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時的意外

毫不客氣地說,林小冬自從到順河之後,用“龜縮”來形容他一點也不為過,雖然有些事情在暗裏進行,卻還是讓林小冬有種壓抑的感覺。所以楊小樂的好消息無疑是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

與楊小樂見了麵,楊小樂從包裏拿出一疊厚厚的材料,上麵記錄著陳二虎的一些犯罪事實和罪證。除了為社會閑雜人員提供保護傘非法獲利以外,還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關係、私設賭檔等等,完全夠這小子吃一壺的。

林小冬將材料收下,讚揚了楊小樂的辦事效率和能力。楊小樂雖然很興奮,但也有些擔心:“林書記,陳二虎跟嶽局長的關係不一般,我擔心……”

林小冬淡淡道:“你的工作暫告一個段落,等陳二虎被拿下,你的責任就是扭轉派出所的工作風氣,其他的不用考慮,大環境上我會支持你。”

楊小樂咬了咬牙,領導都這麽說了,自己就不要鹹吃蘿卜淡操心了,當下得令而去。

看著這份厚實的材料,楊小樂的業務水平還是很高的,做得很充足,接下來就是怎麽辦陳二虎了。有了之前嶽鬆嶺攥改口袋的前車之鑒,所以林小冬並沒有把這個案子交給縣公安局,這案子必須一辦到底,不拖泥帶水,否則打蛇不成反被蛇咬,他孤家寡人一個,楊小樂的麻煩就大了。

林小冬又去了一趟市裏,將材料交到了紀念兵的手上,他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必須讓信得過的人去辦這個案子,如果紀念兵做不到,他寧願暫時不動陳二虎。

紀念兵有些難堪,不過他也明白林小冬的心理,他向林小冬保證,這個案子一定會拿下。

又是一個星期後,紀念兵親自打電話給林小冬,說可以收網了。由於擔心抓捕會遇到反抗或者意外,他讓林小冬配合。

這個很簡單,林小冬很快作出了安排。

沒兩天,林小冬叫上了嶽鬆嶺到河西鎮調研工作。嶽鬆嶺雖然與林小冬反了目,卻也不至於亂來,林小冬畢竟是他的上級,真要是什麽都不聽他的,這擺明是落了林小冬口實,所以上了林小冬的車。

“林書記,開什麽現場會,我怎麽不知道?”嶽鬆嶺表現得跟個沒事人一樣,平時他還保持著對林小冬的尊重,但是私下裏,就有些吊兒郎當了。

林小冬淡淡一笑:“到了就知道了。”

嶽鬆嶺有些不明所以,不過此時的林小冬在他的眼裏就是一隻沒有爪子的老虎,雖然有牙,卻是咬不到人,所以也就淡然一笑。

很快到了河西派出所,為了避嫌,陳二虎並沒有露麵,林小冬將派出所所有的幹警、聯防隊員都召集到了會議室,然後又讓人通知了陳二虎過來,雖然他被停職,卻不是開除公職,說有重大事項宣布,讓他也參加,倒也沒有問題。

嶽鬆嶺覺得有些意外,卻怎麽也想不到林小冬是為了抓陳二虎。

很快陳二虎就到了,向嶽鬆嶺投以一個詢問的眼神,嶽鬆嶺示意讓他鎮定。

與此同時,市刑警隊的人已經準備好了,林小冬一條短信發給紀念兵,紀念兵遙控指揮,一聲令下,五六名刑警進了河西鎮派出所。

有人來報,市刑警隊的人過來了,林小冬讓陳二虎去接待一下,他們繼續開會。

嶽鬆嶺聽說市刑警的人來,再結合林小冬今天的反常,正隱隱覺得有些不妙,忽然聽到陳二虎的怒吼聲:“你們幹什麽?我艸!”

“我出去看看!”嶽鬆嶺立即站了起來,林小冬微微點了一下頭,停止了他的講話,會議室裏的派出所人員也覺得不大對勁。

這時外麵的動靜大了起來,隻聽嶽鬆嶺在外麵大聲道:“我是縣公安局局長,你們想幹什麽?”

“你們都留在原地!”林小冬緊繃著臉也走了出去,會議室裏的人麵麵相覷,楊小樂更是緊張到了極點,陳二虎的事情牽涉到不少人,可以說除了他之外,整個派出所的幹警和聯防隊員都多多少少地沾上了邊,現在正在對陳二虎實施抓捕,難保這這些人不炸刺,他倒不是擔心這些人會幫助陳二虎,而是擔心他們跑了。

他的擔心一點都沒錯,已經有人嗅到危險的信號,變得不安分了起來。眼看有人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楊小樂也猛地站了起來:“都不許動!”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完全證明了這些人心裏的猜測,猛然之間,整個會議室就跟炸了營了一樣,十幾個人都在向外衝,楊小樂哪裏能攔得住,被衝撞的跌倒在地,差點沒被踩斷腿。

等楊小樂踉蹌著爬起來,會議室裏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懊惱地也跟著跑出會議室,卻是看到走廊上又有人衝了回來,原來是辦公樓的大門被鎖上了。

會議室在三樓,一樓二樓的窗子都裝了防盜窗,隻有三樓的窗戶沒裝,隻不過除了所長的辦公室門開著,其他都鎖上了,一幫人也是慌了神,像沒頭蒼蠅似的亂鑽,眼看局麵就要失控,忽然聽到林小冬的一聲大吼:“誰跑就罪加一等!楊指導,讓開,我看誰能跑得了!”

隨著林小冬的一聲大吼,所有人都震住了,林小冬接著道:“你們自己也是警察,坦白從寬的道理你們都懂,而且你們的問題並不大,誰輕誰重,你們自己掂量。”

這個時候,陳二虎已經被市刑警隊的人控製住,跟著出來的公安局長嶽鬆嶺臉色鐵青,恨不得一口把林小冬給吞了。

陳二虎的事情他自然清楚,而且每年這小子還上貢不少,現在是市局來抓人,就不在控製範圍之內了,一旦事情兜出來,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你這個混蛋!”嶽鬆嶺衝上去就給了陳二虎一個耳光,同時還給陳二虎使了個眼色,陳二虎到底是派出所所長,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慌得亂了爪子,頓時明白了嶽鬆嶺的意思,挨了耳光的瞬間猛地一掙,也是市局的人大意了,居然被他掙了開來,一伸手便將嶽鬆嶺的脖子勒住了,一肘打碎了一塊窗玻璃,抄起一塊玻璃碎片指在嶽鬆嶺的脖子上大叫道:“都他媽別過來,不然我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