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和諧

林小冬明白徐雲錦的意思,說實話,雖然二人有盡釋前嫌的意味,但是林小冬多少還有點戒心,是以道:“你說的是停工的事情?”

徐雲錦點了點頭:“據我所知,他聯係了人大主任傅之沁,傅之沁跟他的關係非常密切,估計又要有什麽小動作。”

林小冬想了想,無非是人大以監督政府的名義發難罷了,不以為然道:“跳梁小醜而已。”

徐雲錦道:“傅之沁向我反映過,認為政府的行為很大程度上損害了投資商的利益,我也答應他下次的常委會人大和政協參加會議。”

林小冬理解徐雲錦的苦衷,道:“順河想要發展,就容不得矛盾,我理解你的難處,這樣也好,常委會上大家辯一辯,事實就清楚了。”

徐雲錦點了點頭:“你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你放心,我是支持你的。”

林小冬微微一笑,道:“有徐書記支持我,我的底氣就更足了。”

蔡仕晉和康有為很快到了,四人坐定,氣氛有些詭異,隻不過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最多也就是公事公辦的模樣,倒也不會出現一見麵就死磕的情形。

徐雲錦輕咳了一聲,沉聲道:“順河政局極其混亂,某些人想混水摸魚,所以人事調整迫在眉睫,話不多說,現在開始吧。”

這一次的調整是組織部牽的頭,康有為自從與林小冬接觸了之後,充分發揮組織部的堡壘作用,對擬提拔人員進行了詳細深入地考察,材料非常齊全詳實,林小冬與部委辦局的頭頭腦腦接觸不多,所以沒什麽發言權,不過對鄉鎮的黨政一把手在調研這段時間接觸頗多,盡管不能說全部了解,但誰能幹事誰有能力還是清楚的,於是指出了其中的一些人員,這其中就有河西鎮和昭順鎮的兩位書記鎮長。

“原則上我同意這個調整意向,不過在河西鎮和昭順的調整上我有點不同意見。”林小冬道,“河西鎮以前是我掛的,順林同誌的能力還是值得肯定的,河西的發展也才剛剛走上軌道,我個人認為這個時候河西鎮需要持續性的發展,不宜調整人員。另外,昭順的沙書記的發展理念很新穎,班子也很團結,我建議維持現狀,另外,黃裏鄉喬誌亞這次沒有調整,康部長是不是有什麽其他安排?”

徐雲錦道:“喬誌亞不動是我的意思,喬勝昌的案子公安局正在查,很難說與他有沒有關係,一切等公安局的調查結束再說。”

林小冬點了點頭:“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意見,不過我要提個要求,就是規範程序,組織部的考察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忽視民間的意見,徳才兼備最重要,其中需以德為先,有才無德比有德無才的危害更大。”

“我讚成林縣長的觀點。”徐雲錦點頭道,“所以這一次的調整,需要充分考慮民間的意見,康部長,不但要進行公示,還要不流於形式,我們要把百姓呼聲最高的同誌用起來,其實我不缺能幹事的幹部,最缺的就是有責任心的幹部。”

康有為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徐雲錦居然會這麽說,再看林小冬的神情,大有和諧之意,心裏不由一沉,難不成這二位又有什麽默契了?

“仕晉同誌,你有什麽意見?”徐雲錦道。

蔡仕晉淡淡道:“我沒有意見。”

“好,那就這麽定了,河西鎮和昭順鎮的調整取消。今晚召開常委會,集體討論一下,形成決議之後,康部長便可以著手實施。”徐雲錦一錘定音,宣告這次碰頭會的結束。

踱著步子回到辦公室,康有為跟了過來,林小冬知道他心頭疑惑甚多,其實剛剛那份名單看了之後,林小冬的心裏是有所感覺的,康有為拿出來的這份名單,多少也有點排擠唐係人馬的意思,就像他所點出來的河西和昭順兩鎮的一把手,就是打著唐少春的標簽,所以康有為過來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林縣長,我有點不明白。”康有為跟林小冬沒那麽多彎彎繞繞,說的也是直截了當。

林小冬笑了笑:“你是說唐順林和沙誌高是唐少春的親信這事?”

康有為點了點頭,道:“林縣長,有些時候不能過於婦人之仁。”

林小冬微微一笑,道:“我從兩個方麵跟你說。第一個方麵,是從事業的角度來說。我想,這兩人的能力你應該不否認吧?不是說擬調整的人就不如他們,但是他們已經在各自的鄉鎮待了一段時間,這兩個鄉鎮的發展是超出順河其他鄉鎮的,這證明了什麽?證明他們是有一套的,與其讓別的人來試,不如讓他們繼續幹。第二個方麵,是從政治的立場來說。唐少春這個人我們不去多作評判,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其實人在官場,是很艱辛的。現實的問題是,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政治立場,隻是大多數的時候,自己的立場並不管用。我一直相信一句話,那就是沒有哪一位官員在上任之初就想著貪汙腐敗,可是每個人都是個體,當這個個體成為領導的時候,都會成為一個代表,那麽自然就會分出不同的陣營。這是鐵打的營盤,咱們都是流水的兵,康部長,難道對於不同陣營的人一律都采取打壓的態度嗎?當年內戰的時候,我軍采取的策略可是收編啊。”

康有為心服口服道:“林縣長,你的胸襟讓我很是欽佩。”

林小冬微微一笑道:“有的人為了爭權奪利,我為的是順河的發展,順河實在是太窮了,不說這個了,有自我標榜之嫌。老康,在剛剛的會議之前,我跟徐書記有過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我發現,我們對他的誤會太深了,徐書記其實是一位憂國憂民的好領導,他也不容易。”

康有為頗有些吃驚地道:“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