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不是這姑娘

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熄了火,林小冬接通了電話,規規矩矩地道:“柳書記您好,有什麽指示?”

柳愛東淡淡道:“見到清漪了吧?晚上你負責把她送回來。”

林小冬原本還想打個馬乎眼,堅決不承認清漪到他這裏來了,結果柳愛東的一句話就把他堵了回去,訥訥道:“柳書記,這個……”

“什麽這個那個的,難道你還想留清漪在你家住幾天不成?”柳愛東的聲音嚴厲了起來,林小冬嚇了一跳,他一開始以為柳愛東是在詐他,不過現在這麽說,他便知道柳清漪不管在來之前有沒有跟柳愛東打招呼,反正柳清漪是在就在,不在也在了,林小冬反而開心了起來,既然柳愛東這麽說,就證明根本不反對他們的來往了,雖然這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親耳聽到柳愛東的態度,他的心也算定了下來,心態也穩定了很多,當即道,“柳書記,我知道了。”

“不要太晚啊。”柳愛東又重複了一句,心頭卻是無奈得很,其實他也知道,自已的這個限製有點畫蛇添足了,要是他們倆真發生個什麽,那也不是他能夠控製的,隻是作為家長,該說的總是要說,起碼要展現一個態度,至於他們聽不聽,那也隻有聽天由命了。

“柳書記,有件事我想問您一下。”林小冬想問的是關於約定的事情,這個約定沒被取消,他的心裏難免有陰影。

聽林小冬提起了這個,柳愛東就樂了,不過也是在心裏樂,嘴上卻是冷冰冰的說:“約定就是約定,一直到清漪畢業為止。”

林小冬立即道:“那這次清漪到我這裏來……”

“那是經過我同意的。”柳愛東覺得再說下去,自已也不知道說什麽了,立即掛斷了電話。

林小冬對著手機看了看,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車子裏很靜,他的手機也漏音,所以柳清漪聽得很清楚,見林小冬笑得連車身都在晃,不由伸出一根纖纖玉指,在林小冬的腦門上點了一下,嬌嗔道:“看你那傻樣。”

林小冬還在嘿嘿笑,老半天才猛地掐了自已大腿一把,下手也夠狠的,疼得齜牙咧嘴:“我真怕是在做夢。嘿嘿,清漪,咱們——回家嘍!”

這一路開得很快,途中接到老媽的電話,是問他到哪了,說話間,林小冬已經將車停到了家門口。

刑加鳳正站在門口,柳清漪提著在途中才想起去路邊的小店裏買的東西和林小冬一起下了來,林小冬道:“媽,我回來了。媽,她就是清漪。”

“阿姨。”柳清漪叫了一聲,她本來也想叫媽的,隻不過話到嘴邊卻是不大好意思。

“好,怎麽還帶東西來呀。我聽小冬說你還在讀書呢,小冬,回來給人家姑娘把這錢補上,上個學不容易。”刑加鳳笑著接過,說,“進來吧,外邊冷。”

林中國正坐在堂屋看電視,在林小冬的介紹下,柳清漪也上前叫了聲叔叔,林中國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柳清漪一下,然後才微微笑了笑,說:“兒子,你有眼光,這丫頭值得你去忘情河裏洗把澡。”

林小冬臉一紅:“爸,能不能不提這事兒?”

柳清漪聽著奇怪,問道:“什麽忘情河呀?”

林小冬紅著臉訥訥道:“這個以後再跟你說。”

菜早就做好了,聽說是兒媳婦,刑加鳳可不指犧牲了一隻雞,還讓揚小軍送了兩條魚過來,不過揚小軍並沒有留下來吃飯,這一陣子他忙著跟高大朋合計著辦垂釣中心的事情,說不上焦頭爛額,也夠他忙一陣的了,好在高大朋是個行家裏手,不然揚小軍非瘋了不可。

刑加鳳一開始對清漪還有點意見,畢竟兒子為了她消沉了老一陣子,不過人家現在上了門,證明了還是喜歡家裏的兒子的,至於說她家裏的情況,暫時還是不要去多想了,不住地夾菜到柳清漪的碗裏。

說起來也奇怪,柳清漪是個有輕微潔癖的人,可是刑加鳳用她自已的筷子為她夾菜,卻是一點拒絕感都沒有,或許這就是一家人吧。

柳清漪不住地說謝謝阿姨,刑加鳳就笑了:“清漪,這裏就跟家裏一樣,家裏人就不用這麽客氣了。”

刑加鳳對柳清漪說不出的滿意,拋開那些外界因素,就從她眼下的表現來看,能看得出是個知書達禮的人。

倒是林中國除了一開始有點笑意之外,一直都是板著臉的,吃飯的時候也是一聲不吭,速度也跟他以往在軍中的一樣,幾口就把飯給扒拉完了,然後到堂屋去抽煙了。

吃完飯,柳清漪已經飽得不行了,正要幫著刑加鳳一起收拾,被刑加鳳拒絕了:“小冬,帶清漪到房裏坐坐吧,你們說說話。”

正在這時,外麵有人敲門,一起響起的還有他的聲音:“老林,我是孫達。”

刑加鳳過去開了門,便看到孫達站在門外,笑著道:“孫書記,吃飯了沒?”

“吃過了,哎呀,這麽香,哪隻雞又倒黴了?早知道我就來蹭飯了。”孫達笑著嗅了嗅鼻子,一眼看到林小冬身邊的柳清漪,笑著道,“是來客人了呀。”

刑加鳳笑著道:“小冬的女朋友,林書記,進來吧,老林在堂屋呢,我去叫他。”

“不用了嫂子,我過去就行。”孫達邁著步子,都走到院子裏了,忽然又回過頭,“嫂子,我記得上次小冬回來的時候,帶的不是這姑娘呀。小冬,那姑娘姓沈吧?”

林小冬的臉一黑,他還真忘了沈碧茹也來過這事,想不到孫達這個八卦嘴在這個時候提了起來,正想著怎麽蒙混過關,手背上就是一疼,隻見柳清漪似笑非笑地說:“我們到裏麵聊聊吧。”

刑加鳳踢了孫達一腳,低聲抱怨道:“大過年的,哪來那麽多廢話。”

孫達自知失言,捂著嘴縮了一下脖子,訕笑著說:“大侄子是領導,肯定能過關,我相信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