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另有高招

這件事情要想解釋,其實很容易。

這照片他一看便知道,是國慶假期那天在江陵機場接柳清漪時被拍下來的,他隻需要說明是自己的女兒即可,不過林小冬卻不打算這麽做。

其實在滄州,誰會做這樣的小動作,他是心知肚明,前麵幾次他都忍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軟弱可欺,在度過了心理最低穀之後,他非常清楚“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既然你姓方的對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咄咄逼人,那我也不介意讓你難堪。

存在反擊的心理之後,林小冬假作糊塗道:“楊書記,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楊晨淡淡道:“照片上那位是不是你?”

林小冬目中怒色一閃,話語強硬了起來:“楊書記,你是在用什麽態度跟我說話?”

論級別,楊晨與林小冬一樣,都是正處,但是含金量卻差了一些。不過楊晨是市裏的領導,職業也比較特殊,向來眼高於頂,被林小冬這麽一頂,口氣也有些不善了:“林書記,我是代表市紀委,請你配合。”

林小冬操著雙手向後一靠,帶著些許的嘲諷意味道:“我沒有什麽可以配合的,紀委可以調查嘛。我很明確地告訴你,照片上的人我不認識。”

楊晨不由氣結,在這些年辦案的過程中,他不是沒遇到過態度強硬的人,但是像這樣直接斥責的還極為少見,當即眼神一凜道:“林小冬同誌,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我再問你一次,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論起紀委的工作經驗,林小冬可謂豐富之極,查案亦如打仗,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像這樣黑著臉靠威壓以期被調查人如實交待,不是不可行,隻是在更多的時候,更不利於打開工作的局麵。由此可見,要麽這楊晨就是一個草包,要麽他就被激怒。

林小冬淡然一笑,道:“楊書記,我很忙,沒時間跟你在這裏玩文字遊戲。”

麵對林小冬的強硬,楊晨是無計可施,黑著臉出了會議室。

伊娃雖然沒有留在會議室,卻一直守在門外。她的心裏也在犯嘀咕,市紀委氣勢洶洶地來幹嘛,如果是辦案的話,自己這個縣紀委書記沒理由一點消息都沒有,可如果不是來辦案,楊晨又何必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來?

見楊晨和其他幾位市紀委的同誌黑著臉出了來,伊娃迎上前,卻是被楊晨一聲冷哼給嚇了一跳,快步跟上道:“楊書記,怎麽了?”

楊晨回頭掃了伊娃一眼,冷笑道:“你們的書記,好大的架子。”

看著楊晨邁開步子下了樓,伊娃不明所以,隻得回轉頭來,正遇上林小冬出了會議室下樓,還沒開口,林小冬便道:“到我辦公室來。”

林小冬心頭也是奇怪得很。

經曆了自己上任市常委會上的爭執之後,瞎子也看得出來自己是伊天仇一係的人,而伊天仇在任市委書記之前,一直都在滄州,在紀委書記這一職上經營了多年,可以說市紀委就是他的後花園,那麽,這一次楊晨的到來是自擺烏龍,還是市紀委已經脫離了伊天仇的掌控?

不過一個區區的副書記,還不足以顯示出什麽來,最重要的是市紀委書記高明的態度。

進了辦公室,伊娃被林小冬黑著的臉嚇了一跳,自打她認識林小冬,就沒見到過他的臉黑成這樣,低聲道:“林書記,什麽情況?”

“什麽情況?”林小冬冷冷一笑,“有人在拖我的後腿。”

伊娃呆了一下,這個時候她還沒想到是針對林小冬本人,犯著迷糊道:“縣裏最近沒什麽大案呀?”

林小冬被伊娃的呆萌給逗樂了,繃著的臉也泛起一絲柔和,道:“要真是縣裏的案子,楊書記會被氣成那樣?”

伊娃這才反應過來,一下子捂住了嘴巴:“針對你的?你有什麽好被查的?”

林小冬冷笑了一聲:“身正不怕影子斜,這一次恐怕有人要自取其辱了。”

“我的好書記,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點?”伊娃跟林小冬的關係早已超出了尋常的上下級關係,關心之下,口不擇言了。

林小冬見她一副焦急的模樣,心頭微微一**,暗念一聲阿彌陀佛,施主切切不可在作風問題上再犯錯誤了,便道:“伊娃,市裏的情況我不是太熟悉,你知道多少?給我說一說。”

伊娃也不是政治低能兒,聽林小冬這麽一問,便知道這事可能直接牽扯到上層的角力了,聯想到市委常委會上發生的情況,伊娃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

伊娃對市裏的力量分布所知甚少,雖然伊天仇是她叔叔,但也不至於把這些情況逐一跟她說起,不過伊娃倒也知道市紀委書記高明的立場:“我叔叔在滄州做紀委書記多年,高書記就是他的副手,後來做市委副書記的時候,在我叔叔的推動下,到滄陽區任區委書記,沒兩年又調回市裏任市紀委書記,可謂我叔叔的得意門生。”

林小冬牙疼似的倒吸了一口氣,這個情況屬實的話,那就有點令人浮想連翩了。

既然高明與伊天仇是同一陣營中的,那麽他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任這個縣委書記的來曆,即便是知之不詳,也不至於搞出這麽大的烏龍來。雖然不至於因為自己受伊天仇的重視而有所姑息,卻也不會把陣仗搞得這麽大。

那麽,這楊晨是代表著市紀委在做戲,還是另有所托呢?

見林小冬神情不定,伊娃上火道:“林書記,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林小冬籲出一口氣道:“國慶節的時候,我在江陵機場,跟一個女孩子在一起,被拍到了。”

伊娃嚇了一跳,失聲道:“你……這麽不小心?”

林小冬愕然看著伊娃,伊娃還以為林小冬真做了虧心事,跺著腳道:“怎麽辦?怎麽說你呢?你就不能背道一點?現在好了,我看你怎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