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項目內情

不久,柳愛東抵達江陵。比起春節期間看上去要蒼老憔悴了很多,孟昭蘭有些哽咽,眼睛都濕潤了。

柳愛東拍著老伴的手背,笑著說:“咱們這一家啊,都是聚少離多,難得聚在一起,別整得淒淒慘慘戚戚的,來,給哥笑一個。”

林小冬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嶽父大人也變得油了。

“爸,剛剛謝叔打電話過來,說跟您約過了。”林小冬適時道。

柳愛東笑道:“這家夥,淨瞎攪和。讓他等著。我來抱抱外孫。”

昊昊跟柳愛東不熟,畏畏縮縮在躲在柳清漪後頭,柳清漪笑著說:“昊昊,這是你爺爺,說,爺爺好。”

昊昊稚嫩地叫了一聲“爺爺好”,神情仍然是怯怯的。

柳愛東在他吹彈可破的小臉上啵了一口,站了起來,皺著眉頭說:“小冬啊,昊昊是個男孩,家裏沒男人,對他的成長不好。”

林小冬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微微一愣,這的確是個問題,事業與家庭,總是一對矛盾體啊。

柳愛東又道:“清漪,聽你說搞了個教育集團,這是利民的好事,我覺得走上正軌之後,你不一定非要事必親躬,對於女人來說,丈夫和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柳清漪噘著嘴說:“女人能頂半邊天呢。”

柳愛東笑了笑:“那又怎麽樣?”

林小冬見這父女倆意見上有分歧,打著岔說:“事情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的,我會跟清漪商量。爸,芸州的情況還好吧?”

柳愛東道:“鬥爭雖然處處都有,但到了這個層次,還是循規蹈矩者據多,況且這是盤大棋,總要有所顧忌的。再說了,我的年紀也大了,鬥來鬥去,總有歸為平民的那一天,還不如多做點事情,問心無愧。”

林小冬不由道:“爸,是不是遇到了什麽變故?”

柳愛東笑道:“官場中人,官場中事,有變故也算正常。本來我覺得你到安東來不是太妥當,現在看來,這一步棋倒是走對了。”

林小冬正要說話,柳愛東手機就響了,一看就說:“老謝又催了。”

接了電話,連聲說好,掛了之後,一家人齊皆出動,往目的地而去。

謝仕平現在入了常,在安南的呼聲還是很高的,氣度比以往更見高雅,開了兩桌,一桌女眷,一桌男人。

且不說女眷那一桌,單說男人這一桌,一共五人,除了謝仕平父子、柳愛東嶽婿之外,還有一位正是謝仕平的親家、白望男的父親白玉堂。

白玉堂的從政經曆相對於另兩位來說,步伐有些緩慢,到目前為止,才堪堪邁入副省一級,卻已經是政治生涯的終結之兆了,任視如安東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席間頗有些揶揄,不似謝仕平那麽神彩飛揚。

三人相互談了些政界趣事,倒是沒有提及更多的高層辛秘,畢竟不得妄議,邊喝邊聊,話題便轉到了晚輩身上。

謝仕平道:“愛東,小輩之中,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女婿了。”

林小冬正洗耳恭聽,忽然間話題引到了自己的頭上,大是意外,不由道:“謝叔,不帶你這麽當麵寒磣我的。我跌得更重了。”

謝仕平笑道:“正是因此,我才佩服你,勝不驕,敗不餒。實話跟你說吧,下午開了常委會,提到了滄州玉林的事情,岑書記很是震怒,隨後提到了玉林縣班子的問題。市裏考慮到玉林的特殊情況,於昨晚連夜匯報,並推薦了玉林縣委書記的人選,今天的會議已經通過了,就是你林小冬。”

柳愛東還不知道這個情況,怔了一下,說:“什麽情況?”

白玉堂沒有資格參加這個會議,他對林小冬的過往知道一些,現在乍聽到,也是頗為吃驚。

林小冬也裝作一副茫然的樣子說:“謝叔,你別是騙我吧,我可是帶罪之身。”

謝仕平笑道:“你怎麽想是你的事,事實就是如此,小冬,我看好你。”

林小冬笑了笑,像謝仕平這般開誠布公的說話,在其他場合是絕對不可能的,這也是沒拿他當外人的體現,便道:“謝謝謝叔透露這個消息,將來還指望謝叔多照顧。”

謝仕平指了指林小冬,下麵的話沒有多說,但意思卻是很明顯,你小子有省委一把罩著,寒磣我什麽?

岑前與林小冬之間的關係,隻有柳愛東比較清楚,不過林小冬到滄州才幾天啊,就上縣委一把手,這會不會有拔苗助長之害?

謝仕平隱隱有些了解,卻是不甚了了,多的也是些自己的猜測,不過光光一個“岑”姓,就足以令人遐想了,而他本人的升遷,與林小冬也不無關係,這個感恩之心他還是有的。

“小冬,我聽小天說,你在搞什麽千佛果醫藥什麽的,這幾天都忙著遊說醫藥方麵的人才,可行嗎?”謝仕平問起這個問題。

林小冬笑了笑:“這天底下沒有什麽事情是絕對的,不過小天跟我有一個共同的理念,那就是造福於民,我所認識的專家,對千佛果的藥用價值非常推崇,已經組成了團隊進行培育改良,我在想,即便是不產生多高的藥用價值,起碼也是對醫藥界盡了自己的力量。不過謝叔,成功的機率更高一些。”

柳愛東又是一怔,道:“搞醫藥研發?研發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還需要臨床的實驗,等產生經濟效益,不知道需要多久呢。”

謝仕平也比較讚同這個意見,謝天鼓著嘴說:“你們當官的,比我們經商的還注重經濟效益,冬哥剛剛都說了,我們是在為人類作貢獻,經濟效益是其次的。”

白玉堂白了女婿一眼,說:“社會很現實,考慮必須要全麵。”

林小冬笑著道:“投入不會小,不過也不至於到傾家**產的地步,千佛果的產量很高,光是這一塊用於釀酒,經濟收益就挺大了,況且投資人不止小天一個人,還有安南馮叔的兒子,以及鄂蘭春酒業,賠本買賣咱們肯定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