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沒有辦法

林小冬聽到陸遠航發問,心頭不由一動,如果陸遠航能夠介入此事的話,會不會對解救熊仁有所幫助呢?其實在此之前,他曾經考慮過向岑澤棟的父親岑進尋求幫助的,如果岑進能幫忙,岑澤棟應該不會推三阻四,但問題是,岑進會幫這個忙嗎?岑澤棟今日的態度與昔日大相徑庭,或許這些都是他自已的真實想法,但這背後多多少少應該也包含了一些岑進的心態,那麽在這個時候尋求岑進的幫助,恐怕是與虎謀皮,雖然不確定,林小冬卻是不想去嚐試,起碼不是現在。

林小冬吸了一口煙,道:“這一次來清水縣,其實是為了一個朋友。”

高軒接上口道:“你在這裏有朋友?”

“嚴格來說,不是朋友,是兄弟。”林小冬吐出一口煙霧,道,“說起來,航哥應該是認識的,我爺爺以前的警衛員熊仁。”

陸遠航微一點頭:“熊仁?我有印象。”

林小冬接著道:“他老家就在清水縣胡子溝鄉,春節的時候回家探親,遇到了點事情被縣公安局給抓了,到現在還沒出來,我過來看看。”

林小冬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能夠讓他不遠千裏親自趕來,這事情顯然不簡單,況且事情已經好幾個月了,絕對不是件小事。

陸遠航聞言,不由看了高軒一眼,高軒卻是眉頭一皺,並沒有說話,隻是道:“那現在情況怎麽樣?”

林小冬微微有些猶豫,是不是要把情況說出來,之所以會猶豫,一方麵是林小冬顧及自已的顏麵,而另一方麵,他與高軒畢竟是初次見麵,就托盤而出,未免顯得自已過於魯莽,隻不過想到極有可能需要獲得陸遠航的幫助,隻要能把熊仁給撈出來,那什麽臉麵不要也罷,當即道:“實不相瞞,我去找過清水的縣委書記岑澤棟了。”

陸遠航微微一笑,高軒神情也是微帶詫異,隻聽陸遠航道:“岑澤棟是你堂哥,應該迎刃而解吧?”

林小冬苦笑了一聲道:“航哥,你說反了,我是铩羽而歸。”

高軒的眉頭微微一展,笑了起來:“這麽說,你這個堂哥並不給你麵子。”

林小冬坦然地點了點頭,道:“剛才遇上你們的時候,我才從他那兒回來。”

“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高軒追問道。

林小冬狠狠地抽了一口煙說:“暫時一籌莫展,正在想辦法。”

高軒笑了笑道:“其實辦法不是沒有。”

林小冬眼前一亮,高軒卻不再說下去,舉起了杯子道:“喝酒。”

林小冬滿腹疑慮,見高軒這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心知以陸遠航朋友的身份必然不會信口開河,一顆心頓時定了下來,當下也不追問,亦舉杯與高軒一碰,絕口不提方才之事。

三人喝了兩瓶烈酒,林小冬頭暈目眩,卻也是暗自咋舌,說是三人喝了兩瓶,事實上,陸遠航隻是淺嚐輒止,他自已雖然也是大口喝酒,不過除了一開始與高軒幹掉的那一大杯以外,喝的也並不是太多,剩下來的基本都被高軒一個人幹掉了,這酒量著實非同一般。

喝完了酒,雨已小了很多,被冷風一吹,整個人舒服了不少,不用高軒付賬,有人就替他去結了賬,老板似乎推辭了一下,高軒回頭笑了笑:“老丁,什麽個意思嘛,你說我有沒有吃白食的習慣?”

老板老丁就有些不好意思:“高縣長,那也要不了這麽多錢。”

高軒咧嘴一笑:“我心情好,再說了,你這裏收費太便宜了,我要是去別的地方吃,還不止這麽多錢,行了,別磨嘰了,不然我翻臉了。”

林小冬聽了老丁這麽一稱呼,腦子裏頓時一個激靈,立即想起來曾經在哪裏聽到過高軒的名字了,還是上次跟岑澤棟在一起的時候他提到過,有一個叫高軒的縣長跟他搭班子,想不到這個高軒就是他。這麽說來,怪不得高軒說解救熊仁不是沒有辦法。

三人上了車,徑直將陸遠航和林小冬送到漢庭酒店,高軒沒有下車,隻是拍了拍林小冬的肩膀,笑著說:“兄弟,你挺投我的脾氣,熊仁的事情我會幫你想想辦法。”

林小冬的臉已經紅得跟個猴子屁股似的,頭也是昏昏沉沉,不過高軒的這句話聽得倒是清清楚楚,滿嘴酒氣道:“我也不說謝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高軒微微一笑,也不說話,揮了揮手,車子緩緩啟動,駛入了雨幕之中。

和陸遠航一起進了電梯,陸遠航微笑著道:“小冬,岑老爺子的身體現在怎麽樣了?”

林小冬雖然腦袋沉重,但是思維仍在,聞言道:“還沒醒過來,謝謝航哥的關心。”

陸遠航黯然道:“老爺子遭遇這個情況,誰都不願見到,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會好起來了,我爸爸他也很關心老爺子的安危。”

林小冬肅然道:“謝謝首長的關心。”

陸遠航笑了笑:“小冬,你我之間以後就不要航哥航哥的叫了,叫我一聲哥就行了。”

林小冬點了點頭,卻也沒說那些沒營養的話,這時電梯門開,兩人並肩走出,陸遠航道:“最近工作怎麽樣?”

林小冬微微笑了笑,說起這些真他娘的一言難盡,隻不過有些事情不提也罷,說出來徒增不爽,而事實上,岑澤棟對他的羞辱之言對他也是頗有觸動,他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這些年自已走的的確太順,這一次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災難——相比於未能留校任教,真的算不上什麽,所以他暫時不想動用任何方麵的助力,而且還沒有到達萬劫不複的境地。

見林小冬神情有異,卻不開口,陸遠航便不再追問,揚了揚手道:“喝了不少酒,趕緊去休息吧。”

進了房間,林小冬頭痛欲裂,連洗澡的心思都沒有了,就這麽倒頭就睡,什麽也顧不上了,隻是等他躺倒在**,腦子裏百般思緒,這一夜都在混亂中度過,待到天快亮時才昏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