來承擔。

所以林小冬最後表示政府一定會負責,隻是補償的標準還需要研究,三天之內一定會給他們一個答案。

這樣的結果死者家屬自然不會滿意,在會議室裏又吵了一陣子,結果蔣俊沉著臉猛地一拍桌子:“都吵吵什麽?這是刑事案件,賠償的事情你們可以向罪犯提起民事訴訟,政府沒有任何的義務給予補償,即使是出於人道主義,哪有這麽快?你以為這些錢都是林縣長家的?上午才發生的案子,還沒有查清,你們就跑到縣政府來鬧,你們心裏裝的到底是人還是錢?”

“我們不管,反正我們家男人是為你們這些當官的死的,不給個說法,我現在就跳樓。”會議室裏又叫了起來。

張敬庭一直沒有說話,反而帶著一種嘲諷的樣子看向了林小冬,且看他如何收拾這個爛攤子。

林小冬沉著臉道:“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案子還沒有結束,任何事都要有個程序,需要時間來處理,我已經給了你們三天之內的答複,你們還想怎麽樣?”

或許是知道再鬧下去,隻會越鬧越僵,加之蔣俊麵如鍋底,家屬們也就不再鬧將下去,林小冬又說了些好話,這才讓他們先行離去。

送走了他們,林小冬心情沉重地回了來,讓張敬庭和蔣俊到會議室來,聽取案情匯報。張敬庭示意蔣俊匯報,蔣俊咳了一聲道:“這件案子還是比較頭疼的。死者都是公務人員,其中有一位還是副鄉長,而凶手是名現役軍人,現在我們是腹背受敵,一方麵要考慮到此案帶來的社會影響,上級部門也很重視此案,畢竟這是全市都沒有發生過的重特大案件,另一方麵,還要應付來自於凶手部隊的壓力,他們認為此案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