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7年後再說

“會不會是老文家搞的鬼?”沈辣也是一臉懵逼,顯然事先也不知情,不過他的猜測倒不是沒有理由。

在執行任務之前,熊仁在安東省芸壇軍分區任副參謀長,文曉彬是省委一把手,也兼任著安南軍區第一司令員,從這一點上來說,他給熊仁下個套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林小冬起先也是這種考慮,不過仔細想想,似乎又不像,當初熊仁離開軍分區是為了金手指的任務,那個時候上頭或許應該已經有了些感覺,所以這件事情驚動文曉彬的可能性不大,他既然不知道這事,設梗便不會是他了。

熊仁苦笑道:“知道這事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老首長,現在他已經過世了,另一個就是軍分區的司令,可是前段時間他中風住院,當時為了讓我的臥底身份能夠有說服力,為我量身打造的那些犯案勾當全部載入了檔案,而我,特麽是被部隊開除了。”

對於熊仁的遭遇,林小冬簡直無語之極,沈辣也直撓頭皮,其實這事如果賀首長能發個話,也未必沒有解決的方法,但問題是,自己與他隻不過一麵之緣,林小冬還沒有膨脹到以為自己能夠在賀子健麵前說得上話。

見林小冬和沈辣都在為自己的事情皺眉頭,熊仁反而安慰起他們來:“不說這些了,當了這麽多年的兵,早就想出來了。”

這話一說就知道是口是心非,不過眼下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林小冬道:“反正也快過年了,看到時候有沒有轉機,如果沒有,再說沒有的話。”

事到如今也隻得如此了。

老爺子去世已經好幾天了,林小冬的情緒雖然平定了不少,但內心的那種失去親人的傷痛短時間內很難平複,一如那年冬天母親去世,林小冬決定趕回滄州。

學校已經放假了,柳清漪和兩個孩子便沒有再回鄂江,留在了融居。

臨走之前,林小冬和林中國父子倆聊了一陣,林中國的話向來不多,但這並意味著他思維上就會僵化,老爺子一走,岑家勢必會受到政治對手的傾軋,林小冬不會不清楚當前的政治形勢,但作為父親,他也有必要提醒一下。

麵對林中國的提醒之言,林小冬笑了笑道:“爸,我明白,不過你放心,首長來過一次,那些人不會這麽快就露出難看的吃相的。”

“這個我知道,但那隻是明麵上的,可是私下裏呢?”林中國憂心忡忡道,“背後的小動作才是最防不勝防的。”

林小冬坦然道:“所以啊,爸,家裏麵就要靠你了,有一個安定的後方,我才會沒有後顧之憂。”

林中國神情凝重道:“這個你放心,我也不是吃素的。”

林小冬笑了笑,抬頭看到老爺子的遺像,心頭又是一痛,趕緊移開目光,不忍再看,因為一看就會觸及內心深處的傷痛。

老爺子去世的消息是上了訃告的,一回到滄州,謝仕平就打來了電話,說了幾句,讓林小冬節哀順便,柳愛東也打來了電話,他們倒不是不想參加追悼會,隻是這個追悼會的規格很高,他們沒有資格參加。

經曆了一段時間的緩衝,林小冬的心態已經平複了很多,所以再接到這些電話時,已經沒有那麽悲痛。

收拾好心情,林小冬把目光放回到工作上,春雷行動的方案,新上任的常務副局長張仕運已經拿了出來,林小冬一回來便遞了過來,林小冬仔細地看了一遍,作了一番修改,打算抽個時間向方春水匯報一下。

張仕運看得出林小冬的狀態不是太好,不過這是領導的事情,他也不敢過問,相比之下,伊大強的膽子就大了很多,一進林小冬的辦公室,便大驚小怪地咋呼了起來:“哥,你的精神怎麽這麽差?出什麽事了?”

林小冬懶得理他:“跟你無關。有事說事。”

伊大強收起玩世不恭,一臉正色道:“這幾天我跟進了一下張局留下來的那個案子,發現了一些問題。”

林小冬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麽問題?”

伊大強說的案子,是那個叫輝煌的借貸公司,全名叫做輝煌典押行,借貸、典當是主營業務,伊大強與經偵那邊對接了解了下情況之後,發現這個公司的流水很大。

這個公司的規模並不大,一年的利潤大概也有一百來萬的樣子,但是通過對公司一年半的流水來看,每個月都涉及上千萬的資金,不過偵經那邊對賬目調查過,並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林小冬問道:“你覺得問題在哪裏?”

“直覺,沒有具體的方向。”伊大強搖了搖頭,“不過這家公司的確涉及到暴力催債,而且身後還牽扯到一些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團體。”

說到這裏,伊大強沉聲道:“據我的了解,這些團體的手段之殘暴令人發指,春雷行動刻不容緩啊。”

林小冬點了點頭:“剛剛張局長才把春雷行動的方案給我,你有過臥底的經驗,我打算由你來主抓這項工作,怎麽樣,有沒有信心?”

伊大強嘿嘿一笑道:“打黑,我最在行了。”

第二天,林小冬便拿著那個方案去了方春水的辦公室。還沒匯報,方春水便關切地問道:“家裏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雖然明知這樣的問候隻是表麵功夫,但林小冬的心裏還是一陣溫暖,強笑道:“都處理完了。方書記,我上次跟您提起過春雷行動這項工作,方案已經拿出來了。”

方春水簡單看了一下,指著春雷行動的時間節點道:“昨天我在省裏開會,得到消息,省廳準備在春節之後開展一次全省範圍內的打黑除惡行動,你看是不是配合省廳統一行動?”

林小冬這些日子都在京都處理事情,這個消息並不清楚,考慮到十來天之後就是春節,便道:“這樣也好,不過我們可以先開展工作,就當是提前謀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