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齊思被驟然響起的關門動靜嚇了一跳, 回眸看向阮溫席:“出什麽事了嗎……”

阮溫席搖搖頭:“沒事。我有點事情要出去辦,小七你先畫著吧,我等會就回來。”

許齊思不疑有他, 點點頭後轉回去繼續落筆,沒多會兒就重新進入了狀態。

阮溫席在旁側看了一會兒,確認他沒有被打擾才開門出去,然後盡可能輕聲地將門重新合上。

阮山堯看得困惑:“許家那孩子在休息嗎?”

“沒。”阮溫席回答, “他在畫畫,因為一些原因不想打擾到他。”

說完他又轉移話題:“所以哥你怎麽過來了?”

阮山堯:“聽前台兩個女生討論你帶了許家那位小少爺過來,那我當然要來見見人。你以前可從來不帶人到辦公室來——或者說,你以前可不喜歡來公司。”

阮溫席莞爾:“以前是以前,因為有他所以不一樣。”

阮山堯平時和自家唯一的弟弟感情很好,幾乎一下子就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

他輕挑眉, 明知故問:“看來他的地位比較特殊?”

阮溫席但笑不語,是明顯的默認意思。

見狀阮山堯不再追問,又道:“那看來我剛剛吃了個閉門羹, 是來得不湊巧, 打擾你和他的二人世界了。”

阮溫席當然知道他是玩笑的語氣, 配合著應聲:“嗯, 哥你知道就好。”

阮山堯輕哼一聲,轉回正題:“那我過會兒午飯時間再來,那時候總不會打擾了吧?”

阮溫席想了下, 勉為其難點頭:“也行,不過可能得哥你自備午飯了, 我們隻帶了兩人份。”

阮山堯非常敷衍地應答:“行行行, 知道了。就過來打個招呼, 不打擾你們的獨處時間。”

阮溫席笑眯眯:“看來哥對小七很放心?”

阮山堯回答:“許齊思那孩子我沒見過, 但是許家的許齊賢我還是打過不少交道的。他那人人品可以,公私分明,偶爾會聽他說幾句家裏弟妹的事情,教養應該都可以。”

“再說了——”阮山堯把視線重新放回阮溫席身上,“你不禍禍人家就不錯了,什麽時候輪得到別人來禍禍你?”

阮山堯對自家弟弟的性格再清楚不過,平日看起來溫和好說話,實際上心底不知道在打什麽小九九,永遠都遵循著利益至上的原則。

很多時候阮山堯都想不明白,他這弟弟明明不怎麽愛管家裏公司的事情,又為什麽會養成這樣的性子。

阮溫席默認了阮山堯對自己的評價,開始下逐客令:“哥你最近不是還有公司的項目要忙麽?就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了,快回去工作吧。”

“好好好。”阮山堯總算不再繼續停留於門口,回到樓上自己的辦公室去專心工作。

送走了阮山堯,阮溫席又在門口待了一會兒才開門回去,隻見屋內許齊思已經開始往畫板上鋪草圖,暫時還看不出他要畫什麽。

阮溫席沒有過去打擾他,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到了中午午飯時間,阮山堯幾乎可以說是踩點過來敲門。

這次他吸取教訓,沒有自己開門,以免又被阮溫席直接關門外,有失他的總裁顏麵。

許齊思剛被阮溫席提醒剛休息,聽到敲門聲時一下子緊張起來:“是有人來找溫席哥嗎?”

阮溫席並不瞞他:“是我哥,他說想來和你打個招呼。今早就來過一次,我怕打擾到你,就讓他中午再來。”

阮山堯這類型的人對於許齊思來說更加遙遠,還得知今早就因為自己害得堂堂總裁白來一趟,緊張的心緒當即變為不安。

留心到他的思緒,阮溫席笑著寬慰:“別怕,我哥人很好的。而且他和你大哥關係也不賴,所以這次隻是來和你見個麵,不會為難你的。”

“我們一起去開門?”

許齊思依舊不安,但還是乖乖跟在阮溫席身後,一起走到門口去。

阮溫席打開門,和平常一樣打了個招呼:“哥。”

阮山堯應了個「嗯」,看向許齊思:“你就是許家那位小少爺?”

許齊思怯生生地站在阮溫席身後,聞言點一下頭,聲音很小:“阮、阮總好。”

他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學院風針織衫外套,頭發稍長,帶著些自然卷,看起來很軟和。加上容貌偏向於可愛秀氣,很像還在念書的學生,尚且保留著單純與純粹。

不過許齊思雖然表現得膽怯,還是盡可能保持著禮貌,像是生怕會給阮溫席帶來什麽不好的影響。

阮山堯看著他這幅模樣,幾乎是當下就可以確定,許齊思肯定隻會是被阮溫席禍禍的類型。

許齊思不知道阮山堯在想什麽,見他沉默更為忐忑,不由自主地往阮溫席身邊靠近一些。

阮溫席察覺到他的動作,無奈地對阮山堯說:“哥,你嚇到小七了。”

阮山堯回過神來,神色變得緩和:“喔抱歉,習慣了。”

許齊思站在阮溫席身後側,緩慢地眨了下眼,畏懼的神情並沒有消散太多。

阮山堯看著他這幅模樣,又親切幾分:“和小時候的小席還挺像的,也難怪你們投緣。”

“小時候的……溫席哥?”許齊思愣愣開口,沒太明白阮山堯的意思。

阮溫席在這時開口打斷:“哥,人你也看完了,是不是該走了?”

阮山堯被他拉回注意力:“小席就這麽著急趕我走?”

阮溫席回答:“小七怕生,我怕等會兒你把人給嚇跑了,那我可就真的沒地兒哭了。”

許齊思臉頰微紅:“也、也不至於的……”

阮溫席拍拍他的腦袋:“小七要是不介意的話,那倒沒關係,我比較擔心你不適應我哥在場。”

聞言,阮山堯也將視線轉到許齊思身上。

許齊思自然不敢真的下什麽「逐客令」,隻小聲應答:“我沒關係的……總、總不該讓阮總白跑一趟。”

阮溫席知道這肯定不是他的真實意思,隻是出於敬畏與禮貌才會這麽說。

但這一次阮溫席沒有讓許齊思能夠順自己的真實心意來,反而是順著他的話說:“小七不介意的話,那哥你就進來吧。”

阮山堯看出自家弟弟應該又在打什麽不為人知的小算盤,還是選擇配合他,走進辦公室內。

而剛一進去,他就看到了沒有來得及收起來的油畫。

一個上午時間許齊思已經鋪好大概的輪廓,可以看得出主基調是很溫暖明亮的顏色。

許齊思注意到阮山堯的視線,到這時才想起自己的油畫還明晃晃擺在另一邊,臉色一下白了不少。

阮山堯饒有興致地走過去,端詳一會兒,帶著讚歎的語氣問:“是小許畫的嗎?”

緊張之下的許齊思根本聽不出來他的意思,下意識想否認:“不、不是……”

說話的同時他朝那邊邁步,似乎是想將畫掀走。

但是他的「是」字還沒說完,腳步也沒來得及邁開,手心就被一個溫暖輕柔的力道握住。

作者有話說:

今天搬校區搬得腰酸背痛手酸腳痛TvT先淺淺更個短小,明天再開始粗長一點mua!

感謝「塔塔」的地雷mua!

感謝「嘎嘎」x3、「我又在亂來」的營養液mua!