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出門去寫生嗎?”

一個難得好天氣的早晨, 許齊思才在餐廳坐好就聽到阮溫席向他這麽提議。

自從那天在辦公室裏聊過之後,兩人都沒再去過公司那邊,阮溫席直接備置好了所有的畫材, 還把原先準備布置成花房的四樓房間和許齊思原本的遊戲房都規劃出一塊地方來,專門給許齊思畫畫。

隻不過隨著十二月份到來,天氣逐漸變冷,天空也總是陰沉沉的, 時不時下幾場雨,許齊思沒有畫畫的想法就沒動筆。

今天終於放晴,他確實有走走看看的想法,但是沒想到阮溫席會直接提議出去寫生。

寫生就意外著要在戶外,要在隨時有可能有路人的地方畫畫,這對還隻是想試試從以前的狀態中走出來的許齊思來說, 實在有些困難。

阮溫席也看出他的顧慮,笑著解釋:“今天先不去人多的地方,就到附近的公園那邊去看看。我會陪著你一起的, 小花也帶出去透透氣。”

附近公園平時就不會有幾個人, 更多隻是重新培養許齊思在戶外氛圍畫畫的感覺。

而且有阮溫席和小花陪著的話, 應該也還能接受。

許齊思糾結小會兒, 終於還是點頭應下。

阮溫席又道:“那我們就下午出發吧。下午暖和些,還可以準備點吃的,就當是出去野餐休閑了。”

許齊思點頭表示同意, 吃過早餐後回房間休息準備。

等到下午的時間,許齊思簡單收拾過後就跟著阮溫席一道出門。

今天天氣雖然很好, 但出門的人依舊不多, 公園更是冷冷清清。

許齊思呼出一口白氣, 放鬆許多, 和阮溫席一起搜尋一個合適的地方。

十二月份公園裏的樹基本都已經變得光禿禿,初雪還沒下,總的來說其實沒有什麽特別適合寫生的地方。

最後他們選在了湖邊,這裏陽光正好,與湖心的小亭遙遙對望。

確認好位置,許齊思就開始將帶來的畫具一類架上,阮溫席則是找了個位置鋪上野餐點,坐在一邊把貓包裏的小花放出來。

小花本來就是在這邊被撿到的野貓,對周圍環境比較熟悉,在貓包口往外看了一圈就走出來,悠悠伸了個懶腰。

“喵——”

它走到許齊思的腳邊,輕輕叫喚了一聲。

許齊思蹲下來撓撓它的下巴,笑著說:“小花你自己在這玩會兒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小花呼嚕呼嚕地享受著許齊思的輕撓,也不知有沒有聽懂許齊思說的話,乖乖窩在他腳邊。

許齊思拍了下它的腦袋,暫時沒有繼續理會他,整理好東西後就準備動筆。

不過在這時他又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

“汪汪!”

許齊思疑惑地回頭,結果就被一隻雪白的小博美猝不及防給撲了個滿懷,手忙腳亂地接住它。

“汪!”

小白往許齊思的臉上蹭了蹭,尾巴搖得十分歡快。

“乖,別鬧,小心等會兒掉下去了。”許齊思又拍了下小白的腦袋,安撫下它的情緒。

之後他才終於有空往小白飛撲而來的方向看去,就見林可茜和莫嚴翔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了。

許齊思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林小姐,莫先生。”

“小七七你怎麽還這麽生疏。”林可茜嗔怪一句,“你要不知道喊什麽,喊我茜茜或者茜茜姐都行。”

許齊思總覺得這樣的稱呼太過親昵,又往阮溫席的方向看去。

阮溫席隻朝他溫和一笑:“大家都是朋友,想怎麽叫隨你就好。”

都是朋友嗎……

許齊思重新對上林可茜亮晶晶像是帶著期待的目光,想了想還是小聲開口:“茜茜姐。”

“哎——”林可茜一下子笑得更燦爛,“這還差不多嘛。”

許齊思還是不太適應,懷裏抱著小白,整個人都很無措。

阮溫席適時走過來:“這個公園比較冷清,所以我邀請了可茜和嚴翔帶小白過來一起玩玩。抱歉沒有提前告訴你。”

許齊思想起和阮溫席的約定,稍稍鼓起些勇氣:“沒、沒關係,我還可以適應的。”

阮溫席拍了下他的腦袋:“那就好,那你繼續吧,我們不打擾你。”

許齊思點點頭:“嗯。”

接著他懷裏的小白和腳邊的小花都被莫嚴翔和林可茜一並拎走,給他自由發揮的空間。

沒有了小動物的打擾,許齊思重新嚐試進入狀態,深吸幾口氣後才拿起畫筆開始今天的寫生。

其餘三人也不打擾他,林可茜和莫嚴翔帶著小白和小花去一邊開闊的空地玩,阮溫席就坐在一邊拿出特地帶出來的平板。

他看了眼已經在逐漸沉浸於筆下世界的許齊思,然後調出了平板裏一個模擬鋼琴的軟件,繼續修改他的樂譜。

從得知可以和許齊思做室友時,阮溫席就萌生了想以許齊思來譜曲的念頭。

在許齊思初來那天演奏過的版本,就是他對許齊思的初印象,隨著著一個多月的相處,這份樂譜已經豐富了很多,但阮溫席仍然覺得不夠好。

這段時間裏他一直按照許齊思所說,深入挖掘許齊思不同的一麵。

而越是往下探究,他就發現自己越是忍不住想把這世間美好的事物都贈予他,想把他帶到繁花綻放的地方給他一個最熱烈的擁抱。

這樣柔軟而幹淨的靈魂,叫人怎麽可能舍得放手。

他在音樂領域尤其是鋼琴方麵的天賦很高,二月份那場比賽他其實有更好的參賽樂譜可以選擇,而且奪冠的把握很大,但他還是堅持想用這首以許齊思為創作靈感樂曲。

他想用這首樂曲奪冠,想告訴許齊思,他有多喜歡他。

阮溫席的指尖在平板的黑白琴鍵上滑動,一段溫柔的旋律緩緩流淌而出。

旁側原本正在專注畫畫的許齊思在一個不經意間被樂曲吸引,不知不覺停下了手中的畫筆,往阮溫席的方向看去。

在冬日的暖陽下,阮溫席坐在野餐墊的一角,柔和陽光傾灑在他身側,更襯出他麵容的精致俊美。

許齊思隻看了一會兒,再收回心神時卻忍不住在畫麵的一處,淺淺地勾勒出一個身影。

一個下午的時間轉瞬即逝。

林可茜帶著精力十足的小白小花玩了許久,自己都快有點遭不住,停下來休息時往許齊思的方向看去,忽然輕「咦」一聲,眼底閃爍出八卦的光芒。

莫嚴翔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隨口問:“怎麽了,又突然一副吃到瓜了的樣子。”

林可茜卻沒有馬上說,神秘兮兮地朝他招手:“你過來,耳朵附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莫嚴翔一頭霧水地湊過去,就聽到林可茜在他耳邊小聲問:“你說,小七會不會也喜歡小席哥啊?”

“為什麽這麽問?”莫嚴翔沒太明白她的意思。

林可茜往他腦殼上敲了一下:“笨啊,你快看小七畫的畫。”

莫嚴翔莫名其妙挨了下打,揉著其實並不疼的額頭往許齊思的方向看去,就見他原本畫中的湖心亭比眼前的湖心亭要多出一道身影,正是端坐看書的阮溫席。

但是他們今天在來之前,阮溫席就跟他們說過,今天主要是帶許齊思出來寫生畫風景的。

可現在這道風景裏卻多了一個人。

“畫上的小席哥的衣服和現在的衣服也不一樣,如果不是獨一份的在意,那可真就說不過去了吧?”

作者有話說:

是哪個小迷糊悄悄心動了還不自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