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現象看本質

這麽過了一下午,傍晚時分,高軒打來電話,報了酒店名字和包間號,時間定在半個小時後。

林小冬把晚上的飯局說了,熊仁就先有些不好意思了,說別人幫了自已的忙,還要別人請客,實在說不過去。

林小冬心裏也覺如此,不過高軒這個人不能按常理揣測,便說:“你安心吃你的飯喝你的酒就行了,既然能幫忙,就不是一般的關係,太客氣了反而顯得沒有誠意。”

半個小時後,四個人聚到了一起,顯然這個接待的規格比昨晚在排檔裏要高出了許多,林小冬沒有顯出有多感謝的樣子,隻是寥寥提了幾句,熊仁自然要有所表示,不過這家夥的表示方法倒也獨特,完全是借花獻佛,用別人的酒去謝別人。跟高軒就幹了足足四杯,那可是二兩一杯的。

高軒來了興趣:“你小子能讓我兄弟大老遠的跑過來解決你的麻煩,果然有獨到之處啊。這酒喝得讓我很痛快,不知道多久沒這麽喝酒了,小冬,你告訴我,這個渾小子能喝多少酒,我們較較酒量。”

林小冬失笑道:“知道他的酒量了,你們還較什麽?”

高軒哈哈一笑:“你可想歪了,我是怕把他喝壞了。我實話告訴你吧,三年前我就是正處級,本來準備提縣委書記的,就是因為一次接待,把一個跟我拚酒的人喝壞了,才拖到現在。”

林小冬呻吟了一聲,看了一眼熊仁:“高縣長可是有前科的,手裏沾過人命,你能喝多少酒,你自已掌握。”

熊仁軍人出身,向來不服輸,當即道:“像這樣的酒,再來個一瓶,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高軒當即叫服務員開了兩瓶,一人麵前杵了一瓶,也不用杯子,連那二兩的碗都扔了,直接拿了兩個大湯碗,那架勢真是夠讓人心驚肉跳的,熊仁這小子也不怯場,依葫蘆畫瓢。

林小冬看著他們這麽個喝法,自已沒喝都想吐了,一連響了好幾口的菜才給壓了回去,不由道:“你們這麽個喝法,讓我想起前一陣子流行的那些四斤哥五斤妹的視頻了。”

高軒嘿嘿一笑道:“那是不自量力,喝完別死啊,我們這個叫做加深感情。”

林小冬酒量不行,沒有發言權,隻得坐觀虎鬥,範杏兒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瞧她那模樣,有隨時打120的意思。

這一頓酒喝的當真算得上是死去活來,高“氵朝”迭起,好在這一瓶喝完之後,熊仁雖然沒有當場被搞定,但雙眼也有些發直了,高軒有了前車之鑒,倒也不再強勸,到此為止,又與林小冬搞了半斤,說剛剛好,林小冬大汗,這二斤多下去才是剛剛好,真不知道喝多了是個什麽樣子。

正說著,熊仁就有些扛不住了,有些坐立不安,說出去透透氣,剛走到樓梯口,便聽到嘩的一聲巨響,跟著一個女子的聲音叫了起來:“誰在上麵衝樓梯呢?”

範杏兒趕緊也出了去,竟是熊仁吐了一樓梯,少不得一陣忙活。讓範杏兒就地在這兒開了個房間,服侍熊仁睡下,林小冬和高軒也結束了飯局,卻是重新要了間小廳,泡了菜坐下來說話。

高軒的胃是鐵打的,但喝下去的畢竟是酒,不是水,也有幾分酒意,坐定之後,說話很是直接:“小冬,你的事情我哥都跟我說了,都流著岑家的血,岑澤棟顯然跟你的性格不一樣啊。”

提到這個,林小冬的臉上頗有些掛不住,高軒卻是淡淡一笑道:“想不想知道熊仁是怎麽出來的?”

林小冬微微一怔,高軒的思維跳躍性很強,不過他也明白,他兩句話兩件事情,想必是有聯係的,便道:“正想問呢。”

高軒呷了一口茶,緩緩道:“清水縣的情況還是很穩定的,對了,不知道你對岑澤棟這個人有多少了解。”

林小冬又是一怔,微微一想,其實他對岑澤棟還真不夠了解,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自已過於相信人還是岑澤棟隱藏的太深,在此之前的接觸,林小冬覺得岑澤棟還算沉穩,但是昨天的經曆告訴他,看人不能隻看表麵。就如眼前的高軒,能夠在一夜之間將岑澤棟不肯放過的熊仁輕而易舉地給弄出來,就絕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豪爽那麽簡單,畢竟他是縣長,上麵還有岑澤棟。由此可以推斷,岑澤棟的掌控力並不足,所以高軒這麽一問,林小冬緩緩道:“我跟他的接觸不是太多,談不上了解,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是一個非常縝密的人。”

高軒笑了起來:“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岑’來,所以我不作評論,其實熊仁能夠出來,基於兩個方麵的情況,一個是熊仁本身雖然有錯,但是過錯方並不在他。對了,聽說你做政法委書記的時候,對公安係統來了一次大換血。”

林小冬笑了笑:“有這麽個事。”

高軒道:“魄力方麵我就不如你了。其實公安係統的問題在各個地方都有,隻是情況不同,清水縣的公安係統還沒有那麽嚴重,所以我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水至清則無魚,有些事情還需要人去做,呆板的正直在某種情況下,並不有利於事業的推進和發展。”

說到這裏,高軒便不再說下去,隻是看著林小冬。

林小冬心中微微一凜,看來高軒對自已的過往還是挺了解的,看著他的目光,便知道有考究自已的意思了,略略一想,接過話頭道:“這麽說,縣公安局這邊的頭頭腦腦也不是兩袖輕風,加上本身警方有錯在先,所以熊仁的事情才會有這麽大的轉機。”

林小冬的反應很快,雖然沒有說細節,但是事實也離他所說的不遠,高軒笑了起來:“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兄弟,我很佩服你的分析能力。”

林小冬笑了笑:“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不管怎麽說,這事還得靠你才能辦得成,換了別人,誰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